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蕴见六表哥竟然配合秦瑟,给她提供了头发,一下子就崩溃了,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六表哥,你不相信蕴蕴了吗?连你也怀疑蕴蕴的血统了吗?你怎能怀疑蕴蕴的血统呢!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啊呜呜呜……”
奶奶昏迷不醒,爷爷还在病房情绪不稳定,曾啸的心情本就十分不好,又听到小表妹没完没了地在哭闹,心情更加烦躁了,不耐道:“只是验一下DNA而已,不会怎么样。”
曾可蕴不干,“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影响很不好,同学们都会笑话我的!”
曾啸瞥了她一眼,道:“只要你是曾家的血脉,就没有人敢笑话你!”
如果她是曾家的血脉,不就不用怕了嘛!问题是她不是啊!
怎么办?三个小时之后,等鉴定结果出来,她不是曾家血脉的事就会被曝光,到时候一定会被曾家扫地出门的!
那她这众星捧月的身份,就彻底没了!
曾家三位老爷真是恨铁不成钢,看到曾可蕴在那边哭得撕心裂肺,也不愿意管了!让她哭,哭到她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为止!
曾家二老爷的夫人不忍心,走了过去,心疼地过来扶起了婆家的小外甥女,劝慰道:
“蕴蕴,好了,不哭了。你六表哥也不是怀疑你的意思,他配合做这个鉴定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省得她再拿来说事!”
曾可蕴撇了撇嘴,靠在二舅妈怀里装委屈,一边哭着一边想对策……
……
曾可蕴的哭戏吵死了,秦瑟嫌弃地掏了掏耳朵,在鉴定结果出来以前,就再让她接着演一会儿!要不然,以后她可就没得演了!
秦瑟刚刚抽过不少血,收拾曾可蕴又费了点力气,现在血压有点低,头也有些晕,想坐下歇会儿……
转过身,就对上厉赫鸣那双冷厉的眼睛,一看,就知道那个男人还在生气!
秦瑟沉了沉清丽的眸子,朝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坐在医院走廊的等候椅上,姿态优雅矜贵,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看女孩乖乖走过来,厉赫鸣眉间一抹严厉,薄唇微启,正要说教……
秦瑟却先开了口,扯起嘴角,微微一笑,“我去一下洗手间!拜~”
说完,溜了。
她才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训呢!
厉赫鸣额际的青筋凸了凸,捏了捏紧绷的眉心,死丫头,就是个小滑头!
给她自由,是不想约束她,想她能做自己,让她开心!
不是让她出来受伤的!
受伤了,还这么当回事,叫人怎么放心!
其实,他更希望小妮子能乖乖的待在身边,让他时刻都看得到,够得着,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可她就像个小野猫似的,圈不住!
……
刚刚的那位主治医生回来了。
主治医生神色遗憾地来到曾家大少曾颂面前,“很抱歉,曾先生。刚刚我托我们院长联系了F国的金博士,说明了你家老太太的情况,但她依然拒绝来这边出诊,无论什么条件都不会考虑。挂断电话后,我们院长再打过去,她就不再接听了。真的很抱歉,恐怕帮不让忙了。”
曾颂沉了沉眉,道:“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来亲自跟她说。”
主治医生无奈地摇头,“没用的,那位金博士很注重隐私保护,设置了仅通讯录内的号码能够打通,她那边没有存的号码根本打不进去的,我已经试过了。”
曾颂:“……”
这个金博士是让奶奶醒过来的唯一希望了,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忽然,曾家大少曾颂想到了一个人,偏头看向了那位坐在医院走廊等候椅上的倨傲男人……
……
厉赫鸣低眸,抬臂看了看腕表,已经三分钟过去了,小妮子去洗手间还没有回来!
虽然叫齐杰跟过去看着她,但,还是不放心。
男人英气的眉间一抹牵挂,起身,打算去洗手间捞人……
“赫鸣。”
听到有人叫他,厉赫鸣驻足,偏头看向正朝自己走过来的曾家大少爷曾颂。
曾颂走到男人面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旧开口道:“赫鸣,你在F国生活了很多年,应该认识F国的脑外科圣手金妍金博士吧?她现在是能让我奶奶醒来的唯一希望,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金博士?”
“不认识。”
厉赫鸣神色淡漠,冷冷撂下三个字,敛眸,离开。
他现在看曾家的人,每一个都不顺眼。
曾颂蹙了蹙眉,追上了几步道:“赫鸣,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们家人对待秦瑟的态度非常不满,而你肯定很在乎秦瑟!今天的事,到底是不是秦瑟伤人,只有我奶奶醒了,真相才会水落石出!就当是你为了还秦瑟一个清白,也应该帮忙联系金博士,让我奶奶醒过来!”
厉赫鸣目不斜视,淡声回了句,“在我这里,她从来不需要证明什么。你家曾太夫人醒不醒,她都是清白的。至于你们怎么想,不重要。”
曾颂怔了怔,又道:“赫鸣,你可以不在乎我们怎么想,但秦瑟是在乎的!她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为我奶奶献了血!我想,你也不希望她的血白献了吧?”
提到秦瑟的血,厉赫鸣似在意了,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又径直走了。
曾颂站在原地,面色复杂,皱着眉头地叹了口气……
……
洗手间门口的,齐杰规规矩矩地守候着。
见男人过来了,齐杰马上恭敬地上前说明道:“少爷,秦瑟小姐进了洗手间之后一直还没出来,我怕她在里面贫血晕倒,刚刚让一位女士帮忙进去看了看,那位女士说……说秦瑟小姐完全没事,只是坐在马桶上讲电话呢!”
讲电话?
她在给谁打电话?还偷偷跑到卫生间里?打这么久?
男人眉间一抹不悦,冷声吩咐:“这没你的事了,你出去给她买点吃的来。”
齐杰点头,“是,少爷。”
男人又嘱咐道:“最好有猪肝,阿胶,红枣之类,要热的。”
齐杰暗暗感叹了一声少爷对秦瑟小姐可真细心啊,领命道:“我明白了,少爷。”
厉赫鸣手插裤袋,一脸沉冷淡漠地站在洗手间对面,等着那个小妮子。
男人若有所思,静默了两秒之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出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一开始是占线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接听了!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见鬼似的意外声音,“天呐!厉大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位高冷大少爷,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厉赫鸣不说废话,毋庸置疑的口吻,“飞一趟海城,马上!”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爽地哼了声,“我的恐高症很严重,厉少,你不知道?”
男人道:“死不了就马上飞过来,条件任开。”
女人也不客气,“那我要你!”
男人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动了动手指,准备按下挂机键……
在男人真的按下挂机键之前,女人又妥协了,道:“好了,厉大少,我不跟你这个性冷淡开玩笑了!刚刚我闺蜜给我打过电话,也让我飞一趟海城呢!我这边刚把机票订好,一会就要靠吃安眠药度过飞行时间了!等我到了海城再联系你,正好可以顺道去给你办事!”
给他办事是顺道?
厉赫鸣眯了眯眸,“你闺蜜?”
女人道:“嗯!我就这么一个闺蜜,她是这个世界上能唯一能让我金妍崇拜的人!就算她让我死,我都不会拒绝!”
“好了,先不说了,我现在要出发去机场了!厉少找我有什么事,等到海城见了面再说!bye~”
厉赫鸣对金妍口中那个所谓的‘闺蜜’产生了少有的好奇……
金妍在F国是不仅仅是医院的脑外科圣手,也是母亲的私人医生,母亲的身体一直由金妍照料。
金妍虽然话不少,却也是个极其孤僻的人,她的生活,除了在做手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实验室度过。
而她身边的人,无一例外,都要被她邀请去做人体实验,尽管是不会伤害健康的那种实验,也足够叫人闻风丧胆,久而久之,没有人敢和她做朋友,连她的家人也逐渐疏远了她。
这种家伙,竟然有闺蜜?
从没听说过。
……
秦瑟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厉赫鸣如同青松翠柏般站在门口,一脸严厉地盯着她……
躲不过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乖走过去认错,“今天事发突然,是我错了,不该让自己受伤……”
厉赫鸣底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除了受伤,还错哪了?”
秦瑟仰起头,一脸懵逼,“啥?我还有别的错?”
厉赫鸣沉着脸,“遇到事情,你想到的第一个人,永远不是我!”
秦瑟恍然,认真脸解释道:“不是啊,我想到你了,只是没来得及找你!”
没、来、得、及!
呵!
厉赫鸣冷睨她一眼,手插裤袋,动身,走在前面……
秦瑟扶了扶额,跟上他。
偏头看了看浑身散发着寒意得男人,而后,秦瑟便把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裤兜里,摸索着伸到了底,钻进他的掌心,和他的大手十指紧扣……
“你别生气了!我这也是第一次做人家女朋友,没什么经验,下次我就知道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先给男朋友打电话报备一下!这样总没错了吧?”
第一次做人家女朋友?这句话说的很好听,直接戳在男人心尖上……
掌心中那只主动牵上的小手很软,有点冰……
男人的大手在口袋里反手扣紧了秦瑟那只软软的小手,眼底那渗人的寒气瞬间散了,驻足,偏过头瞪她,“你还想有下次?嗯?”
秦瑟马上摇头,“不想了!”
男人紧绷的眉心微微松开,另一只大手从口袋里撤出,轻轻抚了抚女孩额头上的伤口周围,“疼么?”
秦瑟不以为然,“没感觉!如果这么点小伤就怕疼,那我以前那些年不是白混了!”
男人眉头一沉,又黑了脸,狭长的俊眸里充满了对她的严厉和不满……
秦瑟马上get到了,改口道:“疼!好疼啊!亲爱的,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我需要你给我吹吹!”
厉赫鸣:“……”
见男人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秦瑟蹙眉,“这样也不对吗?”
看着她懊恼的小模样,厉赫鸣依旧沉着脸,唇角却一闪而过地上扬了一下,“那倒也不用这么假!”
秦瑟不爽地撇嘴,“呵,男朋友这玩意儿可真难伺候!我不想要了!”
“你敢?”厉赫鸣眯了眯眸,说着便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带她去了急诊室……
……
被硬带进急诊室给额头的伤上了药,又被男人盯着吃完了齐杰买回来的那些补血的食物,秦瑟打了个饱嗝,然后靠在男人怀里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曾家人一部分在ICU重症监护室外面守着,一部分去安抚曾老爷子!
“六少,鉴定结果出来了,您快看……”
曾家的仆人拿着鉴定书匆匆跑了回来,脸上是又惊讶又不妙的表情。
六少曾啸接过那份鉴定书一看,眼睛放大一圈,瞳孔猛得一缩,难以置信……
鉴定结果处赫然写着――经鉴定,双方没有血缘关系!
竟……竟真的不是!
曾啸倒抽一口凉气,“去!马上去把我父亲母亲和两位叔叔,婶婶叫过来!切记,不要惊动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