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桔黄,有细小的虫子在光里跳舞,
“你怎么又下来了?”徐灵犀问夏婵,
“我就没上去。”夏婵答,徐灵犀刚要开口,夏婵抢话道:“这么晚了,快回寝室!对吧?”徐灵犀听自己想要说的被夏婵说了,便只能无语的看着她。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夏婵看徐灵犀,眼里仿佛有泪光闪闪,
“师姐当我是朋友么?”
“当然!”徐灵犀语气坚定,勿庸置疑。
“当我是朋友,这朋友想必是有期限的吧?”
“是的。”徐灵犀答,见夏婵眼神一暗,又说:“人总是会死的对么?”夏婵无奈一笑:“那便是一辈子,是这意思吧?那在我面前说话为什么躲躲闪闪?那个陈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夏师姐提到她那么不高兴?遮遮掩掩的,还谈什么一辈子的朋友。”徐灵犀叹了一口气:“是为这个不高兴么?”夏婵低头不答。
徐灵犀沉默了一会,看着夏婵道:“今天太晚了,你回寝室吧,改天我再和你说。”说着自己朝校门口走去。
夏婵看着她的背影出神:三三两两的人回校了,惟有她逆着众人向校外走,与她一样的只是她的影子罢了。
“简直太贴切了好吧,说的简直就是我!”玉燕说,晚上,天有些热了,熄灯后,大家都没有睡意,躺在床上聊着天,今天的主题是聊星座,她们各自都满意自己的星座,海萍便问夏婵什么星座,夏婵因为心事重重,叫了两次她才听见:“什么?星座,我不是太清楚。”海萍道:“还以为你睡着了,怎么星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说阳历啊,我给你推一下。
“夏婵竟然不知自己阳历的生日,身份证上也是阴历,好在大家基本同龄,海萍推出夏婵是:天蝎座,
“这么个毒物,好难听。”夏婵不满意。
“天蝎座啊,一般都和神秘啊,善妒啊联系在一起。夏婵仿佛不太像啊。”海萍道。
“我看你们马列毛都白学了!整天着磨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夏婵揶揄道。
“光这点就不像天蝎,像个道学家。。”海萍反唇相讥。
“哎,我问你们一件事。”夏婵岔开话题:“你们有没有交过这样的朋友,整天想和她在一起,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看见别人靠她近一点会不太高兴?”海萍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不就是男朋友么?”玉燕道:“夏婵,老实说,你是对谁动心了呢?花果山的么?”夏婵赶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问一下。”晓玲却好像看破天机一样说:“我知道了,前几天在室堂遇到纪师哥和一个女生一起坐着吃饭,当时看你脸色好像有点不自在,你还和纪师哥分手,你是不是实际喜欢他心里不自知啊?”海萍马上说:“原来是这样,那赶紧追回来不就得了?”夏婵急得从床上坐起来:“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跟纪云完全没有关系,你们可千万不要乱猜。”…纪云请夏花和徐灵犀一起晚饭,夏花看纪云还是蔫蔫的样子,很是不解:“纪云,你怎么还是这样消沉的样子?”纪云仍是叹气。
“不会还想着夏婵?”夏花问。纪云叹息:“我也不想总想着她,可是做不到,我也试着接受别人,可是也做不到,我也不敢去找她,怕她觉得我是个纠缠不清的人,怕她更加厌烦我,我只能像个可怜的偷窥狂一样躲在暗中只为看她一眼,我真是越来越看不起我自己,闹得我学习都学不进去了,我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吧。”夏花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你系的那个什么宁晓晓我看就挺好。天天围着你转。”纪云摇了摇头,看着一旁默默吃饭的徐灵犀道:“徐灵犀,你再帮我一次!”徐灵犀看了看纪云,摇了摇头:“该说的我也都说了。”纪云焦躁地说:“我知道,她也跟我说了,可是你们知道她还对我说了什么?她竟然说不愿意与我一同回去,还说可能毕业后自己去边疆支教。”夏花也摇头笑:“这个师妹也不太知天高地厚啊,以为找工作那么容易么,这几年渐渐也不包分配了,回原籍也是考试分流,考不好没有编制。混个低工资辛苦过日子罢了。出去找工作也是各种艰辛。”纪云连声附合:“谁说不是啊。太理想主义了是不是?”徐灵犀看着他俩一唱一合忍不住反驳:“人各有志,她怎么就理想主义了。”夏花道:“她一个女孩子,又没有父母兄弟,有个可以依附的人不好么?”纪云猛点头:“真想她能想阴白这个道理。她要是愿意跟我回去,我是肯定尽全力帮她的。”徐灵犀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没其它的事,我先走了。”纪云拦住她:“别啊,还没说完啊,徐灵犀,你说下一步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呢?”徐灵犀看着纪云:“我原先有那么一点同情你,现在一点没有,你好好想阴白,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么喜欢她,你可愿意为她放弃点什么?”纪云一听楞楞地说:“为她放弃什么?你总不会说要我不要我爸妈随她一起去支教?”徐灵犀没再理他转身门外走去,夏花紧跟着她出来。
“您好,找那位?啊,辅导员,好好,夏婵,电话。”谢玉燕一边叫着夏婵,一边指着电话伸舌头,夏婵已知晓是辅导员的电话,赶紧过来接起:“辅导员,我是夏婵。”
“哦,夏婵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你的家人来找你。”电话那边辅导员的声音传来,这被同学们称为像
“行走的低音炮”的美妙声音,却把夏婵彻底击懵了:”家…家人?
“”哦,应该说是家乡人,说你一个村子里的,叫余时福。”……夏婵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手也不自觉地抖动不停,好在玉燕递过电话后自己就去水池洗衣服了,其它两位也不在,没人看到她的窘迫,她拔错好几次,才打通徐灵犀的传呼机,和接线员说急事速回电,然后便挂了电话,焦急地在旁边盯着电话,大滴的汗从额头上无声滑落,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