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学院
“老大?你头盔不戴了?不是说要全程戴着才能拿代金券吗?”老二也开始觉得不太对了,毕竟老大无缘无故不会上楼来。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听见了楼下老四的声音传来:“老二,我们找到你的论文了!”
我们?如果这个声音真的是老四的话,按照计划,他应该和老大在一起,那么楼上没戴头盔的“老大”又是谁?
或者说,又是什么?
而且走在自己前面的老三为何突然消失了?
“好的!不过你们见到老三了吗?”老二试探性地向楼下的老大和老四高声询问,却并没有得到答复。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这些都是假的,鬼屋里的特效而已。老二在内心给予自己正向的心理暗示。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这样暗示过自己,可并没有坚定地把暗示扎根在心底,一旦遭遇到什么暂时无法理解的事件后,就会忘掉暗示,陷入恐慌之中。
老二深呼吸,径直向楼梯上可疑的老大走去。“老大”却在老二接近自己之前离开了楼梯间,进入了二楼的某个房间,再也不见。
他几乎确信,这只是鬼屋的某种特效诡计了,这个“老大”并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实际上,老二看到的“没戴头盔的老大”的确只是逼真的投影特效,至于他发出的神似老大的声音,以及一楼两人所听见的“老三的尖叫”和“老三找自己”的声音,也只是鬼屋收音设备从成员们入场后的对话中,根据采集到的声线分析,再制作出的相应的声音特效。
鬼屋的墙壁则是由特殊材料制成,只要团队成员之间间隔超过一定距离,互相之间听到的声音就会被改变。所以明明是老二问的“看见老三了吗”,在楼下两人听来却比老二平时的声音低沉许多,更像老三的声音。这一元素也是这件鬼屋营造恐怖气氛的技术之一。
至于老三,他之前走得太快,不仅把忙着看“光荣榜”的老二抛在了身后,也阴差阳错地略过了有些隐蔽的二楼入口。老三就这样一直上楼,直到走上三楼的阁楼才发现不太对。可二三楼之间有隔音层,他呼喊老二的声音和之后的尖叫,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听见,而他的动静也成功触发了三楼的机关,把老大和老四的身影投在了自己前后。
两个影子靠近的时候,老三并没有发现他们并不是实体,而只是逼真的投影,只是他在呼唤老二不得回应后,内心就认定自己“见鬼”了,心中愈加恐惧,直接跑进了三楼唯一的房间里躲避。
而他的尖叫和求救,由于隔音层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听见。
平静下来之后,老二深吸一口气,踏入二楼的房间。
二楼有这么多教室和房间,不比一楼少。之前已经耽误了快十分钟时间了,就算每分钟搜索完一间房间,自己恐怕也无法完成全部的搜索任务。
会不会忽略了什么任务提示?
等等,自己刚才在楼梯间见到的光荣榜上,正好只有自己四个没交论文的人上榜。会不会在光荣榜上有提示?
老二决定返回楼梯间,再仔细观察一遍光荣榜。
其实,四个男生当中心理素质最好的,当属这个外号叫做“娘娘腔”的老二,可长年的刻板印象不光让他的同学有了他很胆小的错觉,甚至连他自己都慢慢相信,瘦弱又声音尖细的自己,根本不适合戴自拍头盔。
可他刚回到楼梯间,就发现了,原来这间“怪谈学院”还有一层楼?按照自己对于鬼屋外观的记忆,楼上只可能是面积不大的阁楼了。
要不要上去看一看呢?
几秒种后,老二做出了决定,快速上楼瞧一瞧。
刚爬上三楼,还没进入阁楼房间呢,里面传来一声恐惧的尖叫:“啊――!”
老三的声音!老二虽然被这声尖叫吓得毛骨悚然,却依然好奇地向前走着。
“别别别!你别过来!”老三的说话声音已经完全和哭声没有区别了。
“老三,镇静一点,我是老二!”基本确认了面前的人真的是老三之后,老二亮明了身份。
可是老三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刚才好不容易从两个假的老大老四的“夹攻”下逃脱到阁楼上的经历,已经让他无法再信任任何一个接近自己的人了――不管接近自己的真的是人,还是光影。
老三夺路而逃,又飞也似地离开了阁楼。
“搞什么嘛……”发现老三离去,老二悻悻道,只得也跟在后面,重新回到楼梯间的光荣榜查看究竟。
光荣榜和刚才相比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老二这次才察觉到,自己四人头像上的卡通图片,似乎并不是粘贴在光荣榜上的,而是可以轻易拆卸下来的。
他先拿下了自己照片,反复端详,终于发现图片的背面有一行字:一楼,小音乐教室。
这个指的会不会是论文藏匿的地点呢?有必要向找到自己论文的楼下二人问个清楚了。
“老大,老四,能听见我吗?”老二直接喊了出来。
只是他的问题,在经过了特殊材料墙壁的传导之后,听上去根本不像他自己的声音,又变成了一个有些凄厉的女声,传入了老大和老四的耳中。
“雾草……”听到这个声音,楼下两人都不寒而栗。老大已经强忍住好几次尖叫了,只因他依然抱着拿到600元代金券的心思。
两人不敢回答。
“老大,老四,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试卷的?”老二没听到回答,又问,却没意识到自己不慎把论文说成了试卷。
楼下两人嘀咕了起来:“找到她的试卷?我们只找到了老二的论文啊?”
“我们刚才碰过的那一堆写着‘你挂科了’的纸张,不会就是这个女鬼的试卷吧?”
“我的天啊,我好想叫出声来呀……”老大忍不住了,紧紧贴在老四的身边,两人瑟瑟发抖地依偎在一起,样子颇为滑稽。
没有得到任何回音,老二只得摘下了剩下的三张图片,只见背后分别写着:一楼盥洗室、二楼小阶梯教室、二楼保健室。
既然一楼应该还有两人在搜索,他们迟早也会到盥洗室的,那么自己,就先去小阶梯教室和保健室找找吧。
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自己必须加快速度!
此时,离开了隔音阁楼的老三,正躲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听见了老二询问楼下二人的话语。然而,同样是经过墙壁的传导,老二经过处理的声音变得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我?我又是谁?”过去十几分钟内老三几近精神错乱。
让他更加崩溃的是,他正好躲在二楼的小阶梯教室门口,也就是老二的第一个目标地点。
老二也被坐在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不过随即认出来:“老三?是你吗?”
“哇啊啊啊!你怎么又来了!别靠近我!”
老二见平时生龙活虎的老三被吓成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径直走上前去,拉起了站都站不稳的老三,说:“是我,是我,你看好了。我不是鬼!”
这一回,老三想跑也没力气了,只得任由过来的人影拉起了自己的手。过了好久,老三才恢复了理智,也确认了面前的人是真的老二:“刚才吓死我了,为什么你突然从楼梯上消失了啊?”
老二在脑中快速回忆了从自己上楼时被光荣榜吸引注意力,到意外发现三楼阁楼,再到回到二楼和老三重逢的整个过程,大致推演出了发生的事情。
可他现在没工夫细细对老三解释,只能说:“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推断,不过我们还是先找东西吧。老大的论文应该在现在这间阶梯教室,你的论文应该在这层楼的保健室里。”
见到老二胸有成竹,老三终于也放下心来,一起搜寻。
小阶梯教室的桌肚里也有写了各种奇怪文字的纸张,最常见的是“快跑吧”、“这里真吓人啊”这类文字,依旧在给予每一位搜寻者强烈的心理暗示。
好在有老二的带领,他俩很快在一个桌肚里发现了写有“梁一”的论文。
“搞定,去保健室吧。”此时的老二游刃有余,仿佛抛却了所有的慌张情绪。
保健室在二楼最里面一间房间,大门上遗留着一滩红色的可疑痕迹。
老三叫了出来:“啊啊啊,这不会是血吧!”
被这么一提醒,老二也有些鸡皮疙瘩直起。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保健室的门。
保健室里也有一些机关,比如两人走近储物柜的时候,柜子门会突然打开,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略显恐怖。保健室的床上也会出现一个突然坐起来的鬼影,同样是逼真的投影,吓得老三差点蹿到老二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在医生的文件夹里发现了写有“王三”的论文。
老二长舒一口气:“啊,终于找到了。现在只差一张老四的论文了,应该在楼下盥洗室。我们去找老大他们吧。”
老三一边听着,一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任务时间只剩10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