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眉眼动了下,却没睁开。
叶凝看的清楚,故意拉动椅子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就先走了。”
下一秒,温舒情略显无力的声音响起,“小凝,等一下……”
刚坐起来,温舒情眼前一黑,人差点晕了过去。
叶凝过去扶住了她,拿了个抱枕放在其身后,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里,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温舒情喝了口温水,眼神却不太敢直视叶凝,声音语气都是浓浓的愧疚,“小凝,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妈没有不信你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舒文她,她怎么可以对你下毒手,还要杀了小凡,她怎么能做这出这种事来,小凡是她的孩子啊!”
叶凝静静听她说完,并没有打断她。
等到她情绪稍稳一些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温妈,你不必自责也不必对我感到愧疚,你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小姨。”
温舒情听到这个一愣。
脸色也为之一变,“小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是真正的舒文?”
叶凝想了下,把之前温妈亲自经历过的事拿出来当例子,“温妈你还记得之前你和叶爸在来参加我的认亲宴时被人假冒的事吗?”
温舒情瞳孔收紧,“她是假冒的?”
叶凝点头。
温舒情身体一震,良久才呼出体内压着的那股气息,“那――真正的舒文在哪?”
叶凝敛了敛眉,“她死了。”
温舒情失声痛哭,“她,她死了?”
叶凝点了点头,抱着温舒情,任由她哭着。
过了许久,温舒情的心情终于平复,叶凝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代表着温舒文身份的玉佩,递给了她。
“这个东西应该是属于小姨的,不过……以后只能由你来保管了。”
温舒情接过东西的手僵在半空,她强忍眼泪,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凝,舒文她,是怎么走的。”
叶凝想到那时的温舒文死死的抱住云姑的腿最终两人一同消失在白光中,就觉得心里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来,“哪怕是死,她也没让那个人伤到小凡。”
或许是自己孕期激素的影响,她竟然能理解温舒文宁死也要杀了云姑的决心。
温舒情强忍了许久的眼泪最终还是模糊了双眼,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
“你小姨这人虽然是脾气坏了点,但心地总归还是不坏的,她能带着小凡找到我,是奔着和之前的过往了断来的。”
“她是真愿意悔改了,却……”
叶凝知道要温妈一时接受自己亲人离世的消息需要时间来消化。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没再多说什么。
只做为一个聆听者。
临走前,温舒情想把小凡接回到叶家。
毕竟是在京城除了她,小凡再没亲人。
有她这个姨妈在,不会让他再像之前那样被人当成没人要孩子似的踢来踢去。
叶凝犹豫片刻,还是将小凡的真实情况告诉了温舒情,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她不会介入。
“温妈,小凡身体还不允许出医院,即便是后面身体能恢复也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或许也可能一辈子走不出这个阴影。”
温舒情深吸了口气,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等的,舒文就他这一个孩子,我不能眼看着让他没了妈,再没了亲人,一个孩子不能一直留在医院里,太孤单了。”
叶凝从卧室出来时,客厅里叶向坤与薄寒年同时看过来。
叶向坤急的直接起身走了过来,看了眼卧室,冲着叶凝小声问道,“小凝啊,怎么样,你温妈需不需要去医院?”
叶凝摇了摇头,“温妈这几天需要人陪,公司不忙的话,就留在家里多陪陪她。”
叶向坤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如今事关温舒情的身体健康,他不会再考虑别的,“好。”
“只要她没事,我陪多久都行。”
事业和家人相比,他一向看重的都是后者。
温舒情病着,叶凝与薄寒年没多逗留,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回去路上,薄寒年接到上面的电话,要求对云姑的事做一个详细的报告。
这电话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打了过来。
但那时大叔正在打点滴,她抽不开身,只说推迟一天。
毕竟云姑人都死了,这些流程上的东西倒也没那么急了。
哪知这一天还没过,上面就开始催了。
叶凝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蓦然勾唇冷笑了声。
薄寒年收起手机,刚好听到,低声问道,“怎么了,阿凝?”
叶凝眼神微微眯起,“大叔,如果我们直接说云姑被阵法吞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你猜他们会不会相信?”
薄寒年眸底寒光闪现,“这个世界上不能用常法来解释的事很多,但这件事我们目前的确没办法下定论,除非找到云姑的尸体。”
叶凝没说话,但与大叔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错,只要云姑的尸体一天没出现。
这件事就不可能算完。
一个将阴谋策划了几十年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她可没忘,那个阵法还是云姑亲手而设。
去往南家的路上,叶凝接到南姝的电话,问她现在在哪。
叶凝如实告答。
南姝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外公一家还不知道你怀孕的事,到了那边别说漏了嘴,等到了你身体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叶凝没多想,说了句知道了。
去了南家那边就没法回战家了,她回头抽空再特地去一趟好了。
电话这头,战索桀听着两人的交谈声,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家老婆,“老婆,女儿身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怀孕的事为什么还不能公开。”
南姝无奈摸了摸他的脸,“你觉得,要是被我爸知道小凝有了身孕,到时派我四个哥哥过来不是送东西就是商量孩子以后的事,我们蜜月之行还走的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