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又在茫然里来临,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未现身。
简单处理过伤口的昭岁,被关在后柴房,脖子上跟双手捆着长长的铁链,衣服未换,浑身血迹斑斑。
赵三看到此副模样的昭岁,暗暗窃喜,挤眉弄眼的冲一旁老实巴交低头站着的周妈说:“周妈,你先走,这儿交给俺”
周妈不敢离去,只是低着脑袋摇头。
“切,俺、俺又不会弄死她”赵三继续说。
看着周妈屹立不动,赵三便没说话了,只是从门口提起事先准备好的水进来。
对着昏迷不醒的昭岁,泼了下去。
“咳咳…咳”一阵猛咳昭岁艰难的睁开眼。
水滴从头顶顺流下了,伤口上也因冷水而变得刺痛,一桶水下来,全身上下一阵哆嗦,寒冷与疼痛并伴着。
孤独,恐惧,害怕,诏书心里那道坚强的防御线已被击垮。
“不是很能吗?你再能个俺瞧瞧”赵四用他那短小粗黑的食指指着。
昭岁轻闭上眼睛,湿答答的秀发沿着脸颊顺下。
“你、你、你把俺牙齿弄坏了,俺去补可疼死俺了”说着,赵三捂着嘴下巴。
拿出一把小刀唾沫横飞地说:“俺也要弄掉你两颗牙齿才解气”
“随便你,你最好杀了我”
看着赵三一步步逼近,默不作声的周妈制止道:“三儿,放过这个娃儿吧”
然而赵三并未止步。
“三儿,这个娃儿还小,你就放过她吧”周妈带着央求声对着赵三说。
“哎呀,周妈,您老不要操心她,就这娘们,今天把俺可是往死里打”
赵三走到昭岁跟前,下眼看她,“呸”了一声,撸起袖子后,一手抓着昭岁的头发,一手拿着刀,准备撬牙齿。昭岁忍着痛,闭着眼睛,害怕的不敢再作声。
周妈在一旁不敢直视,不断捏紧肚子这一块的衣服来回搓动。
“住手”
柳儿扭着屁股一步做两步上前,手叉着腰,瞪眼盯着即将撬牙的赵三。
被这突然一声吓到,赵三回头,柳儿已经走到眼前,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赵三直叫疼,脸上留下几道红通通的印子。
“嫂子,你为啥打俺?”
“滚”柳儿拖着长音指着门说。
赵三双手合拢求饶点头:“好,马上,俺马上走”
看着昭岁,柳儿百感交集,这可是她救回来,然后细心照顾一天一夜的丫头,如果不是已经被刘老爷下单了,自己是真想把她留在身边。
“周妈,别看着了,钥匙给你,把她带来我房”然后柳儿从袖口这里拿出小小的钥匙,递给周妈。
接过钥匙,周妈解开铁链,昭岁扑通扑到地上,周妈个子高力气大,抚摸了下她的脸颊,一把抱起。
跟着柳儿,一前一后的走出柴房。
到了柳儿房内,周妈放好后,束手无措的望着柳儿,而柳儿则吩咐她去大盆干净的热水来,一同帮忙给昭岁擦拭身子骨,然后给她换好衣裳,再在这里盯住她,明天就出发去东北关东州绿里镇,把人给刘老爷子送去,省的夜长梦多再出幺蛾子。
“这,真的要把这女娃卖给刘老爷子吗?”
“周妈,什么该问什么该说你又忘记了吗,是不是没有吸取上一个的教训?”听到周妈多管闲事的问,柳儿不满的回复。
“不敢,我什么都没问”
音落,周妈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瞟了瞟床上这个跟自己女娃一般大的昭岁,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着:娃儿,只怪你命苦啊…
次日卯时。
天还未亮,李自强,赵三,柳儿他们三人就早早起来了,三人穿的朴素,跟以往几次送人一样,准备着路上用的粮食跟用品。
准备完毕后,赵三在前门口等着,而李自强跟柳儿则去带人,打开门,看见换好衣服的昭岁还在休息,二人对视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
柳儿:“这丫头,终于也好好休息会了”
李自强:“哈哈,别说她还是根刺头,身手不错,就是脑子坏掉了”
“是啊,可惜了”
并未睡着的昭岁闭眼听着不远处二人的对话,不一会儿,感觉自己被被一双细手托起来,离开床面被安放在背部上,然后移动起来,大概三分钟不到,听到了赵三那个混蛋的声音,然后三人又嘀嘀咕咕几句后,自己便被丢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
此时昭岁眯着眼睛偷看,看到眼前几块木板子,再移高点目光,才看清是凳子,还在思索,听到马叫声,离自己很近,感觉近在咫尺。
然后自己身旁上来两个人,听声音应是柳儿与赵三,柳儿将自己扶起,放在一方板子上面,坐好后,前边传来声音:“你们里面坐好了吗?”
“恩”
“李子哥,坐好了”
“出发了,驾”
一身喊叫后,鞭子抽打声传来,车颠簸动起来,
这时,昭岁更加确信自己在马车上面,结合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包括这儿的人,这儿的物,加上之前柳儿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瞬间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