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天夜里开始,忠勇营大门紧闭,岗哨上又重新安排了哨兵,表面上也总算有了个军营的样子。
第二天,秦无咎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热闹非凡,秦无咎疑惑着走出去,要知道他起床的时间点已经够早的了。
出来一看,却见忠勇营的将士们除草的除草,擦刀的擦刀,还有重新制箭靶、木刀木剑的,总是干的是一片热火朝天。
看的出来,不止是楚皇希望忠勇营变回去,他们自己也真心想要崛起。
秦无咎原本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的内务,但在自己内心渴望之下,忠勇营的将士,只半天时间就将军营收拾的干干净净,可见之前的他们不是不行,只是心凉了。
见到两万多将士站在面前,秦无咎的第一句话却泼了他们冷水。
“太久没有操练,站都没有站样!哪里像是一支军队!”
秦无咎让他带来的亲兵,在忠勇营将士面前站起队列,做他们的榜样。
骁骑卫出来的士卒,个个都是被秦无咎往死里练过的,站起队列来连楚皇看了都觉得亮眼,何况这些久疏操练的忠勇营将士,见那些亲兵无论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直线,皆是傻了眼。
“这些,都是从骁骑卫出来的弟兄!”秦无咎沉声道:“老实告诉你们,在我看来,现在的你们,给骁骑卫提鞋都不够!”
听见秦无咎如此说,忠勇营的将士们纷纷涨红了脸,前线军向来是看不上护卫京城,少经战事的五卫的,而他们忠勇营以前在前线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秦无咎现在如此说他们,他们怎能甘心。
而从骁骑卫出来的亲兵,听闻此言则个个将腰身挺的更加笔直,胸膛挺的更高,大人都如此说了,他们可不能给大人丢脸!
软硬兼施,方是王道,军饷秦无咎给他们讨回来了,接下来就该进入“魔鬼日程”了!
“现在,交给你们的任务就是一件事!”秦无咎高声道:“什么时候,你们的队列能站的像他们一样整齐了,才能进行其它演练!以千人为单位,开始吧!”
随着将令的下达,忠勇营两万多人,各千户带着手下的士兵,开始站起队列来。
站队列,是他们当初参军的时候就学会的,虽然站的没有骁骑卫几人那般整齐,但想要做到那样,也不难!
众人卯足了劲,这还是第一天,这点事都办不到,忠勇营还怎么崛起!
可是众人一练才发现,自己想要站的笔直容易,但想要和旁边人对上,最终到千人都对上,实在太难!
这就是秦无咎让他们站队列的用意,往日他们各自出营做活养家,早就丧失了团队协调性,军不成军,如果连团队都算不上,如何能被称为军队?
忠勇营的将士也着急,没一会就有人骂了起来。
“狗日的,小刘,你怎么站的!跟老子看齐站!”
“你还说?娘的你自己站歪了,怪老子!”
“都别说了!你看你两站那样!我看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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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使劲骂!”
秦无咎沉声道:“标准我就立在这!一队做不齐,一队都没饭吃!练到站齐为止!你们要是觉得时间够,就多骂骂!”
作为老兵来说,站队列真的不难,只需要他们找回当年的士气,当年大伙在一起征战时的感觉,只要那个点找到了,队列自然而然地就站齐了。
众将士闻言,都压下各自的脾气,全身心投入进去。
秦无咎也没闲着,带着亲卫在校场上巡视,遇到有不对的地方,也会纠正一下,练过来的骁骑卫亲卫,也能充当教官。
忠勇营的训练慢慢走上正轨,比当初秦无咎练骁骑卫的时候上的更快,终究忠勇营比起骁骑卫还是有优势的。
他们是一起从刀山火海中一路杀出来的老兄弟,老战友,这种羁绊,不是一般人之间能有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心中,更加渴望能够证明自己,因此,他们也更有动力,更努力。
秦无咎来了,他就是那个光点,现在的忠勇营将士,只要奋力冲向这个光点,追随上他的脚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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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河上,玉鸾画舫停在岸边,等待着下一个贵客。
云柳姑娘坐在楼阁中,染上一支檀香,素手抚琴,悠扬美妙的琴声传到岸边,游人都忍不住驻足倾听。
“啊,这一听就是云柳姑娘在抚琴!”
“是啊,云柳姑娘不仅长的沉鱼落雁,这琴声也是天下一绝啊!”
“若是哪天我能上一次玉鸾画舫,那就太好了!”
“你?把你身家全押上也上不去啊!”
“唉,人生艰难,何必拆穿!”
路边游人各有议论,终究像玉鸾画舫这种地方,不是他们能够上的去的,云柳姑娘偶尔站到甲板上吹风,那时他们能远远看上一眼,便已是幸运了。
而抚琴的云柳姑娘,自然不知道岸上的游人如何议论她,也不想去知道,她在京师,可不是为了这些人。
“师姐,信。”
琴声飘动间,云柳姑娘的丫鬟走了过来,从袖兜中抽出一张竹条,递给云柳姑娘。
不知这丫鬟为何称呼云柳为师姐,但云柳却习以为常,伸手接过竹条,用力一捏,竹条便“啪”地一声迸开,一张纸条出现在了云柳手中。
信纸摊开,信上没有署名,没有落款,只有短短两句话。
“将他带回来,不计代价。”
虽然没有署名,但仅仅只看字迹,云柳便确认了,这就是师傅的亲笔。
而且她还能看出,这字迹力透纸背,师傅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心神不平。
云柳的丫鬟凑上前问道:“师姐,师傅说了什么?”
云柳将信递给那丫鬟,那丫鬟见了信,微微吃惊,道:“他真的是...”
云柳叹了口气,又问道:“瑶儿,我之前让你盯着他,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被称为瑶儿的丫鬟点了点头,道:“他昨日去了三十里外的军营,想必是调任过去了。”
随后瑶儿有些犹豫道:“师姐,他现在是从三品的官员,又受皇帝器重,仅凭咱们,恐怕很难将他带出大楚,他一失踪,非得引来内卫的搜查不可,到时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