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办公室。

　　 此刻，除了朱老出去之外，其余几位军方大佬仍然驻留这里，正相互讨论。

　　 嘎吱！

　　 结束模拟飞行考试的沈毅，并没有返回作训处，而是先乘坐电梯抵达四楼，推门而入。

　　 见到沈毅，邓立峰双眸一亮，急忙上前拉住他，压低声音：“朱老去找凌霄了！”

　　 “哦？”

　　 沈毅挑挑眉，随即便释然了。

　　 以凌霄之前的表现来看，引起朱老注意，也在情理之中。

　　 “你和我说说，朱老什么来头啊？”

　　 刚刚他们讨论半天，也没个结果。

　　 沈毅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朱老的身份，我还不够格知道呢！”

　　 什么！

　　 邓立峰大吃一惊：“不会吧？你可是招飞办的主任，帝都空军基飞行大队作战处参谋！怎么，连你都不知道朱老的来历？”

　　 沈毅摇摇头，没说话。

　　 他只知道朱老身份很神秘。

　　 恐怕，在当今空军中，除了极个别军方大佬外，很少有人知道他存在。

　　 朱老年龄已经退休，看似没有担任任何职务，闲散人一个，但每年招飞时，他的身影都会出现在选拔中心。

　　 期间，朱老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从不会干涉任何人的决定。

　　 碰到一些好苗子，他会记下名字，等考试结束就默默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像今天这样，朱老亲自出动找考生聊一聊，还是头一回！

　　 窗户边，沈毅和邓立峰并排站立，看着楼下凉亭中那一老一少的身影。

　　 沈毅暗自思忖，说道：“我不知道朱老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选拔中心的，但在我接手招飞考试之前，他就在这里了！而且，早在几年前朱老已经退役，但国家并没有收回他的权利，朱老想去哪里，都可以去得。”

　　 这番话，已把意思表述很明确。

　　 “我知道了！”

　　 邓立峰深口气，不在这问题上多做赘述。

　　 转而说道：“今年招飞，给了我们很大惊喜啊！除了凌霄，还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好好培养，今后必能成为空军之栋梁。”

　　 沈毅扭头，呵呵一笑看向他说道：“还用你说？空军的未来，就全指望他们了！”

　　 邓立峰暗叹：“谭首长，捞到了一个好宝贝啊！”

　　 沈毅笑笑：“宝贝是他的，但咱们也有功劳，这几天可不能白忙活！嗯，下回去西南基地，必须向他讨杯酒喝，否则，我就把凌霄往帝都伺令部直属支队调，看他哭不哭。”

　　 ……

　　 选拔中心大楼外。

　　 广场西南角的一处凉亭下，这里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凌霄和朱老相对而坐。

　　 朱老静静地打量着凌霄，也不说话。

　　 凌霄摸摸鼻子。

　　 这老头喊他过来说要谈话。

　　 结果，两人一坐下，对方一个字也不提，就这样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

　　 都两三分钟了，看得凌霄浑身发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在挑女婿呢。

　　 不过，以这老头岁数，恐怕他女儿也一大把年纪，挑孙女婿差不多……

　　 就在凌霄脑子里胡思乱想时，朱老打破沉寂，缓缓开口。

　　 “小家伙，你的考核我看了，不错！”

　　 凌霄无语。

　　 就这？

　　 我自己不知道吗，还要您老人家叫我出来说？

　　 见他表情怪异，朱老一拂右手，也没在意呵呵笑道：“小子，跟你透个底，我也是空军，参加过三十年前那场战争。”

　　 嗯？

　　 凌霄怔了怔，立刻挺直身躯，振作精神。

　　 敢情，这是一位老空军呢？

　　 谷还上过战场的！

　　 听老者说自己参加过那场战争，他肃然起敬，噌的下站直身体，敬礼喊道：“首长好！”

　　 “坐下。”

　　 朱老欣赏的看了眼凌霄，摆摆手：“在我这里，没那么见外！叫我一声朱老就行！”

　　 “是，朱老！”

　　 凌霄大声答道。

　　 而后，才小心翼翼坐在对面。

　　 “你是谭凯的兵？”朱老问。

　　 “报告！是的，我在参加招飞考试之前，已经向西南空军递交了征兵申请。”

　　 凌霄下意识想站起来，被朱老挥手制止。

　　 “别紧张，咱们就当朋友之间，聊聊天！”

　　 朱老微笑道：“我听说，你是被谭凯以特殊方式，塞进来的？”

　　 这个‘特殊方式’，不言而喻。

　　 “以你的水平，不至于走偏门吧？”

　　 朱老紧紧盯着凌霄。

　　 刚刚对方的模拟机考，过程他都看了，仅仅第二回就把歼10c开上天！

　　 这种人才，智商绝不可能低了。

　　 为何还会‘走后门’？

　　 凌霄斟酌了一下语气，苦笑：“朱老，实不相瞒，我今年高考落榜了。”

　　 朱老恍然。

　　 这就难怪了！

　　 原来，是高考不过关呐。

　　 “你高考多少分？”

　　 “589！”

　　 凌霄回忆了下，确实，是这个分数。

　　 朱老点点头：“589？也不算低了，不过想报考空军学院，这个分数还差了点。”

　　 岂止，是差了点？

　　 589分，放在普通高校录取分数线上，也能上个一本了！

　　 但军校，对于考生的文化课格外看重。

　　 这个分数，在众多报考飞行员选拔的考生中，只能算垫底存在，连第一回合海选都过不了。

　　 朱老没再问凌霄，为什么只考了589分诸如此类的问题。

　　 高考成绩，只能当做一项参考数据，但并不能说明一切，那些考上清北的，能把飞机开得比凌霄还溜吗？

　　 最终，还得落实到操作上来！

　　 朱老满含深意的打量着凌霄，问：“四年过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会离开西南空军吗？”

　　 这问题，凌霄还真没想过。

　　 他沉吟片刻，摇摇头：“不会！”

　　 “哦？为什么？”

　　 “我不知道。”

　　 凌霄实话实说：“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谭首长，等毕业之后，就会去西南空军基地服役！男人，就该说到做到。”

　　 朱老哈哈一笑：“好小子，毛都没长齐，就男人？你可能没听清我说的意思，如果，这个选择要更利于你的发展呢？比你待在西南空军更有前途更好！你……还愿不愿意？”

　　 凌霄怔了怔，依然摇头：“抱歉，老首长，或许你给我的选择真的更好！但，男人之间承诺，是不会轻易更改。”

　　 朱老叹道：“不可多得英雄气啊！说真的，我很羡慕谭凯有这样的福分！本来我都已经退休，不了多少事了！但看到你，我忽然改变主意，改天得亲自跑一趟西空，把话和谭凯说明白咯，凭老头子的薄面，不怕他谭凯不领情……”

　　 凌霄皱了皱眉：“老首长，强扭的瓜不甜！小子何德何能，让您老人家如此牵挂？”

　　 “得早做准备才是，时日无多啊！”

　　 朱老背着手，说了句，让凌霄听不懂的话，步履蹒跚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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