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修行界将一切扰乱身心,障碍修行的事物均称之为魔。
魔有四障
第一障为烦恼魔,即贪嗔痴,世俗之人皆烦恼魔缠身,一等魔物无相无形,也是影响最小的魔物。
第二障为五阴魔,第二障即种种身心烦恼,故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说法。
第三障为死魔,即生死无常,死魔既生,则五觉尽失,其身空洞,沦为魔所控制的傀儡,困于自身所有的执念之中。
第四障为天魔,四等天魔以化身为欲界魔王,即是沉沦于生、死、耳、目、口、鼻六欲之下,诳惑众生,沉沦生死没溺三涂。
庭院之中
一丝阴凉从几人心里升起,在这炎炎烈日之下,阳歌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停住逗弄猎猎的双手。
继而向相对而坐的三人看去,只见辛殿臣僵坐在那,姜老与阳天钧眉头紧皱,阳歌舒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阳歌舒正欲开口,忽然发现辛殿臣双目变得赤红,如同一只随时都要噬人的野兽。
阳天钧如临大敌,起身做出防御之态,他在辛殿臣的身上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
魔风乍起,辛殿臣乱发飞扬,俊朗清秀的脸庞已是面目狰狞。
姜老发须飞舞,端坐于前,嘴角带笑,低语一声:“终于引出你来了。”
看向即将沦入魔道的辛殿臣,姜老大喝一声:“岂有邪鬼能迷正人乎。”
一抹浩然正气从姜老身上升腾而起,正气长存,邪气却步。
随着姜老的大喝,躁动的辛殿臣如犹如被这天地之间的浩然之气压制住了一般,飞扬的长发也垂落下来。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姜老口出天言。
话语化成一道道金色文字,环绕辛殿臣飞舞,正气斐然,辛殿臣的双眸也在赤红与明亮之间转换。
清风浩荡,乾坤朗朗。
辛殿臣神情也越发清明,几缕玄色魔气时不时从辛殿臣双眸之中闪过。
“从心所欲不逾矩”
姜老再度出口,一股无形罡风以辛殿臣为中心扩散而出,天地似乎也为之一清,被席卷而过的阳天钧阳歌舒父女只觉得心神一松,再无刚刚那种压迫之感。
“砰”
风暴之中的辛殿臣只觉的念头通达,魔气屏障随之被打破了一般。
清醒过来的辛殿臣怒目圆睁,烈阳虚影再现,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烈阳虚影双眸尽显,正大光明的气势自辛殿臣脚下升腾而起。
光明磊落、至情至性方才是我的道。
正气长存,则阴霾不侵,清风浩荡。
望着邪魔之气尽去的辛殿臣,姜老抚须而笑,总算了却了心头的一桩事。
“自望舒剑碎之后,这缕魔念就深种在你心中,隐藏极深,若不是先民山这场风波,不知这魔念会何时爆发,总归是一场祸害,得幸,今天魔念尽去,可喜可贺,果然祸之福之所依呀。”姜老缓缓道来。
看着屏息而立的辛殿臣,姜老点点头暗道:“是时候了。”
随后气势升腾,一掌抚于辛殿臣头顶,一道道玄之又玄的气息自辛殿臣天灵之处汇集于辛殿臣体内。
姜老所行之事正是修行界一种独特的传功之法,谓之“仙人抚我顶”。
姜老将自己毕生所学尽皆传给了辛殿臣。
随着气势消散,辛殿臣也逐渐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惊讶的看着气息略显虚弱的姜老:“姜老,你......”
“殿臣,不必多言,只要你以后所行之事无愧于心,老夫也就欣慰了。”姜老打断了辛殿臣的话语,而后继续开口道:“我有心经九卷,今天皆传授于殿臣你了,你要时时刻刻谨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老夫老了,以后的路还需要你继续走下去。”
“心经主旨为心是天地万物的主宰,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心经九卷包含儒释道三方致理,越是艰难处,越是修心时啊。”
“心经三重:一重无垢,二重无暇,三重无念,悟得此三重,当立地成圣。”
“无垢分三品:一品皇天,二品合德,三品浩然,此三品包含儒家圣理,养浩然之气。”
“无暇再三品:一品琉璃,二品菩提,三品法相,此三品为释者立世之本,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无念后三品:一品阴阳,二品正一,三品无为,此三品为道家核心,清心静气、自然无为,道法自然,方能无所不能、长生不灭。”
“其中之理,方得殿臣时时揣摩,日日磨炼方可呀。”
闻罢,辛殿臣面向姜老深深鞠了一躬“姜老所授天言,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姜老扶起辛殿臣,脸上已满是笑容,还有一丝的解脱。
默默看了很久阳天钧暗暗咬牙,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走上前向姜老开口道:“姜老,我有一事相求,我希望姜老能收小女为徒,这大荒之中并非什么和善之地,已然风雨飘摇了,望姜老看在我等部族同为一源的份上,能收下小女,自此之后,我高阳部落为姜族马首是瞻。”
“可能要辜负阳族长的一片心意了,老朽已经行将就木,教不了什么东西了。”姜老摇摇头,拒绝道。
闻言的阳天钧难掩一脸的落寞之色。
“不过,阳族长所忧之事,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姜老继续说道。
阳天钧欣喜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姜老。
“若想找一人作为阳族长之女的老师,有一人比我合适。”
“不知姜老所说是何人?”阳天钧疑惑的问道。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说完,姜老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辛殿臣。
“姜老所说是辛少侠?”
姜老抚须点点头。
还未待阳天钧说话。
阳歌舒就跳出来急忙道:“我不要,我不要做大坏蛋的徒弟。”
姜老含笑向阳歌舒问道:“哦,那你想做殿臣的什么人?”
“我......我......”少女的娇羞终是没有让阳歌舒说出接下来的话。
阳天钧疑惑的看向阳歌舒,在父亲的注视下,一抹羞红爬上了俏脸,阳歌舒默默低下头,只有那细弱蚊蝇的声音传来:“反正我不要做大坏蛋的徒弟。”
姜老看向扭捏的阳歌舒,放声大笑道:“无妨,无师徒之名,亦能有师徒之实。”姜老已沉浸心经修行多年,早已对着世俗之念看的不是那么重了,阳歌舒对辛殿臣的心意,姜老自然也早已了然于心。
“舒丫头,让你跟着殿臣后面修行,却无师徒之名,你可愿意啊。”
听完姜老的话,阳歌舒早已是满面笑意,连忙道:“我愿意,我愿意。”
辛殿臣虽尚未看出这位小姑娘的心意,还以为阳歌舒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和两人共同的经历有所负担,所以不愿承认这师徒之名。
姜老已经讲完,并且对阳歌舒这个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反感,自然也就点头应下了。
至于阳天钧这个莽夫,见自己目标达成,自然是在那咧着嘴笑了,哪还会关心这小女儿有什么新意呢。
至此,阳歌舒拜师这件事尘埃落定,众人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