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臣静静的看着他,挑了挑眉头,仍旧不让步:“你是经纪人,我是她丈夫。”
说着,他顺手抽出了口袋了的钱夹来,红色的结婚证掂在两指之间在医生面前晃了晃。
“那,请跟我来。”医生一看结婚证都随身带着,还能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莫逸臣往病房外走。
Eric哪肯,立马叫嚣起来:“假的!那是假的!”
他气得跳脚,可是医生和莫逸臣根本不搭理他,他更是气得咬牙,指着莫逸臣的背影就骂起来:“莫逸臣,你厚颜无耻,拿个假结婚证四处招摇撞骗!”
人已经走远,就算他说得再大声,莫逸臣也听不见。
Eric依旧气不过,看着安小溪就道:“你看你,上了当了吧!他要拿着假结婚证公诸于世我看你怎么办!”
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两句,房间里却只有他的声音,渐渐的火气消散了不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坐在床沿,瞅着病床上的人,少了平素里的活泼劲,多了一分憔悴,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安小溪什么时候才好,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满目担忧:“小乖,你快点醒过来好么,都是我不好,你就算醒过来骂我打我都好。”
习惯了安小溪平常在身边胡闹,这一下子没了她捣乱,心里就不安的厉害。
话音方落,安小溪微微睁开了眼,眯起一条缝隙来看了看他,忍不住偷笑起来,直接拍开了他的手道:“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了,上次短信我还留着呢,你也没有任我差遣不是!”
说完,安小溪白了他一眼后又闭着眼养精蓄锐。她早就醒了,在刚才Eric破口大骂的时候听得模糊,也不知谁又惹着了这暴脾气的‘兽’。
只是想看看Eric会做什么,所以一直装得都很像,直到方才终于忍不住漏了陷。
“好啊你!醒了也不说一声!”Eric也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过来她是早就醒了,猛地站起身来龇牙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居然还有心思打趣我?”
安小溪又撑开了一条眼缝来,刚好可以看到他涨红的脸,一抹莞尔轻声道:“我可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脑袋晕乎乎的,不想做任何事。”
这话不假,现在的她就连抬眼都觉得好累好累,只想闭上眼好好的休息。
Eric听着她这番言辞,又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愣了愣后已是深信不疑,连忙又蹲下身在床沿握住了她的手,颇为自责:“对不起,小乖,是我的错,让你受伤进了医院。”
“没事的啊!没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哪能怪你身上?”她依旧合着眼,懒洋洋的声音安慰着Eric。
吊威亚栽地上的事其实多半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当时升降杆的下降速度很快,她没能掌握到那个节奏,导致不是脚着地成了脚朝天。
Eric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责任,又不是因为他才会出事的。
没死就好。
安小溪心宽得不像话,碰到脑袋的那一刹那,她意识模糊昏了过去,有那么0、0001秒的时候,她想自己或许会死。
不过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听到Eric骂着莫逸臣,心里便是庆幸居然还活着!
“小乖,脑袋痛不痛?”Eric心疼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她的伤在右脸的额角,他不敢碰那个位置,怕弄疼了她。
“疼,当然疼啊!”安小溪有一次拍开他的手,紧接着打了个哈欠道:“我想睡觉,今天早上就没睡好,趁着受伤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近来实在是太累,不止是她,整个剧组都是如此,她要不是受伤,连睡个好觉的时间都没有。
“行,你睡吧!”Eric为她掖了被子,无声的叹息,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安稳落下。
莫逸臣办了手续回来,Eric还在房间里,脸色又冷了几分:“你没有别的事做?”
“你什么意思?”Eric没好气的反问道,心里还介意着他处处想要抢走安小溪,心里暗自憋气。
“医生说,她需要喝水。”他言语冷淡,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的右侧,目光落在Eric放在安小溪身侧的手上,目光更冰凉了几分。
Eric忽然觉得寒气入体,被他扫了一眼,不自觉的缩回了手臂,心里没了底气,说话也结巴起来:“凭什么是我去,不该是你去吗?你……你不是说是小乖老公?”
莫逸臣不言,静静的盯了他两秒后拿起手机来,似在打电话。
Eric有些发怵,瞧着他指尖迅速的拨出一串电话号码暗道不妙,立马呵斥起来:“莫逸臣,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找人来就能把我赶走吗!”
他想,莫逸臣想要赶走他的方法大概是让人过来把他绑出去,或者是拖出去,结果都一样,就是用强!
就在他怒发冲冠的时候,莫逸臣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Eric脸色‘刷’的一下便犹如白纸,微微张着嘴,上一秒的怒意瞬间消失无踪。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电话已经在Eric心慌意乱的时候接通,那调笑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来。
“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这有个人……”
莫逸臣话方至此,某人红着脸,脚底抹油冲出了房门,转眼没了影。
他的话半句还在舌尖未落,见Eric像是见鬼一般的逃脱,又从容的将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没事了,安小溪受了伤住院,我这些天恐怕都不会回去了。”
“什么?住院?严重吗?”那头的人紧张问道,毕竟安小溪是他公司的人,受了伤他当然也得关心一下。
“没事,留院观察而已。”莫逸臣言语间,瞟了一眼平躺在床上,均匀呼吸睡得很安稳的安小溪,除了脑袋上裹着纱布外,还真看不出受了伤。
“那就好,那就好。”
李子铭连连说了两个‘好’,顿了顿,紧接着问道:“那其他人还好吗?”
“刚刚看我给你打电话,吓走了。”莫逸臣不自觉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来,往病房门口看去,注意到了门框处露出的蓝色衣角。
随意的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他看着门口的衣角冷声道:“你打算当多久的门神?”
Eric心里一紧,不得不站出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子铭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他不咸不淡的口吻,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李子铭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可以说,李子铭和他的关系可比莫逸枫那个亲兄弟还要好得多,如果连感情方面的事他都不知道,要算不得关系好了。
“你!”Eric又急又恼,紧拧着眉头看着莫逸臣,始终从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真正的心思。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了浓浓的怒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和他探讨这个严重的问题:“莫先生,就算你知道,也不能拿这种事来威胁我!”
“看心情。”他剑眉轻挑,依旧无悲无喜,还是让Eric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他就是故意的,给李子铭打电话的时候便是有意为之!
Eric气得牙痒痒,可就是拿莫逸臣没有一点办法,咬了咬牙让了一步:“莫总,只要你不告诉小乖,什么都好说!”
他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在安小溪面前树立了不错的形象,要是被安小溪知道,他拿不准安小溪会怎么看待他。
莫逸臣抿着唇角不言,下巴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意思明确。
Eric吹了一口气,饶是心头有想将莫逸臣大卸八块的心思,仍憋屈的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被人抓到把柄的感觉很不好受,而且还是被一个企图抢走安小溪的男人抓到把柄!
要疯了!
Eric抬起手来蹂躏了一把细碎的发,欲哭无泪。
安小溪做了个一个梦,具体什么梦她记不清,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睡得很饱,精神也很好。
揉着眼,撑着坐起来靠着床头,眼神一瞟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黑色西装的背影,下意识的便道:“禽兽,我饿了。”
说罢,打哈欠的动作突然顿住,维持着长大的嘴,怔怔的看着‘禽兽’扭过头,刀削般的脸上,精致的五官,幽深的眸子总是让人感觉到阴森的寒。
她眨巴眨巴了眼,愣了数秒,候间稍带干涩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抬起手来,掐了一下脸,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后确定不是在做梦,再看莫逸臣又确确实实在眼前,不由傻了眼:“我这是睡了多少天?”
她不记得莫逸臣在,从逻辑上来讲,就算她受伤的事被媒体知道,莫逸臣要知道消息最快也是第二天,而莫逸臣过来也至少要半天,这么算来,她岂不是睡了一天?
“睡了三个小时零二十六分钟。”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好似数着每分每秒度过。
安小溪嘴角抽搐,想笑笑不出:“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瞬间移动吗?之前都没有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