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成叔发短信的意思是她父母拜托他给付甜甜介绍个男朋友,他常年跑长途,也认识了一些人,跟他一块开长途的朋友手上有个没女朋友的小伙子,二成叔就想到了付甜甜。小伙子是这个朋友亲戚家的孩子,同在这座城里的大企业工作,和付甜甜同岁,据说长得一表人才,条件不错的,问付甜甜意下如何。
付甜甜当然说去见一见了。
二成叔便留了小伙子的联系方式,说把她的手机号码也给小伙子了,先处处看,不行再找,女孩子的岁数不等人,但也不能将就。
无论他说什么,付甜甜都表示赞成,边急急忙忙,又懒洋洋地化妆,挑衣服,头痛的要往地上栽。
今天下班后,原本准备顺路去酒吧取车,然后到出租屋和严谆清相会,计划的好好的,严丝合缝。
但听到她的汽车“嘀嗒”一响的时,她同时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在确认有没有听错时,女人站在酒吧门口朝她招手:“叫的就是你,付甜甜。”
一口麻酥的娃娃音。
“你是谁?”付甜甜不畏她的挑衅,虽然她化着极考究的妆容,短发丝丝有型,穿着一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亮金黑色的抹胸式连衣裙,面相成熟,像是有钱人的富太太。
付甜甜身正不怕影子斜,有妇之夫,除了该千刀万剐的洛飞,她没招惹过其他人。
好死不死的,女人道:“你好啊,我是洛飞的妻子赵梦石。”
付甜甜嗤了一声:“你找我干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不找你找谁啊。”
好大的口气,付甜甜笑道:“你丈夫答应给我二十万,你是来送钱的吗?”
赵梦石嘻嘻地笑:“洛飞每个月零花钱一百万,他只愿意给你二十万,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付甜甜拉开车门要走,跟一个烂人的老婆有啥屁话好说的,有这点时间干什么不好。
“你就不想听听赵葵的情况”,赵梦石漫不经心地飘过一句:“我把他睡了。”
付甜甜顿时动弹不得,像有一把刀刺进了她的喉咙,戳穿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妙言语的肮脏和丑陋。脚有千斤重,脸上控制不住的错愕和惊慌,她有这样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付甜甜举起手,赵梦石抓住她的手狠狠甩下:“干嘛呀姐们,你睡了我的男人,我就不能睡你的梦中情人,不过这个赵葵实在称不上是个王子,他穷的一塌糊涂。”
“你在哪见到他的?”
“在酒吧啊,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嗯,赵先生来的时候,你正跟你的小鲜肉在调情。”
“这都是你安排的?”
“别这么凶嘛,小弟弟你都能睡到,付小姐艳福多深,而那个赵先生,别看他皮囊还不错,在床上真不行,两三分钟就完事了,说不定还是个处呢。”
“够了!”付甜甜道出口才察觉自己声音的颤抖:“我跟洛飞的事是对不住你,但我并不知道他已经跟你结了婚,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我是......”
“好啦,付小姐别激动嘛,我又不是来跟你讨论贞洁的,我如果要做个贞洁的女人,就不会嫁给洛飞了,洛飞算什么啊,他不过是我的一样东西。”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这人做事简单粗暴,谁动了我的东西,我就动他的东西,能动手时绝不囔囔。”
“赵葵他也不是我的。”
“可能让你难受啊,让你以后一个人喝醉了酒叫他的名字时难受,让你永远记住回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他现在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跪下来求我啊。”
付甜甜下楼坐上车,一路飙到出租屋里。
赵梦石的目的达到了,她现在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难受到想在午夜里淋一场雷阵雨。
出租屋里的窗户开着,白色窗纱拉得寥寥草草,暖风吹进,浪似的翻滚。
挟裹着江南水汽的栀子花香趁机而入,潮湿地晕铺在雪白的床单上,天花板正中的水晶灯此刻像被抽干了力气,投射下昏黄的,又饱含暧昧的华丽影子。
情调恰如其分,特意为约会男人而布置的房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夜已深,深夜在蚕食着成年人的理智,付甜甜和严谆清坐在床沿边,但手脚仍规矩地置放在彼此的领域内,晚饭吃成了夜宵,谁都不在意,各怀鬼胎。
付甜甜吃了几片涮羊肉就推辞吃不下了,正中严谆清下怀。吃火锅本就要慢工细活,而涮一点吃一点吃到什么时候去,还没吃他就急到心焦上火了。
象征性地让她再吃一些,她不要吃,就算了。
然后她说想喝酸梅汤,严谆清让手下去买,买回来她喝了两口,吐了一口。
又说是胃酸,没胃口,想吃烧烤,严谆清又让手下火速买来,羊肉、面筋、脆骨、韭菜,但凡能烤的,烧烤店里卖的,都弄了一些回来。
倒好了,还没入口,闻到味道,她就受不了了。
付甜甜明白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在“作死”。男人都是希望被女人夸奖的,指令着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地陪她玩,能说一些:“火锅好好吃呀,谆清你有心了”,“谆清你对我真好”,“谆清你真是一个好男人”,那情况就不同了。
像现在这样,叫人家买,买来还一副嫌弃的样子,八成在今晚她是要被嫌弃掉的。
她也不想这样,她也想自己能美滋滋地吃点东西,然后胡言乱语地夸一番,可是情绪压不住,是比失恋还痛苦的情绪,只能说时机不对,也许命中注定不能从严谆清身上捞到资本了。
但付甜甜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女人的报复给报复到了,于是使出了最后一招为之一搏:哭。
反正他也不晓得她为何而哭。
严谆清紧张地道:“甜甜,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付甜甜痛哭流涕,用力点点头,即使都这样了,还在周密地盘圆谎话。
“是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我,我不会饶过他。”
“我前男友的妻子,她误会我们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真的。”
她主动抓起严谆清的手,将它贴在比他的手掌还小的脸上,滚下一滴泪珠,顺着他的指尖流,一头微乱的长卷发,吊带裙外面的香槟色薄罩衣滑落到手臂上,露出胸前一片雪白肌肤,锁骨上两根纤细的酒红色带子是大写的勾引。
怕是这世上没有一个在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能无视一个美人如此的楚楚可怜。
严谆清的声音带着急促:“我相信你,交给我来办。”
“谆清,她家里有钱有势的,我们弄不过她的。”
严谆清坏坏地一笑:“动我的女人,我叫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