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夜市自助烧烤摊上,点了两份花甲粉,还有豆腐,洋芋,韭菜,鸡脚筋,牛板筋,牛肉,鸡爪,烤来吃。
花甲粉数量没有兰溪那家的多,可能是因为我们认识程光小朋友所以老板多给了点吧!我想。
顾唯安主烤,我主吃。
我把牛板筋和鸡脚筋,嚼的嘎嘣脆,看着对面不停给肉,蔬菜翻面的,贤惠的烧烤工,小顾道:“孔雀你最近食量减少了呀!怎么,你真要去上电视了。”
顾唯安把筷子放下,挑了挑眉道:“是的,下个月本人确实要上电视。”
我有点惊奇,刚才不过是,随口说的,这家伙还真要上电视了,我问道:“因为什么事情上电视啊!”
顾唯安十分傲娇的说道:“有个综艺节目,要专做一起关于网络小说作家的采访,让大家了解一下,这些以码字为职业的作家背后的故事。”
烧烤工再度挑了挑眉道:“当然了,请的都是头部作家,那些中游,中下游的没这机会。”
我瞬间觉得鸡脚筋腥气,豆腐可能是水质不好的原因,一点也不香了,来气的想,中下游怎么了,中下游,头部有什么了不起的。
胜点网站旗下有几百万作家,能在几百万人里脱颖而出的作家,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人家确实牛,勤奋,努力,天赋,运气,缺一不可,才铸就了一批大神。
我也在胜点女频创作小说,但还不是顾唯安口中的中下游,而是死扑街,就是那种没名没姓,写啥扑啥的死扑街。
好家伙,同样是同学,同样喜好文艺,爱读书,一起做了那么多年同学,交换无数课外书看的两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油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二十五岁的小狐狸哥哥,已经功成名就了,除了家庭不太顺遂以外。
二十五岁的我,还在扑街这条路上走啊走,看不见希望,怀揣着奢望,努力的,努力的,写下去。
“对了,饼妹你在哪个网站写小说。”
“我在,”我感到自己脸,瞬变得很烫起来,因为羞惭,告诉顾唯安自己也在胜点,那么他一搜索自己的笔名,就会发现自己是个死扑街,一个是白金大神,一个是小鱼小虾,多不好意思啊!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顾唯安自己当年,初入网文行业的时候,待得网站,“我在漯河网站写小说。”
“笔名,叫什么,”顾唯安已经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搜索了。
“夏小饼。”
“夏小饼,不会是我天天叫你饼妹,你才灵机一动起了这么个名字吧!”
臭孔雀还真说对了,我的笔名就是这么来的。
“那你呢!你不会叫花孔雀吧!”
我常说,顾唯安是一只花孔雀,比起绿色的整天开屏的公孔雀,还要烦人的存在,那就只能是花孔雀了。
顾唯安喝了口茶道:“不至于,不至于,但我的曾用名叫做孔雀开屏,我怀疑那些看我书的读者,看见我这名字,肯定以为我是个男屌丝。”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电脑屏幕前,飞速打字的我,其实是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比潘安的潇洒美少年呢!”
看他自我陶醉完,我立马做了个呕吐状。
“别酸,饼妹等我上了电视以后,我的读者肯定要增加很多女生。”
“那男读者,会不会不看你的书了。”
“不会,都追了那么多年了,会因为一张脸放弃吗?你不懂男读者的心,我靠,你成绩怎么这么惨淡。”
顾唯安一边说,一边上漯河网站搜索夏小饼,发现这个夏小饼,在漯河网站写的每本书都扑了。
是的,顾同学何必惊讶呢!就是都扑了呀!夏小饼,小可怜惹!两手一摊,能有什么办法呢!
顾唯安想起刚才自己那副得意的死样子,对比季夏惨不忍睹的成绩,简直就是在凌迟处死人家。
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机,继续烤肉了。
还好,还好,我宁愿让顾唯安以为,自己在漯河网站写小说,不在同一个网站,比较没那么惨。
“所以你吃那么少,是为了上电视啊!”
“当然了,为了我的形象,毕竟,那也是个公开露脸机会。”
后来嘛!事情果真如顾唯安所料,他上完节目以后,书看得人更多了,他自信坚定的告诉我,这些新读者,绝对都是女的。
我摇摇头道:“你果然是属孔雀的。”
吃完了烧烤,我摸着肚皮道:“去我家住吧!孔雀,你家睡一晚明早起来就会和灰尘融为一体了。”
“你刚也说了,大晚上去长辈家不礼貌,算了,我去找个酒店住一晚,不要太想我饼妹。”
“想你个大头鬼,那我送你去。”
“不用,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去找地方住。”
顾唯安突然不怀好意的盯了我一会儿,我被他盯的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脸抽筋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贱笑着挑了挑眉道:“你干嘛一直要送我,不会是不想回家吧!你可以直说,我不介意的。”
原来这货想歪了,我送了他一个大白眼道:“不是你说太久没回来,感觉路不熟吗?我才说送你。”
我伸手在顾唯安胳膊上狠狠掐了他一把,他大叫着,“我错了,我错了,下回不敢了,”我才放过了他。
他先送我回了家,才自己去找酒店,上楼前,我回头看着他,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剪影的你眉目太好看,要凝住眼睛才敢细看。
那个知道我害怕而绕远路送我回家的顾唯安,他的身影,从小到大,重重叠叠倒放于我的脑海里,顾唯安,我们以后都不要分离了,我不要再回忆你了,我要切切实实的拥有你。
看着季夏上了楼,顾唯安稍稍伫立了一会儿才离开,他没打车,而是一个人慢慢地走着,想起以前他和季夏,高中读的是邺城二中,两人家都在城区,所以都是走读。
两人也没有刻意约过要一起,收拾课本,文具盒,拉椅子,背书包,出教室门,有时遇上了,就一起骑一段,没遇上就算了。
季夏有些胆小,上了晚自习,总是要很快就把书包收好,赶紧去单车棚骑车离开,以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
顾唯安有时候看见,慌慌张张的像只惊慌小兔子的季夏,都觉得有些好笑,会在她身后慢慢骑着看着她。
刚跟着妈妈去兰溪的时候,自己真的很不习惯,后来才发现,是因为那个从小到大,不离自己左右的季夏不见了,她所走的每一段路,似乎都有自己的身影存在着,除了他人生最灰暗的这五年。
仿佛有一条线,把他们的生命捆绑在了一块儿,就算有那么几年,那条线扩涨了,他们俩也不必担心,线还会收拢的。
我回家以后,已经快一点了,原本以为爸爸妈妈早就睡了,没想到两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
“你们怎么还不睡。”
妈妈道:“我们在等你。”
“等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