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所说的言语并非张晓凡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可偏偏他却又能听懂其中意思。
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张晓凡此刻只觉浑身的血液就好像凝固了一样。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同样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存在一个念头都不需要就能把他灭杀，两者之间的差距之大比之蝼蚁憾象还要巨大。
已经不是什么靠意志，靠运气能够反抗的了！
就在他心中绝望之际。
另一边的慧悟此刻虔诚的叩拜着，听到第六天魔王波旬的问话显得无比激动。
真如僧侣得见佛陀一般，哪还有此前那口呼“我就是佛”的狂傲。
“叩见吾主！”
“弟子献上情魂以开欲界，只为求吾主斩杀来敌，求得庇护。”
他口中高呼着，将手指向一旁的张晓凡。
就是这一指，波旬的那如大日凌空一般的眼睛也随之注意到了那只被忽略的蝼蚁身上。
这一看之下却见张晓凡也不过是个区区凡人。
“废物，吾之信徒竟会败与此等人凡人之手。”
在凡人的眼中，张晓凡这一身修为手段可称通天彻地，仙人之流。
在修士眼里，他又是不世出的天才妖孽，修为了得战力无双……
可这些在这位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蝼蚁就是蝼蚁！
连大一点的蝼蚁都算不上。
对于祂来说张晓凡与凡人的区别，不过是一粒细沙和一粒砂石的区别。
约等于无！
然而与这只蝼蚁相比，波旬更看不上的却是慧悟这个信徒。
身为自己的信徒竟然如此废物，对付一个蝼蚁都要召唤自己的投影降临。
而且还是用这等劣质的祭品。
显然他对于绝心四人所化的情魂十分不满。
魔是没有约束的，当祂不满的时候唯一想做的事情也就是把引起自己不满的源头掐灭。
就像现在祂打算先干掉这个废物信徒，然后再杀死那个蝼蚁。
毕竟祂可是高高在上的第六天魔王波旬。
即便是祭品再如何的垃圾，也不会辜负信徒的希望呢！
……
“没用的废物，居然召吾前来杀一凡人。”
慧悟似乎是听出了波旬的不满，瞪大着眼睛想要辩解。
“吾主，还请听我解释。我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波旬那如渊般深邃的眼神使其深陷其中。
祂要让这信徒迷醉在欲望之中，与欲界化为一体成为第六天亿万万养分之一。
就在祂即将出手将跪伏叩拜的慧悟击杀的时候，一缕似是熟悉的气息却引起了祂的注意。
“咦！”
祂停下对慧悟的控制，转头看向了张晓凡。
上下打量了片刻。
普普通通，一介蝼蚁！
刚刚那熟悉的气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终于，在那微弱的五行之力和玄武之灵的气息之后。
祂感受到了那掩藏在背后，最最深处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
“究竟是谁？居然差点让吾都看走了眼。”
波旬细细的感受着这股气息，充满生命力，神圣且光辉。
好像还和这蝼蚁的种族有关。
会是谁呢？
突然的一个名字跳进了祂的脑海里。
人族圣母——女娲！
顿时波旬那硕大的眼球里如天堑一般的瞳仁急剧收缩。
同时，祂这样的变化也被一直强忍着眼部刺痛直视着祂的张晓凡所差距。
祂盯着我看什么？
是要拿我先下手吗？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想到了很多，有要去救的李珊珊，还等在清石村的王艳茹、许玲玲等一众女眷。
还有那些村民、浩气盟里的谭大爷和阴前辈……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魔王波旬内心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平静。
……
远在某个不可探知之地，欲界本源他化自在天之中。
一处华丽如仙境般的宫殿里，众生百态齐聚。
宫殿之下钱财无算，美色不绝，色欲、贪婪、暴食……
世间诸多欲念在这里呈现。
而在宫殿之上的宝座上，一个长着三张人脸，头生双角的魔神端坐在那里。身旁美妾环绕，环肥燕瘦，酒池肉林。
祂就像是主宰一样看着下方的一切。
赌徒的丑态，贪食者不断进食的丑态……
正当祂欣赏这一切的时候，祂那亿万化身中的一尊带回了重要的消息。
这一瞬间祂从宝座上直起身来，本尊的神念投入到了那尊化身的身上。
这一刻，关注着张晓凡的就不再是波旬化身的神念了，而是那尊传说中存在的本尊。
残佛寺遗址的上空，那只巨眼紧紧盯着张晓凡，久久没有说话。
“真的是女娲的气息！”
“女娲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区区凡人的身上？”
在确定了张晓凡身上的气息之后，波旬一时骑虎难下。
虽说祂的存在已经是立于顶点，但女娲这尊大神依旧不是祂能够得罪的。
要放过这只蝼蚁吗？还是赌他只是走运获得了女娲散落的某些传承，其实并不在意他？
思索片刻，波旬的声音响起。
“蝼蚁，告诉吾！你与女娲是何关系？”
女娲？
张晓凡听到祂的问询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对方是忌惮女娲的存在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而他与女娲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只有一个……
传承！
他的造化玉瓶和《太极医经》都是传承自女娲娘娘。
现在对方特意询问，显然是对自己身后这“莫须有”的后台有所忌惮才会有这一问。
他也不傻，当即回答道：“你以为我这一身传承来自何处？”
张晓凡没有明确的回答，而是反问其他。
这样的态度让波旬很是恼怒。
何时一个凡人蝼蚁也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了？
想要把他挫骨扬灰，可见其态度强硬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他真的对那尊大神有着非凡意义呢？
谁又敢保证女娲娘娘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禁制！
波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良久过后，祂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
祂将目光放到那边跪伏在地的慧悟身上，自己不能杀，那让一个手下去杀不就好了。
正好眼下就有一个跟这小子有仇的。
培养他，然后让他来杀这小子。
小辈之间，死在成长道路上同等层次的对手也只能怪他自己技不如人。
想来这样女娲大神也不会怪罪于他，找他的麻烦了！
“吾之信徒！你可愿拜入吾之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