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章:五月(二)【二合一】
诸国会盟于大梁,不可否认是当年天下的大事,纵使在卫国化名公宜的萧鸾,亦在暗中关注着此事。
相比较当年在魏国搅风搅雨、就连先王赵偲都为之忌惮时的得意,如今的萧鸾,可谓是春风不再,仿佛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老老实实躲在顿丘。
虽然鉴于与卫公子瑜私底下的协议,化名公宜的萧鸾手中还握着近万顿丘军,但他真正的隐秘力量伏为军,近些年来却受到了巨大的损失,那些还忠于他的伏为军士卒,仅剩下寥寥千余人。
由当年将魏国搅地天翻地覆,到如今只能躲在卫国顿丘这一隅之地,萧鸾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不可谓不沉重。
这一日,萧鸾来到了卫国的平邑。
“将军,身后有人跟踪咱们。”
在半途的时候,萧鸾的护卫便察觉到身背后跟踪他们的尾巴,便立刻向前者禀报。
萧鸾不动声色,在进城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随即便发现身背后跟着几名游侠打扮的人——那几人在路边的小摊中做出了问价的举动,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萧鸾,这种蹩脚的跟踪者,萧鸾一眼就能看穿。
“是长铗,不必理会。”萧鸾吩咐身边的护卫道。
他口中的长铗,即是效忠于卫公子瑜的卫国本地游侠组织,这些人在卫国的地位,有点类似魏国的青鸦众与黑鸦众,但两者间多少有些区别。
就好比说,卫公子瑜麾下的长铗,只负责跟踪他萧鸾,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卫公子瑜禀报,倒不至于向魏国的青鸦众与黑鸦众似的,恨不得闯到顿丘卫营将他杀死。
这可不是玩笑,事实上,若不是顾忌萧鸾如今化名的公宜,乃是卫国手握兵权的将领,青鸦众与黑鸦众早就派人前来刺杀了。
“”
盯着那几个蹩脚的跟踪者半响,萧鸾继续朝着街上走,继而转到了城内的一处烟花之地。
今日,他是特地出来散心的。
或者说,在受庇于卫公子瑜之后,萧鸾时不时地就会来到顿丘附近的县城,有时是观县、有时是平邑,喝点小酒、找几个女人,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他如何能不郁闷?
自当年南燕惨剧之后,他花了二十几年的工夫,聚集南燕诸家的幸存者,筹建伏为军,致力于颠覆魏国朝廷,可是今时今日,魏国越来越强盛,甚至于竟然拥有了号令中原诸国的实力,再也不是他能搅风搅雨时的那个魏国了。
随便找了一家花楼,萧鸾一边在房间里喝着闷酒,一边等着花楼内的姑娘。
不多时,便有几名看起来姿色不错的女子来到了房间内,萧鸾随意打量了几眼,选了一个容貌看起来最为出众的:“就她吧。”
在其余女子有些遗憾、有些不渝地离开时,那名女子顺势倒入萧鸾怀中,笑吟吟地说道:“小女子叫做白芷,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公宜。”萧鸾淡笑着回覆道。
只见那叫做白芷的女子倚在萧鸾怀中,笑嘻嘻地说道:“公子是初回来我百花楼么?”
“哦?你们这是叫做百花楼么?”萧鸾亦不假装正经,捏了捏那女子的脸颊,调笑道。
那女子嗤嗤一笑,一脸甜腻地劝着酒。
可能是美人在怀的关系,萧鸾感觉心中的郁气仿佛消散了许多。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怀中的小女人非常懂得迎合男人的心思。
待渐渐有了醉意,他抱起怀中的女子走向内室的床榻。
一番云雨之后,已发泄完心中郁闷的萧鸾,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而那名叫做白芷的女子,则在旁擦拭着身体。
一边擦拭着,该女子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鸾,直到确认萧鸾确实已经睡熟,她这才悄悄靠近,素手轻轻抽出插在发髻的一根银簪,以尖锐的一端,猛地朝着萧鸾的脖子扎了下去。
“啪——”
明明已经睡熟的萧鸾,此时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该女子的手,脸上充满了戏虐的笑容:“真是阴魂不散啊,你们这些夜莺赵莺那贱女人没来么?”
被萧鸾识破伪装,那叫做白芷的女子眼中闪过几丝惊慌,但依旧很快冷静下来,一脸凶相地与萧鸾在床榻上搏斗起来。
那模样,与仿佛娇艳欲滴的形象判若两人。
但遗憾的是,萧鸾终归武艺精湛之人,只见他右手一拽,便将那名女子的娇躯摔在床榻上,随即,右手的三根手指扣住了对方的咽喉。
只听咯嘣一声,那名女子的咽喉当场被他捏碎,香消玉殒。
“将军?”
屋外,传来了萧鸾的几名护卫的惊呼声,显然他们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没事,在外面候着吧。”
萧鸾随口应了一句,随即便起身穿上了衣物。
近几年来,无论是被夜莺行刺,还是被青鸦众、黑鸦众伏击,萧鸾都早已习惯了——可能他最初感到愤懑,莫名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愤慨,可一旦经历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可惜了”
右手轻轻抚过床榻上那具女尸的脸庞,萧鸾喃喃说道。
对于这个女人,萧鸾其实是颇为满意的,假如对方并非夜莺的话,他说不定会时不时地前来光顾——可能是逐渐也上了年纪的关系,纵使是心狠手辣如萧鸾,内心中实际上也需要一个知他、懂他的女人陪伴。
但很遗憾,这个叫做白芷的女人是个夜莺,是怡王赵元俼的义女赵莺手底下的女刺客。
伸手将床榻的女尸那死不瞑目的双目合上,萧鸾走出了房门。
见自家将军神色肃穆,那几名护卫愣了愣,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将军,莫非”
萧鸾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压低声音说道:“此处是非之地,速速离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随即,十几二十名手握兵刃的壮汉,一脸凶神恶煞地闯了上来。
见此变故,萧鸾丝毫不感觉意外,因为在近几年内,他已遇到过太多类似的事。
“杀出去。”
萧鸾平静地吩咐了一句。
一番恶战,前来行刺的凶徒皆被萧鸾与他的护卫手刃,而相应地,萧鸾的护卫亦有几人牺牲,只剩下一名手臂被砍了一刀的护卫,侥幸存活下来。
可能是楼内打斗的动静惊动了其他厢房内的客人,这不,当即就有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打开了房门,一脸气愤地叫道:“吵吵闹闹的,究竟在做什么?”
结果此人话还未说完,就被萧鸾用沾满鲜血的左手一把推回了屋内:“继续吃酒,没你的事。”
只可惜,那名男子显然没有萧鸾这般淡定,当场就跌倒在地,一脸惊恐地看着萧鸾身上几片血迹,吓得浑身哆嗦。
“没出息。”
萧鸾冷哼一声,带着那名侥幸存活的护卫,迅速下了楼梯。
待等他走下楼梯时,一楼内的酒客显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鲜血,惊叫一声‘杀人了’,随即,十几个人一窝蜂似地跑了出去,大概是去报官了。
见此,萧鸾亦不敢耽搁,立刻就带着护卫走出了花楼。
此时,他对外的身份乃是卫国驻军于顿丘的将军,其实倒也不怕平邑县的县令派人前来拿他——后者并没有这个权力。
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在于那几伙想要他性命的人。
怡王赵元俼的宗卫长王琫,以及前者收养的长女赵莺,还有今时今日魏国君主赵润手底下的青鸦众、黑鸦众,甚至是曾经志同道合、可如今却已分道扬镳的原伏为军成员北宫玉——据说这家伙已经混到了天策府右都尉副使,成为了张启功推心置腹的左膀右臂。
拜北宫玉所赐,曾经内部还算铁板一块的伏为军,被拆地七零八落,近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被策反,以至于当年声势浩大的萧逆(伏为军),如今在萧鸾身边就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千余人,而且还像丧家之犬般处处躲藏,人数每日都在减少,不论是被魏国的密探杀掉,还是被诱反。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萧鸾在走出这座花楼之后,本想立刻离开这座平邑县。
可意外的是,当他走出花楼之后,他迎面就瞧见,有一名穿着打扮如贵夫人的妖媚女子,正坐在对街的茶摊,神色淡然地看着这边。
贱人!
纵使是这些年来已习惯了时常被行刺,但当萧鸾瞧见那名女子时,却仍旧恨地咬牙切齿。
原因很简单,因为该女子,就是已故的怡王赵元俼生前所收养的长女,且这些年来对他萧鸾死死纠缠,派来无数刺客行刺于他的恶女子,赵莺。
对街道上惊恐逃离的寻常百姓视而不见,萧鸾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赵莺虽说也是夜莺出身,本身武艺不俗,但萧鸾并不认为这个女人有能耐杀地了他,但问题是,赵莺这个女人手底下非但有夜莺,此女本身还是魏王赵润的女人,身边不乏有青鸦众甚至黑鸦众暗中保护——青鸦众还好说,萧鸾可不希望跟黑鸦众那帮杀人鬼照面。
那可是一帮就算你将其四肢打断、还是会尝试用牙齿将你咽喉咬断的凶徒,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
“嘿!”
朝着赵莺撇嘴笑了笑,萧鸾带着仅剩的那名护卫,立刻就混入了街上惊恐奔走的百姓中,消失了。
见此,赵莺不由地轻哼一声,正要站起身来,却见茶摊的摊主,一名看似四十余岁的男人将她拦下了,拱手抱拳说道:“莺妃,您千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
赵莺眨了眨秀目。
一听那句让她有些羞恼的莺妃,赵莺立刻就意识到,对方绝对是天策府左都尉高括麾下的青鸦众——天策府右都尉张启功麾下的黑鸦众,可没有这种出色的伪装能力,以至于就连她一开始都没有怀疑这个茶摊摊主的身份。
“你们几时跟着余的?”
赵莺皱着眉头质问道,与赵润其他那些女人不同,她可从来不需要、也不习惯赵润的保护。
“卑职只是恰逢在此。”
那名装扮成茶摊摊主的青鸦众低着头说道。
听到这回答,赵莺恨恨地磨了磨贝齿:没办法,对方是高括手下的人,而高括是则是她男人赵润非常信任的宗卫。
因此,青鸦众倒也不需要太过于畏惧她。
最终,赵莺只能用带着几分愤恨的口吻斥责道:“那厮方才就在那里,你们居然叫他逃了!”
听闻此言,那名青鸦众冷静地解释道:“莺妃息怒。方才那情形,萧鸾或许可杀,但恐怕会祸及街上无辜的卫人,莺妃请看那边”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赵莺顺着这名青鸦众所指的方向看去,随即便注意到在斜对角的酒肆门外,有一桌游侠正淡然地看着他们。
卫公子瑜的长铗么?
赵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其实卫公子瑜麾下的长铗,无论是跟青鸦众还是跟赵莺的夜莺,都没有直接冲突,他们只为确保一件事,那就是当魏人在刺杀萧鸾的时候,不会波及到无辜的卫人——只要能确保这件事,长铗就会对青鸦众以及赵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是卫公子瑜私底下嘱咐过的。
但像今日这种,当街伏击萧鸾,长铗不会允许,若是方才赵莺或者青鸦众出手,那些游侠自然会出面干预——并非是袒护萧鸾,纯粹就是为了制止这件事。
魏人在卫国境内当街杀人,甚至于牵连到了无辜的百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这让卫国以何颜面立足于中原?——就算是魏国朝廷,也不会允许魏人做出这么霸道的事,徒惹恶名。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那名青鸦众低声说道:“莺妃不必心急,我青鸦众早已跟长铗打过招呼,那萧鸾活不了多久”
赵莺当然明白萧鸾活不了多久究竟是什么意思,据她所知,卫公子瑜庇护萧鸾,无非就是贪图萧鸾手中一批不可告人的财富而已,待榨干了萧鸾的利用价值,说不定卫公子瑜就会自己下令杀死萧鸾,将萧鸾的首级送到魏王赵润王阶下,偿还当日欠下的人情。
然而,赵莺并不希望这样,她更倾向于手刃萧鸾这个仇寇,为义父怡王赵元俼报仇,而不是假借人手——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男人魏君赵润。
“回去告诉高括,莫要再派人跟着余。”
丢下几枚魏铜圜作为茶水钱,赵莺淡淡说了一句,起身离去。
那名青鸦众耸了耸肩。
暂且不提赵莺与青鸦众,且说萧鸾,他在当日没敢贸然离城,毕竟若是在城内,青鸦众还会因为顾忌到城内的无辜百姓而投鼠忌器,不敢围杀他,但倘若他在这种情况下贸然离城,前往四下无人的荒郊,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找了个小巷,将身上带有血迹的衣衫丢弃,萧鸾带着那名护卫来到城内较为繁华的地段,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在一连住了好几日,他这才假扮成寻常客商,悄然离城,悄无声息地潜回顿丘。
不得不说,似这种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确实不好受。
然而相比之下,却还有更糟糕的事,就比如说,前几年,萧鸾为了躲藏在卫国,不惜将他积累的、所剩无几的钱款供给于卫公子瑜,换取卫公子瑜对他在卫国的行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糟糕的是,这些钱款终究有用尽的那一日——事实上,最近就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钱款耗尽,意味着卫公子瑜将不再庇护他,甚至于会做出过河拆桥,用他的首级去讨好魏王赵润,毕竟近两年,魏国的势头太凶猛了,尤其是最近诸国会盟之后,萧鸾敢打赌,距离卫公子瑜对他动手的时间,怕是不远了。
想来想去,萧鸾认为自己有必要再去拜访一下公子玠。
公子玠,即卫玠,乃是卫公子瑜同父异母的弟弟,此人并不像其兄长那样有很大的雄心壮志,跟如今的卫王费很像——皆是庸才!
但正因为皆是庸才,卫王费十分宠溺卫玠,因为卫玠这个儿子的观点跟他十分相似:不遗余力地讨好魏国,然后安享太平。
相比较之下,似卫公子瑜这些年来在卫国训练新军、钻研冶造工艺,事实上卫王费是非常反感的,一来是这些事需要消耗卫国太多的金钱,二来嘛,卫王费觉得此举毫无必要——有魏国在,他卫国还需要自己研发冶造技术么?
四月下旬,就当卫公子瑜还在魏国王都大梁,在魏王赵润的带领下参与诸国会盟之事时,萧鸾叫一名与他相似的伏为军士卒假扮自己日常操练士卒,而他自己,则乔装改扮,悄然来到了卫国的王都濮阳,秘密拜访公子卫玠。
事实上,他已经不是初次拜访卫玠——毕竟在明知卫公子瑜会过河拆桥的情况下,他又当真岂会坐以待毙,干等着卫公子瑜在榨干他的钱财后派人来杀他?
设法除掉卫瑜,这是萧鸾如今唯一的出路。
但想要除掉卫瑜,就必须借助卫王室的力量,或者干脆点说,挑唆公子卫玠与公子卫瑜的夺位之争,在这场内乱中趁机除掉卫瑜。
一切顺利的话,他萧鸾就能在卫国扎根下来,除非魏国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杀他萧鸾不惜带兵攻打卫国。
跟卫王费一样,公子卫玠也只是个贪图享乐的庸才,这种货色,以往萧鸾根本看不上眼,但奈何形势比人强,纵使是他萧鸾,如今也只能在草包面前,卑躬屈膝。
教唆公子卫玠的过程并不难,谁让卫王费与公子瑜不合,且宠溺跟他一样草包的公子玠呢?这就难免会使公子玠心生对王位的垂涎。
问题是,公子卫玠非但是个草包,而且贪生怕死,在夺位这件事上优柔寡断,要不是没办法,萧鸾真恨不得宰了这种只会将精力花在女人肚皮上的货色——想他堂堂南燕侯世子,居然沦落到给一个草包出谋划策,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没办法,萧鸾最终还是只能好言哄着:“公子,不可再犹豫下去了。继公子还是执迷不悟,待有朝一日宠爱您的大王过世,公子将再不是卫瑜的对手。卫瑜是什么样的人,您也很清楚,难道您还指望他供你似今日这般舒适享乐么?”
一听这话,卫玠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对卫瑜最大的不满或者忌惮,其实并不在于卫瑜上位后会加害的什么的,毕竟卫瑜的人品还是很好的,纵使日后登基为王,也不至于加害兄弟。
但关键在于,卫瑜非常抵制铺张奢华,他希望他卫国将有限的金钱用在使国家富强这件事上,而不是供王室享乐,这就让卫王费、公子卫玠感到非常反感——虽说公子卫瑜自己能够做到每日粗茶淡饭,尽可能地近金钱投在国家建设中,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愿意这么做啊。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有朝一日公子卫瑜当真登基成为卫王,那么,就算他不会加害兄弟卫玠,卫玠也将失去今时今日这种奢华优越的生活,每日粗茶淡饭地过日子。
事实上,这或许才是公子卫玠想要与兄长卫瑜争夺王位的最根本原因——他不希望失去富贵奢华的享乐生活。
也正因为这样,萧鸾才能够挑唆公子卫玠与卫瑜争夺王位,借此掀起卫国的内乱,并且趁这场内乱,将卫瑜铲除。
只要卫瑜一死,他萧鸾自然有办法能在卫国扎根下来。
“不如趁卫瑜不在国内,即刻动手。”萧鸾教唆公子卫玠道:“据末将所知,卫瑜目前还在魏国大梁,趁他不在,公子不妨”
说着,他在公子卫玠耳畔细细低语了几句,听得本来胆子就不大的公子卫玠心惊胆颤,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不是谋反么?”
看着这厮不成器的家伙,萧鸾恨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必须承认,这个公子卫玠连卫瑜一半的胆识都没有,更不配给魏王赵润提鞋。
想了想,他压低声音说道:“公子,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难道你希望失去今日的一切,每日粗茶淡饭过完这一生么?”
听闻此言,公子卫玠浑身一震,半响后,他这才面色难看地咬了咬牙。
“那就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