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伊清芸像是从未到过这个世界一般消失了,监控录像没有查到她的踪影,护照还静静的躺在程家书房的抽屉里、没人碰过,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老宅和两人结婚后所住的别墅都没有她的身影……
程逸凡亲自调取了所有银行卡记录,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卡里的钱也是分文未动,他联系了伊清芸所有的好朋友、工作单位等等,都没人再见过她。
情况紧急,程逸凡也顾不上太多,连夜开车回到老宅,请父亲动用人脉关系寻找伊清芸,一时间,程家‘乱成一锅粥’。
程氏多项国际重点合同、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不同问题,程逸凡分身无术、不得不先解决程氏的危机,稍有闲暇就马上调查伊清芸的动向。
一个月下来,程逸凡已经彻底的筋疲力竭,他随手将西服外套扔在办公桌儿上,瘫坐在老板椅上,眸光无焦点的看向窗外。
呵,平白无故的、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玩儿消失、她以为自己是谁?!
虽说这几年两人夫妻关系相敬如宾,可该有的物质生活、他一样都没少了她的,在她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尽了全力去挽救她的生命,孩子没有了,他也很难过,凭什么把这些错都算在他的身上?
程逸凡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从抽屉里掏出小本子,离婚也并非他的初衷,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闹腾什么!
时间飞逝,转眼大半年过去了,程逸凡断了跟伊家所有的联系,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工作中,短短时间内、程氏又吞并了几家企业。
程逸凡一如婚前,经常现身各种上层社会活动、酒宴,身边不论是名媛还是明星,莺莺燕燕陪在他身边,绯闻多的令人咋舌。
这天程父将他叫回老宅,晚餐过后,程父支走了所有佣人,只剩一家三口坐在偌大的客厅。
“简直胡闹!”程父再也忍不住怒火,随手抄起一本八卦娱乐杂志,狠狠的甩在程逸凡的脸上。
“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无情无义!为了个私生活不检点的东西、居然跟清芸离婚!你非要把我活活气死才罢休么!你这个逆子!”
“我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是她自己玩儿消失,难道这辈子还要让我为了她守身如玉么?我只是身边女人多了些,又没发生什么让程家丢脸的事情,程氏这段时间发展的比之前都要迅速,我想问父亲,我哪里做错了。”
程逸凡点燃一支香烟,慢条斯理的开口,满脸的不在乎。
“程氏理应在你的带领下更快更好的发展!程家家风一向严明,如今,都毁在你的手里了!你可知道外界对于这件事情,传的有多难听!”
程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差拿着家法伺候他了。
程母怕两人关系越闹越僵,连忙开口:“你们一人少说一句,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大家想见到的。伊家,我们要给人家父亲一个交代,这是程家理所应当做的。你们夫妻二人关系相敬如宾,逸凡,这错在你,清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自己一步步把事情闹大,怎么能怪罪父母头上了。”
“妈,爸,我还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处理,您两位也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程逸凡无心多在老宅带着,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
“逆子!你走出去就别回来!”
身后是程父愤怒的声音,他却全然充耳不闻。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再这么下去,家哪里还有个家样了。”程母的心中倍感无力,只好先将丈夫的无名火压下去。
……
又过了半年,伊清芸已经离开将近一整年的时间,程逸凡的性格变得阴晴不定,所有人见到他恨不得都躲
得远远地,程氏员工一片哀嚎。
程逸凡每天除了在程氏办公、就是整天窝在别墅中,期间不论老宅管家如何劝说他,让他回来看看,他都搪塞掉了。
伊清芸的名字对于他是个禁忌,明明已经离婚了,却又像是……
午夜梦回,许多次他都梦见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梦见了已经在他身边消失了很久的伊清芸,就算是服用安眠药,都不能让他睡的安稳。
程逸凡索性起身,换好衣服简单跟管家交代了一句,开车离开别墅。
白兰亭别墅,这是婚后程逸凡送给伊清芸的新婚礼物,他只陪着伊清芸来过一次。
虽然两人常年不住这里,但佣人们还是尽职尽责的打理着一切事物,三层一间特殊的房间,程逸凡轻轻拧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眸光所及、一切如旧,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彩色相片,相片中的女人笑颜如花、仔细看去、像极了伊清芸。
程逸凡从一旁柜子抽屉里拿出香、将其点燃,恭敬地鞠了几个躬,将点燃的香放在相片前面的香鼎中。
“妈,我来看看您,愿您在那边儿一切都安好。”
话音落下,他不经意间被相框旁边的、一个做工精致的粉色盒子吸引住。
他沉默了几秒,下意识的伸手将粉色盒子拿在手中,轻轻将其打开,盒子里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叠好的信纸,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观看。
妈: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伊思雨,怎么办呢?我要不要放弃呢?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一片痴心,我从许睿那里得知,想要当上程家长媳,不能只是花瓶,要附和程家一系列的要求。
我突然不想放弃了,我要改变策略,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成为能入得了程伯父眼的人。
妈:
今天是程逸凡的生日,我有幸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会,我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像整个儿人生都充满了幸福。
您要保佑我哦。
妈:
今天是我嫁给逸凡的日子,虽然没有亲朋好友的庆祝、没有婚礼、甚至没对外公开这件事情,但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要嫁给他,我仍然十分开心。
今天特意写信给您,请您分享我的喜悦。
妈:
我们吵架了,他全然否定了我对她的感情,这让我很伤心。几年前他被人算计中枪,危在旦夕之时,是我输了大量的血给他,当时我以为自己给他输了那么多血,肯定活不成了,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死里逃生。
可父亲却对他说,救他一命的人伊思雨,我没有机会去解释,当晚还被小妈一顿毒打、被罚跪在伊家祠堂里。
怎么办好呢?
我是那么的爱他,他视我的感情为无物、对我弃之如履、厌恶至极。
最后一封写给您的信:
妈,是我无能、保不住我们的孩子,他就算对我再厌倦至极、也不该亲手……
算了,思雨的话让我清醒了许多,就这样吧,我真的身心疲惫、再也没有力量、再也没有爱他的勇气了。
我想,只有我的彻底消失,才是对他最好的成全,您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的。
程逸凡看完信件,高大的身躯晃动了下,脑海一片空白,拿着信件的大手忍不住的在颤抖,所有的信件他都看完了,心止不住的疼,周围的空气都倍感压抑。
“芸芸,你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