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廷走后,楚皇靠在龙椅背上,有些头疼地揉着额头。
一旁的冯平安顿了顿,道:“陛下,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皇没好气道:“有话快说!别跟朕绕弯子!”
冯平安闻言心下松了口气,陛下这语气,是没有刚才那般生气了。
随后冯平安躬身道:“陛下,奴才以为,秦大人之所以遇袭,与他自己也有关系。”
楚皇放下了手,皱眉看着冯平安道:“什么意思?”
冯平安道:“近来秦大人在京师声名鹊起,风头无两,这才使得有心人盯上了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来!”楚皇摆手催道。
冯平安呵呵一笑,道:“陛下,既然事情与剑宗扯上关系,无论如何,肯定是要派人去一趟剑宗的,老奴以为,不如就让秦大人自己去,一来,秦大人肯定会认认真真去办事,二来,也让秦大人离开京师一段时间,沉淀一下...”
楚皇闻言一愣,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幽幽道:“也好,让他出去历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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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咎和京兆府尹一同出的宫,陈宽一再和秦无咎承诺,一定尽全力查案,给秦无咎和忠勇营一个交代,随后便匆匆赶回衙门,调派人手去了。
秦无咎虽然也道谢了,但其实心里,却并不认为只凭京兆府尹能查清这个案子。
虽说凡是京官大三级,但再大,也大不过安远公和二皇子去,如果案子真的牵扯到这两个人,从刚才短短一番接触来看,秦无咎不觉得陈宽有这种大魄力。
来京已久,秦无咎自问只与这两个人有嫌隙,也只有这两个人有能力召集那么多的高手。
不过,之前倒是拒绝过大皇子的招揽,难道是大皇子气急败坏,得不到就毁掉?
秦无咎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当日在玉鸾画舫一会,大皇子表现地很坦然,看上去也是翩翩君子的模样,天长节时还和他打过招呼,不太像是幕后主使。
唉,二十多条人命,二十多个弟兄...
秦无咎没有急着回忠勇营,现在见过楚皇了,身上的血衣也该换了,穿着这一身,见着他的京师百姓都吓得够呛。
同时,玉鸾画舫上,瑶儿着急道:“师姐,齐国的人失败了,他们根本没按我们说的办,不仅没带回来秦无咎,还杀了二十多个亲兵!”
正凝神静气的云柳姑娘闻言略一皱眉,道:“秦公子有没有事?”
瑶儿道:“秦无咎也受了伤,但是不碍事,不久前刚刚回京,进宫去了。”
云柳松了口气,随后不悦道:“这些齐国人竟如此乱来!”
瑶儿撇嘴道:“我早就觉得齐国人不能信任,说不定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想自己带走秦无咎呢!”
云柳叹了一声,她们与齐国人终究不是一路人,奈何师傅....
良久之后,云柳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瑶儿一愣,道:“这就走吗?可是秦无咎....”
“皇帝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严查,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云柳轻声道:“至于秦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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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咎回到府里,泡了一个热水澡,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了一些。
沐浴之后,春桃和秋月两人帮着手,替秦无咎缠绷带,初见到那殷红刺眼的伤口,两人都吓坏了,绑绷带的时候小手直抖,还不小心碰着了伤口,见秦无咎嘴角一抽,两人连忙告罪。
秦无咎宽慰道:“没事,慢慢来,别紧张。”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才算大功告成,秦无咎找到忠伯,问他忠勇营的将士有没有来取银子,忠伯却道没有忠勇营的人来过。
亲兵护将,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就算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抚恤自然有朝廷下发,秦无咎能将忠勇营变好,众将士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会再拿他的钱。
秦无咎叹了口气,忠勇营的将士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愧疚,如果他能再强一点,那些弟兄就...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再出城也来不及了,秦无咎只得先在府里住下,明日自己带着银子去军营。
赵言廷带着内卫的人赶到胭脂河畔,玉鸾画舫停在岸边,原本在岸边待客的人却不见了,赵言廷眉头一皱,直接带人上了画舫。
见到赵言廷一行人气势汹汹地上了画舫,岸边的百姓都围了过来,议论着画舫为什么会引来官兵,?而上船的赵言廷,却是扑了个空。
闻名胭脂河的玉鸾画舫已经空无一人,云柳和船上的其他人不知去处,只剩一艘空船,豪华的画舫就这样被丢弃了。
赵言廷悔之不及,现在看来,秦无咎遇刺,当真与玉鸾画舫脱不开干系!
人海茫茫,想找到画舫上的人谈何容易,赵言廷一面将手下的内卫撒出去,尽力寻找,自己则回了皇宫,向楚皇禀报。
夜色迷蒙,秦府的院墙上,忽然出现两道黑影,两名黑衣人翻过院墙,双脚触地,发出的声音极低,常人难以发觉。
两名黑衣人蹑手蹑脚地往院内探查,没走几步,一道劲风却突然袭来!
“嘭!”“嘭!”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但反应也算迅速,分别与来人对了一掌,个子高挑些的噔噔退了数步,另一个则更狼狈,直接倒撞在墙上,痛哼出声,听声音,竟是一名女子。
忠伯飘然落地,负手而立,冷声道:“伤了少爷的刺客,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身材高挑的刺客没有回答忠伯的问题,脚下一蹬,主动向忠伯攻了过去。
忠伯冷哼一声,一掌击出,那刺客纤细的右臂一挡,左手直探忠伯咽喉,忠伯身子微微向后一仰,下盘却未动弹,随即左脚猛地蹬地,脚下青砖瞬间崩裂,右拳聚起力气,轰然击向面前的刺客!
忠伯之拳气势恢弘,腰板也挺的笔直,毫无平时佝偻苍老的模样,若是这一拳击中,这刺客的头颅定然会像西瓜一般爆开!
忠伯的拳头在刺客眼中迅速放大,双眼一睁,难掩震惊之意,刹那间,忠伯的拳头就快贴到她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这刺客的身形忽然诡异的一扭,险险地避开这一拳!
若是萧定在此,定然能认出来,这与当时秋狩演武时,秦无咎躲他那一刀时的诡异身份一模一样!
忠伯似也发现了什么,眉头一挑,讶然道:“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