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在军营长大,身边全是男人,但宗政明臻却是他除了父兄以外唯一一个与之亲近的男人。而之前的拥抱跟眼下的牵手无不令她心动,无不令她心头涌上陌生的情愫。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爱情,所说的男女之间的心悦和喜欢,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他的靠近与亲近。相反,她莫名的感到欢喜和悸动,尤其是被他骨节分明犹如白玉的手牵着时更是令她无法拒绝,而他的温柔与体贴就像是一道清泉缓缓的流进了她的心田。
这种感觉很美好也很陌生,与此同时也令人迷恋,令人流连忘返,就像现如今这般被他牵着,她竟然有那么一刻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就停留在这一刻。
“小心,小心脚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宗政明臻大惊失色,眼见着她脚下一歪就顺着湿漉漉的草地滑下去,他丢开手中的伞眼疾手快反应迅的将她拉进了怀里。
一颗心紧张的差点儿没有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稳住身形以后低头看她,有些着急和担忧的问道:“想什么呢走路都不专心,崴到脚没有,肚子疼不疼,伤到哪儿了?”
面色微红有些窘迫梅心自己也吓了一跳,看他弯腰摸自己的腿连忙避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稍微活动了一下,她甚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儿,没崴到,肚子也不疼,没事儿。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说完推开他准备自己走,那想到这是上坡土又松路又滑,才迈开步她又站不稳的向一边儿歪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宗政明臻大手一捞又将她搂进怀中,然后不管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就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草地上滑不好走,我抱你过去吧。”
反正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五皇子身上,眼下又下着大雪,不会有人到这儿赏花,也不会有人看到。
梅心不防又吓了一跳,本能的勾住他脖子的同时道:“不要,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又不是没长脚,我能走,快放我下来。”
人多眼杂被看到了又要说闲话,身为寡妇她倒是不在乎,清者自清。可是他还没有婚配呢,跟自己一个寡妇拉拉扯扯的算怎么回事儿,这不明显占他便宜吗。
出于喜欢,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再说白玉兰眼下不正跟他议亲的吗,要是因为这事儿再给搅黄了,她岂不是成罪人了。
不想对他有所亏欠,也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关系,梅心十分坚持。可温香软玉在怀宗政明臻那舍得放开,再者,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再这么不专心的走下去他非得吓死不可。
与其时时刻刻的担心她摔倒,他情愿抱着她还安全一点。因此,目视前方大步往前迈,宗政明臻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你自己能走,但你心不在焉的真的摔了怎么办?万一伤到了孩子呢,周太医又没有随行,李太医又不擅长女科,你真摔了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昨儿才问过周太医说她胎象已稳,但仍旧不能大意,而且眼下才三个多月,距离出生还早着呢,他必须尽最大努力的去照顾她。
孩子是梅心的命根子的确是不能大意,更不能摔倒。不过她刚刚是走神了并不是走不好,张口言道:“那也不用你抱,我的亲卫在后面跟着呢,我让他们背我就成。”
语毕,她又去推他,可谁知他的两条胳膊就跟卡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回头看了一眼她口说所说的亲卫,宗政明臻的脸黑了。朝梓琛打了个眼色他随即收回视线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让他背,以后除了我你不准……”
看他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梅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说:“你不是男的?”
一句话差点儿没有把他给噎死,宗政明臻厚着脸皮若无其事的说:“你可以不把我当男的。”
梅心服了,真想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无耻更不要脸的话吗?敢情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抱着就行,别人抱着就不可以,这是什么道理,也太霸道了吧。
懒得跟他扯废话也说不过他,梅心直接道:“我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赶紧给我放开,要不然我动手啦。”
泼皮无赖在凉州也没少见,可没一个比他脸皮厚的,太不要脸了。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两个人毫无一丝缝隙的紧贴着,宗政明臻一点儿也不怕。非但不怕还低头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已经让梓琛他们散开守着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别害怕。”
明明只是一个公主抱而已,怎么被他说的好像是私下里幽会偷情一样,这什么都跟什么?
认为他一定是误会了,梅心去掰他的手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赶紧给我放开。”
话音未落不知何时跑到这儿的寇禛海说:“心儿妹妹,你……你们……你和他,你们……”
霎那间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胸口处就像是挨了一记闷拳。很疼也很难过,但更多的还是吃惊和震撼。
闻声扭头梅心看到寇禛海的那一瞬间简直要昏过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她趁着宗政明臻愣神之际翻身直接跳下地解释说:“我们没什么,我和他……”
“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他,你不愿意嫁给我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他?”寇禛海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回京不过月余,他们认识才不过十天半个月,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绝对不可能。自己与梅心相处三年,关系和睦比亲兄妹还要亲,她是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一个人的。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看着满脸惊愕面如土色的寇禛海,梅心的心里有些慌,也百般不是滋味。她原本是打算解释的,可仔细一想她又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