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心连心(16)

　　 这段时间妈妈经常尿裤子，以前换下的洗了都没有干后面又打湿了，有时候一天要换几次下来。有几次回家去，她都没有穿裤子，尿湿一条要把换几条下来，就没干裤子穿了。

　　 我想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上厕所跑不赢打湿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穿厚了，我就把监控倒回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看不出怎么打湿的，只看得见她换裤子。

　　 这段时间她有一个异常的举动，每次解手，要把卫生纸铺在马桶上。我说过她：“妈妈，你为什么把卫生纸铺到马桶上？你一站起来就把卫生纸掉到马桶里去了，这样不是浪费吗。”

　　 穿得厚起身也很吃力！还有就是屁股也擦不干净，因为穿厚了手就有点短的感觉。我看这样不行，在家的时候看见她要起身解手，就马上去拉她，帮她擦屁股，帮她把裤子穿好，用点心就不容易把裤子打湿。

　　 晚上最好陪着她，可是床拆了就没法再安装，拆了以后东西一放就安不下床了。我就把监控打开，有时候睡着了没有注意又把裤子打湿了。

　　 我跟小玉商量：“为了照看妈妈，我想把客厅里的沙发抬一张在妈妈卧室里去。”

　　 小玉说：“你可能没有那个本事，把沙发抬得进卧室，你难道忘了买沙发的时候，师傅都是把我们的门拆了才抬进来的，要抬进卧室可能更难。”抬不进去就算了。我去买了一张气垫床，放在妈妈的床前，在拿一个沙发背靠在床头上。

　　 就这样妈妈一有响动，我就起来拉她去解手，有一次我有点疲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妈妈又在换裤子，我就有点着急，难道冬天就这样麻烦？我一定要搞清楚妈妈是怎么把裤子打湿的，把监控调整对着马桶，为什么她自己上厕所就会打湿裤子？

　　 调动监控录像看见她是站着拉尿的，她不是坐在马桶上，而是弓着身子解手，这样肯定容易把裤子打湿。我以为妈妈终于想明白了，她怕坐久了对坐骨神经的包块不好，所以才弓着身子解手。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小玉：“妈妈终于知道在马桶上坐久了的危害，现在她弓着身子解手，容易打湿裤子，又是一个麻烦。”

　　 小玉听后笑了笑说：“你妈妈聪明的很！她倒没有意识到坐久了的危害，而是坐在马桶盖上有点冷屁股，为什么前段时间把卫生纸铺在马桶上，就是怕凉屁股。你去跟她买一个马桶盖套子。”

　　 小玉这个小气鬼，自从妈妈说她拿了钱，就再也不到妈妈的卧室里去了。我没在家的时候，除了端饭进去，一般都不进妈妈的卧室。我对小玉说：“妈妈得了这个病，头脑不清醒，她是有口无心，不要与她计较。”

　　 小玉说：“那她为什么没有说你拿了她的钱？”我也无可奈何，这种是非谁都说不清楚，总不能怪妈妈，她就是个病人。

　　 在小玉的建议下，我们到超市里给妈妈买了一副套子，10多元钱有两个还可以换洗。把套子拿回家套在马桶上，妈妈就坐到马桶上解手了。有了套子，坐到舒服。

　　 妈妈生病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医生建议最好每个月做一次检查；我也给妈妈做过几次检查，有时候忙就没有每个月去一次，距离上次去医院检查包块都有一个多月了，就和小玉商量：“小玉，你哪天休假我们把妈妈带到医院里去做个检查。”

　　 小玉不高兴地说：“有什么可检查的，妈妈吃得进饭，胃口也很好，又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们管都不想管，有那个钱不晓得给妈妈吃好点。”

　　 小玉说的也是，妈妈这段时间走路有劲，恢复的也还可以；坐骨神经对她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吃饭的胃口比没生病时还吃得。

　　 精神好了，又不安分了，可能是我说过她：“妈妈，你能不能把这些衣服拿到衣柜里去挂好？你把衣服弄得到处都是。”前段时间把衣柜里的衣服都装空了，她打算把没有穿的衣服装好送给大哥。后来入冬时要穿就在里面去翻，把凉椅上都堆满了，全是旧衣服，妈妈受过穷，饿过肚子，受过寒冷。

　　 所以再旧的衣服都舍不得丢了，过60岁生日哥哥姐姐买的都还留到在；没有生病的时候，她把这些衣服收得好好的，装在衣柜和壁柜里，以前都没有注意，现在翻出来又归不到位了。

　　 这几天她把没用的拐杖绑在床架上，用来挂衣服，因为衣柜里面挂满了。可能成天没事干，有点闲不惯，她把我们叉衣服的杆杆拿来使用，一头绑在床架上，一头搭在窗台上，用来凉袜子和洗脸的毛巾。

　　 和我一起在小区里散步，看见有一棚竹子，她对我说：“这个竹子好砍一根回去挂衣服。”我知道，她前几天就给我说过要把衣服挂到床上。

　　 “妈妈，你把衣服挂在床头上都还可以，如果挂在床上你怎么睡觉？”现在她有点像小孩子，做的事情就像顽童一样。

　　 前段时间她都说，一个人不敢下来，这几天她一个人也想下去。只要是没有出车，有空我就陪她下去；她一个人下去我们都不放心，万一绊倒了怎么办？

　　 有一天我在厂里等装货，小玉打电话来问我：“妈妈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我听见关门的声音，就去看她，卧室里没有人，我马上下楼去，也没有看见人，找了一圈没找着。”

　　 小玉好像很着急！我知道妈妈肯定是去砍竹子去了，她都说过好多次，想把竹子砍回去挂衣服。想到这里我告诉小玉：“小玉，你到后面围墙边去看一下，妈妈可能砍竹子去了。”

　　 等了一会我打电话过去问小玉，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小玉说：“砍那么多竹子做什么？弄到屋里头乱糟糟的。”又听见妈妈说：“你帮我拿一下嘛。”我在电话里连喊几声小玉都没有回应，可能忙着去把妈妈喊回家就没回答我。

　　 后来我回去看见卧室里放着两根竹竿，妈妈没有把竹竿绑到床上去挂衣服，因为小玉把衣服收拾好了。她把要穿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好多没有用的旧衣服，用尼龙袋把它装好放在阳台上。对我说：“你哪天把它拿去扔了。”

　　 经过小玉的一番收拾，衣柜里也挂得下衣服了，屋里也不那么乱了。妈妈没有生病以前，她自己也会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怕妈妈自己下楼绊倒，我就跟她说：“妈妈，你一个人不要下楼去，万一是绊倒了没有人拉你，我有空就会回来陪你下楼散步，你就在家里看电视，要走动就从客厅里走到你房间里。”

　　 “电视都放不出来，你调得到我调不到。”妈妈没有生病以前自己放得来电视，只不过她乱按，有时候乱按按到没有视频，一般我都会给她放好。

　　 看到妈妈的身体恢复得一天更比一天好；我也很好高兴，至少我可以放心地出门，加上有监控能够看见家里的情况。有一天我送货到眉山市，等着下货没事，把监控点开，画面中出现一个怪现象，妈妈的床前立着床垫，床垫不是在上铺上吗，为什么掉下来了？

　　 我赶紧跟小玉打电话：“小玉，你去看看妈妈房间里，为什么床垫在地上？”小玉上了夜班，睡得正香，把她叫起来，都有点不高兴。

　　 等了一会儿，我在监控里看见她过去了，只听小玉吵闹的声音，听见妈妈说：“帮我抬一下，床睡到硬得很。”可能她睡觉的时间长了，她总说一身都睡痛了。五床棉絮她都喊床硬得很，看来她还是想睡床垫！可是床垫在上铺，不知道她怎么弄下来的？

　　 通过监控回放录像视频，看得见她从楼梯爬上去，监控的视角看不见上铺的位置，只看见床垫咚的一声从上面掉下来。难道说这就是一个人的潜能？九十几岁的老人就是没有生病，要把床垫搬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妈妈生了一场重病，走路都很困难。

　　 监控里看见小玉在给妈妈铺床，可能影响了小玉睡觉，她边铺边唠唠叨叨，妈妈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到那里有点害怕的样子。我觉得妈妈好可怜，又不好去怪小玉，

　　 看见小玉把床垫抬上去，妈妈想去帮忙，听小玉骂：“一天过场多得很！今天这么睡，明天要哪么睡，好了，这下给你铺好了，睡得着觉了，好在上面做美梦了。”

　　 妈妈要睡床垫，当然是最好，至少睡得没那么硬背；以前不睡床垫总说上面有电，可能头脑不清醒，现在终于想明白了，看来她慢慢的已经恢复了。

　　 后来点开几次监控，看见妈妈有时在睡觉，也看见她吃午饭。下午5点过在回家的路上，再次打开监控，奇怪床垫怎么又在地上，难道说妈妈又在嫌弃床垫有电？关键是床垫怎么到地上去的？床垫弄到地上了，妈妈还在床上睡觉。只要妈妈没事，也就放心了，一切原因只有等回家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