这时,洗完厨房终于发现女儿不见的李嫂子找了过来,母女二人迎头遇上,珍珠本能的扑进她怀里躲到了她的身后。
本要出言呵斥那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梅心,知道她是凉王府的大小姐,李嫂子二话不说就拽着女儿来到她面前,跪下说:“孩子小,不懂事,冲撞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恕罪!”
身为天下间唯一的女将军,梅心声名在外,以致于李嫂子一家都听说过她的威名。知道她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心中胆寒,不免有些害怕,而珍珠刚刚之所以会跑也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
看珍珠缩头缩脑的看都不敢看她,十分害怕,李嫂子也面有惧意,梅心淡淡一笑说:“没有的事儿,是我突然说话吓到了她,你们起来吧。”
为了消除她们心中的恐惧,梅心特意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石凳子上。
身为一军主将梅心自有气势,再加上她杀敌无数,气势更盛。纵然有意放柔声音也气势不减半分,而且不怒自威。
抬头看了一眼梅心见她和外面传闻的并不一样,李嫂子大着胆子拉着女儿站了起来。抬步上前再次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孩子没规矩,奴婢以后会好好教导她,还请大小姐不要赶她出内院儿。”
孩子还小不可能整日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李嫂子怕以后珍珠再出来玩被她碰到,事先求情。
不过随口一问那想到李嫂子竟然会想这么多,梅心有些无奈的说:“这个年纪正是贪玩儿的时候,不过规矩也得学。宋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公主们的规矩都是她教的,你们应该好好把握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尤其是珍珠,趁着年纪小多学学规矩,以后嫁了人也不至于行差踏错。”
珍珠是个好孩子,且极其孝顺,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小年纪就跟在李嫂子身边做活儿。
完全没有想到梅心会跟她们说这些,李嫂子愣住了。她是一个知道好歹明辨是非的人,愣了过后即刻又拉着女儿跪下说:“多谢大小姐,奴婢一定会让珍珠好好学的。”
神情激动瞬间红了眼眶,梅心的一句话让心中迷茫伤心绝望的李嫂子又看到了希望。珍珠长的不差,再大点就可以到院子里伺候,若是被梅心挑中放到身边,以后再配个小子或者是小管事儿,那以后的日子就有指望了。
梅心知道她们刚刚遭逢大难,尝尽人情冷暖,心正寒的时候,抬手示意她们起身说:“虽然你们一家人签的都是死契,但好在你们都活着,并且还同在王府里当差,相较于那些被卖到深山老林里或者是百花楼里的人其实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王府从前是怎么对待下人的她不管,以后还要和她祖父在世时一样,宽严相济赏罚分明。
尚未起身李嫂子就明白了,救他们一家子的人不是那个好心的汉子,而是梅心。感激不尽声泪俱下,李嫂子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奴婢一家子以后定……”
瞧见孙嬷嬷过来了,梅心打断她的话说:“救你们一家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你要实在感激那就好好给我做饭吧。我有了身孕,口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味道,不思饮食,好像什么都不好吃,你且想想做点什么好吃的吧。”
也不知是心里有事还是赶路的时候日夜颠倒,她最近孕吐有点严重,嘴巴里也总觉得苦苦的。
说起做饭李嫂子大喜,整个人一扫颓废之气,一技之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精神奕奕抬起头道:“大小姐不嫌弃奴婢就给大小姐做一辈子的饭,只是不知大小姐在饮食上可有什么忌讳的没有?”
这时,孙嬷嬷走到了三人面前,规规矩矩的给梅心行了个礼,然后默默地站到了她的身旁。
梅心见孙嬷嬷不卑不亢和宋嬷嬷差不多,心中不免感叹宫中的规矩好。进退得体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我在京城出生,两岁后去了凉州,一直在凉州长大,对于吃倒没有什么忌讳也不挑食。不过,自从有了身孕后口味似乎变了,总想吃点儿有味道的,但又不知道到底想吃什么。”
上一世因为有孕闹的家宅不宁,再加上在意上官新柔的态度她日日于心不安,觉得愧对家人,以致于都好像没有什么孕吐反应。等她嫁入平王府后孩子已经满三个月了,孕吐都过去了,并没有什么不适。所以,现在的感觉很强烈,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没一点儿滋味。
其实,并不是没有孕吐反应,只是当时事太多了,她根本就无暇顾及。
李嫂子是生养过的人,膝下有两儿两女,知道有孕前期是这个样子,开口言道:“既然将军口中没有味道,那今儿中午就吃酸汤饺子吧。酸汤开胃,或许吃了能舒服一些。”
天气冷了,喝点热汤倒点儿陈醋,再放点香菜末,那滋味儿别提有多美了。
在军营一年也就吃一次饺子,梅心倒是没有吃过酸汤饺子。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想想应该不错,点头答应说:“以后我的饭菜都交由你做,吃什么,你自己看着做。珍珠虽小却到底也在帮着你干活,以后每个月就按照你的月银折一半给她。”
原本想让她们母女拿一样多的月银,但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妥。人都说升米仇,斗米恩,她还是慢慢来吧。
虽然只有自己一半的月银李嫂子还是大喜,拉着女儿的手再次给梅心磕头连连感谢。他们一家子签的都是死契,吃穿用度一概由王府负责,可谁不想多几个钱儿呢。况且,她儿子以后还要娶媳妇,女儿还要嫁人,处处都是要银子的。
梅心见珍珠也感动的哭了,站起身说:“好了,地上凉,都起来吧!我还有事,你们都下去忙吧。”
说完,梅心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孙嬷嬷看了看李嫂子母女二人,见她们哭的稀里哗啦不像个样子,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初入王府还是少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