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有银子傍身也不怕侄子们不孝顺,等在凉王府站住了脚她再去置办些田产、房产。谁孝顺,谁对她好,她临死前就把这些交给谁。反之,不善待她,不好好孝顺她,她就把这些东西给愿意对她好的人。总归,她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像宋嬷嬷那样一心为皇上准备老死在宫里。
梅心见她想的长远是个有打算、有主见的人,微微一笑说:“后娘难做,你所考虑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说不定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以后李嫂子做李嫂子的饭,你做你的,等孩子出生了还要多劳烦你帮着照顾。你放心,我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只要你一心一意的照顾我和孩子,我会给你养老。以后你若是碰见喜欢的人我会给你准备嫁妆,并且绝不会让人欺负……”
话未说完孙嬷嬷的眼睛就红了,满目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句:“长公主!”
因为清楚的知道宫女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梅心丝毫不怀疑她的感动是做出来的样子。收起微笑,表情严肃,她接着又道:“先不急着感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梅家世代忠良一向重诺,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更改,也容不得背叛。你既然到了我的身边伺候那就要记住一仆不侍二主,若有一天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我会灭你满门,且,鸡犬不留!”
白芷年轻也不懂得接生,真到了关键时刻也不顶用。宋嬷嬷是皇上的人,威逼利诱都拉拢不了她。所以,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孙嬷嬷不一样,她有家人,做什么事都有顾忌,而且她懂得做药膳又会接生以及照顾孩子,是最佳人选。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是皇后的人。皇后不是太子生母,膝下又有儿子,与她可以说是没有直接利益关系。而且,皇后极力促成封她为公主之事,足以说明她目前并没有害她之心。相反,皇后是在卖她人情,既卖她人情那么就必然是有所求,有所求就会要回报,而她相信在没有收到回报之前皇后是绝不会对她下手的。
相较于心思深沉又一心忠于皇上的宋嬷嬷,孙嬷嬷无疑是上上之选,而有她在身边做挡箭牌,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让宋嬷嬷进厨房,插手她的饮食。
先喜后惊肝胆俱裂,孙嬷嬷吓的面如土色。不过并未持续很久,她慌忙后退跪下磕头说:“奴婢不知长公主何出此言,但奴婢可以发誓,奴婢……”
冷冷一笑梅心道:“誓言若是有用还要什么法度,你不必起誓,更不用紧张,我只是告诉你而已。你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人,我不好不收,但你若是做不到我说的,那就暂且留在府中。你放心,没有人会为难你,等过段时间我想法子放你出去,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家与家人团聚好好过日子吧。”
出了宫想回去可就难了,而且她是皇后送来的,若不妥善处理只怕她一回家就会丢命。
孙嬷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细细思量,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奴婢照顾十公主多年又奉皇后之命前来照顾长公主,多年照拂之恩已经还清。自今日起奴婢会尽心伺候长公主以及长公主腹中的孩子,奴婢不敢奢求长公主为奴婢养老,只求长公主能够照看奴婢的家人。”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若背后无靠山实在难以立足。从前她靠着皇后也无人敢欺负她家里人,现在跟着长公主,自然是要靠着她的。
要是一口答应梅心怀疑她的真心,现在提出条件反倒是让她安心。理解她,也知道她这么说是真心臣服,梅心道:“这是自然,你成为我的人,我自是要照拂你的家人。以后若是有人找上你要做什么事,你也不要忙着拒绝,回禀我以后再说。”
宫里出来的都是人精儿,梅心相信孙嬷嬷多多少少能看出她现在的处境。所以,也不多言,让她自己个儿想去吧。
孙嬷嬷听这话音不对立时就想起了皇后,忙道:“多谢长公主!其实,皇后娘娘让奴婢来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奴婢尽心伺候照顾长公主。”
暂时没有利益冲突,梅心相信她的话,闭上眼睛有些疲累的说:“知道了,我想睡会儿,你下去吧!”
起身行礼,孙嬷嬷道:“是,奴婢告退!”
语毕,躬身退出去,孙嬷嬷出了门就向小厨房走去了。
小厨房里李嫂子这会儿已经和好了面,正放在盆里醒着。见孙嬷嬷进来忙向其行礼说:“嬷嬷好!”
珍珠有样学样,放下手中洗干净的葱就行礼道:“嬷嬷好!”
孙嬷嬷与宋嬷嬷年龄不同,性格也不同,很健谈,也很亲切。因此,看珍珠小小年纪就忙着母亲做事,不免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笑容可掬福身还礼,孙嬷嬷道:“以后同在一起做事还请嫂子多多关照,嫂子比我年长,若是不嫌弃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孙玥,小字慧娘。”
李嫂子是老实人,一看她一点儿架子也没有顿生欢喜。点头应道:“好,那以后我就叫你的小字了。慧娘,你来厨房做什么,可是大小姐饿了?”
孙嬷嬷一听她们又叫梅心大小姐,笑意盈盈的上前道:“皇上已经下旨封大小姐为镇国长公主,以后不能再叫大小姐了,要叫长公主。”
母女二人并不知道此事,大惊失色面面相嘘道:“长公主?”
“嗯,长公主累了,要睡一会儿。我来给长公主做药膳,嫂子不是要做酸汤饺子吗,赶紧做吧,说不定一会儿长公主醒了就要吃呢。”说话间走到一堆的食材前看了看,见她要用到的东西都有,马上卷起衣袖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闻声回神李嫂子应了一声,然后就继续指挥珍珠洗菜烧火,然后自己切肉调馅儿。
清芷榭里虽然是小厨房,但实际上并不小。光大小灶加起来就有四个,因此,她二人就像梅心说的各做各的,一点都不妨碍,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