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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老子最讨厌矫情。

半生癫狂半生闲 彼得猫的雪 6784 2024-10-21 11:08

  听到一向欢脱的凌若渊,竟然会有如此悲戚之言,我很是不忍。

   于是我劝慰道:“令尊来到沧浪宫,定是为了心中所愿。如今,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凌若渊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不错。为了自己愿意的事情,他,大概,并不痛苦吧。”

   “对对对。”秦松凑上来,应和道:“前辈他,来到沧浪宫,很可能是为了切磋武学。如今他得到秘籍,心中一定是欢愉的。”

   我将真言宗,放到凌若渊手中,真诚道:“这是令尊的遗物,如今便是你的念想。”

   凌若渊低头看看手中的真言宗,终于又露出久违的笑容:“正是的。人总是埋怨,自己没有的。常常哀叹,自己失去的。其实,自己手中的,眼前的,是多么弥足珍贵,值得去牢牢把握。今日,我终于知道,我不是孤儿。而且,父亲既给我留下了书,我又怎么能叫做孤苦一生呢?你们说,是不是值得高兴?沧浪之行,当真是不虚此行!”

   看到凌若渊的笑颜,虽有些苦涩,但我们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我见气氛缓和,便趁机发问:“你们怎么知道,凌若渊的父亲,在沧浪宫呢?”

   钟懿低声道:“若渊自小被聂轻寒师叔带回九剑门,我们一直以为,若渊是孤儿。师叔对于若渊的来历,也一直三缄其口。直到最近,师叔突然松了口。”

   “松了口?”我有些不解。

   “师叔对若渊一直颇为严厉。”钟懿解释道:“自从若渊在太乙论道中,莫名其妙地得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师叔对若渊更是不满。师叔总是说若渊性子张扬,要好好磨砺。结果,若渊的日子就更加难过。每日抄经练剑,连到山头上去晒个太阳的时间都没有。若渊是个动如脱兔的人,哪里能耐得住这样的磨砺?于是她便经常在师叔面前抱怨。”

   “抱怨?”我几乎可以想象,凌若渊抱怨的碎碎念。

   “若渊说自己定是师叔仇家的孩子。师叔将若渊带回九剑门,就是要报仇泄愤的。”钟懿答道:“结果,轻寒师叔大怒,竟说出一句让我们震惊的话来。”

   “震惊的话?”我越发感兴趣了。

   “不错。”钟懿点点头:“这句话就是,‘凌若渊和她的父亲一样,不可理喻。’”

   “若渊听出端倪,咬定师叔认识她的父母。”钟懿接着说:“于是若渊便对师叔各种软磨硬泡。师叔终于忍无可忍,说出实情。”

   “实情?”我听得津津有味。

   钟懿表情有些复杂,小心翼翼地道:“实情便是,我们的师叔聂轻寒,其实是若渊父母的故交。因为若渊的父亲,执意要寻访沧浪宫,便将若渊的母亲托付给师叔。哪知,若渊的母亲,竟然在难产中故去。而师叔久等若渊的父亲无果。无奈之下,师叔只能将若渊带回九剑门。”

   我却觉得有些不妥:“既然是故交之女,为何你们师叔,要隐瞒若渊的身世呢?”

   “师叔说,是不想让若渊长大后追寻自己的双亲,徒增烦恼。”钟懿用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的凌若渊,低声道:“哪知,若渊知道真相,立即执意要来沧浪宫,寻访她的父亲。”

   我不禁感慨:“世事果然难测。若渊反复在希望和失望之中徘徊,真是可怜之人。”

   “谁说我可怜?”凌若渊仿佛又恢复了往昔炸毛鸡一般的样子,不满地道:“老子好得很。老子最讨厌矫情。”

   看到凌若渊恢复了理直气壮的神色,我放心多了。

   于是,我们开始探讨,如何离开沧浪宫。

   .

   .

   我们绕着高台转了几圈,着实有点失望。

   高台四周便是黑黝黝的黑湖,再无他路。

   高台之上除了宫主和白骨之外,再无其他。

   我不禁仰天长叹:“莫非真的要等到明年今日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钟懿也有些气馁:“都说这里是鬼地方了,大概只有鬼才能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我念念不忘沧浪宫宫主滔天的收藏,于是建议道:“不如我们回到玛瑙石室,沧浪宫主人收藏的兵器里面,说不定有离开沧浪宫的方法。”

   我的话,可能引起了秦松和钟懿的可怕回忆。二人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把那兵器室的兵器全部试一遍的话,我们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哑然失笑:“我看那黑湖边上,有好多玛瑙通道,说不定有离开的路。”

   凌若渊却大叫起来:“湖里的怪物未必愿意送我们回去。”

   我想起来浮桥的有来无回,也有点泄气。

   秦松皱皱眉头,问到:“以前沧浪宫里的人,怎么出入呢?”

   “自然是有特殊的通道与外界相通。”凌若渊答道。

   “通道的出口在哪里?”

   “这个……大概在水里?”

   “那又如何到水面?”

   “这个……游泳呗。”

   “那就太麻烦了,没有可行性。”秦松立即否定。

   “你的意思是,沧浪宫中,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直接到陆地之上?”我觉得灵光一现。

   秦松沉吟片刻,微微一点头。

   “那这条特殊的通道到底在哪里?”凌若渊沉不住气了。

   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高台中央端坐的沧浪宫主人:“那就要问他了。”

   凌若渊果真跑到沧浪宫主人面前,大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出路,且说来听听。”

   我忍不住气闷。这个愣头青,莫非是个活宝?

   哪知,凌若渊毫无礼貌可言的质问,竟然有了回应!

   沧浪宫主人,这个威仪不减的老人,幽幽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是那么清晰,在空寂的黑暗中,显得毛骨悚然。

   凌若渊,向后一蹦,退出去两三米。

   “你们听到了吗?”凌若渊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听到什么?”我看到凌若渊惊慌的样子,故意想要戏弄她。

   “叹气声呀。”凌若渊颤抖着嗓音道。

   “没有。”我一口咬定:“你撞鬼了吧。”

   凌若渊的表情,更加惊恐了。

   她指着面前的老人,小声道:“是他,是他在叹气!”

   凌若渊以为我们不相信,就拉着秦松,差点把他的耳朵贴到老人的嘴边上。

   谁知,秦松认真地听了许久,叹息声再也没有响起。

   凌若渊觉得不甘心,跳着脚道:“真的!他,他是活的!”

   看着凌若渊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戏谑道:“这沧浪宫中,哪有活人?”

   秦松也柔声安慰道:“正是的。说不定沧浪宫宫主,也用了蛊虫,保存自己的肉身不腐。”

   凌若渊半信半疑,安静下来,只是戒备地瞪着老人。

   在凌若渊睽睽的瞪视下,老人,果然再无动静。

   凌若渊松了口气,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她走到老人身旁,左翻翻,右扯扯。连老人手中的长剑,也难逃凌若渊的毒手。

   凌若渊摸了摸老人手中的长剑,表情夸张地道:“好剑,好剑!”

   “剑身触之如冰,剑光凝如冷月,剑气寒若远星。”凌若渊啧啧称奇,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她又得寸进尺地,伸手打算将长剑扒拉出来。

   哪知,长剑如同在老人手中生了根,纹丝不动。

   凌若渊有点生气,对着老人嘟囔起来:“问你路,你不说。看看你的剑,你也不肯。真是小气。”

   凌若渊的话音未落,只听到那诡异的叹息声,又幽幽响了起来。

   这叹息声,更加清晰,更加阴冷瘆人。

   凌若渊却嘿嘿一笑,得意地道:“不过是个蛊虫控制的皮囊,还想吓唬我?”

   结果,这个蛊虫控制的皮囊,仍然锲而不舍地,吓唬凌若渊。

   除了叹息,皮囊还将手中的长剑,重重地一点地。

   长剑剑尖,触碰到水晶地面,发出清越之音。

   清越之声悠扬,却有荡人心魄之力。

   秦松面色一白,高声道:“小心!”

   但为时已晚。

   凌若渊,突然凭空消失了。

   凌若渊所站之处,出现了一个古井大小的深洞。

   深洞只有一人宽,深不见底,冒着寒气。

   “若渊!”秦松大喝一声,竟毫不犹豫地跳进洞里,瞬间没了踪影。

   一旁的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走到深洞跟前,一时心乱如麻。

   跳?万一是条不归路呢?

   不跳?我和秦松等人,已经同气连枝,此时我万万不能独善其身。

   我望着黑洞洞的深坑,犹豫不决。

   钟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温言道:“不用怕。”

   我转过头,正想问个究竟。突然,钟懿手上一用劲,我竟被她活活推到深洞之中。

   ……”

   .

   .

   姬无意轻飘飘喝了口酒,似笑非笑地望着戴天和端木华。

   戴天有些惘然,倒是端木华,诧异地道:“姬阁主,您怎么不讲了?”

   姬无意慢悠悠地答道:“讲完了。”

   端木华很是不解:“你们当年,怎么离开沧浪宫,您还没有讲啊?”

   姬无意淡淡一笑:“钟懿将我推入深坑,便是离开沧浪宫之法。”

   端木华奇道:“钟懿前辈如何知道,深坑是离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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