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中,一个浑身带火的铁疙瘩从里面走出来,这是非常吓人的,特别是这个铁疙瘩还上下透着一股杀气,肘部的撞角和手腕被火光镀上红色的边,那身盔甲的每一个缝隙都像会呼吸一样喷吐着白色的烟雾,沾染到白雾的火光瞬间熄灭并且上面还会结出一层白霜。
刚才扔出符咒的人转身想逃,但身体刚刚透墙而过就见一只手直接穿透墙壁,死死捏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直接把他隔着墙给拖回了院子里,虽然他还想施展法术,但下一秒就是一记重击打在了他的脸上,恍惚间就感觉满口的牙被打断,但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就已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皇帝战甲撤下,谷涛顺手拉开被炸出来的冰箱已经变形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放在嘴里咔嚓一口:“嗯?挺甜的。”
接着,谷涛一手拎着那个符咒师的脚脖子一手拿着苹果边啃边往外走,走出去的时候陈瑞秋的眼睛都直了……
“你这苹果哪买的?”
谷涛把苹果递到六子嘴边,六子咬了一口:“嗯!?这苹果好,可以给宝宝当辅食啊。”
“是吧。”谷涛咔嚓咔嚓三两口吃了个干净:“陈先生,你这苹果哪有卖啊?”
喂喂喂!不要在一只手拎着一具尸体的时候问苹果的事情啊,好奇怪的好吗。
“这……”陈瑞秋沉默一阵,指着谷涛手上那个人:“要不要报警啊?”
谷涛掏出证件:“我就是,不是……大哥,这苹果真不错,问你哪买的呢。”
“我自家的马场里……用马粪种的。”
“难怪了。”谷涛点点头:“卖我点,孩子要准备断奶了,准备买点来打糊糊当辅食。”
“我……我明……明天给辛小姐送……送过去。”
“记得算钱啊。”谷涛捏了捏六子的脸:“别占人家便宜。”
而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消防队和警车都来了,谷涛拍了拍车子,然后把那个昏过去的符咒师往车上一扔,接着对六子说:“你先把陈先生带去你那边,我去交涉一下。”
“好叻。”六子挪到了驾驶位上:“那我先走了。”
“走吧。”
谷涛走过去交涉,六子则开着车把陈瑞秋带去了她在这里的分部。
在路上的时候,六子回头看了一眼被旁边那个符咒师吓到瑟瑟发抖的陈瑞秋:“陈先生,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没?”
陈瑞秋点头……这不废话么,刚才那一幕他全程都在观看,虽然是谷涛的第一视角,但从那么强烈的爆炸里毫发无伤的走出来不说,还一拳就把这种超自然的东西给干掉了,自己要再认为他是个乡村教师那他就白活这么大了。
而且从种种迹象表明,那谷涛恐怕远不止是一个高手那么简单,他的身份地位比辛小姐只高不低,因为他对辛小姐说话的时候,有时感觉是一个上级在对下级发布命令,而辛小姐不但没产生抵触,反而习以为常的应下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也许辛小姐本身就是他的下属!而她的安保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天呐……陈瑞秋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他现在依稀记起自己说过什么了,这不光是丢人那么简单了,但凡要是谷先生的心胸狭窄一点,今天晚上他就得凉,冰冰凉的那种。
来到六子的公司,六子先给陈瑞秋倒了一杯热茶,让他压压惊。之后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了出去,而很快谷涛也来到了这里,手上仍然拎着那个符咒师,就像拎着一堆垃圾似的。
“来了啊。”六子抬头看了谷涛一眼,继续低头玩起了手机:“你还拎着这么个玩意干什么。”
“哦。”谷涛把那个符咒师扔到了墙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陈瑞秋的旁边:“陈先生,你先告诉我,你家到底有什么宝贝,宝藏猎人都找上门了。”
宝藏猎人?
“什么是……宝藏猎人?”
“我真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只要这帮人就跟雇佣兵一个性质就行。”
其实这个要解释起来可就有的说了,一个社会有它阳光明媚的一面就有黑漆嘛乌的一面,地下世界是和人类历史长河一起发展进化的,哪怕是在半人马母星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地下势力,无论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这种体系都不可能被清理掉,它就像是文明的双生子。比如宝藏猎人、猎魔人、杀手、赏金猎人,这些都是这个地下世界的伴生物。
简单说就是有人花钱让他们干什么他们有意向的就会去干,之前那个孙博城就是赏金猎人,这些人主要就像是雇佣兵,但是像赏金猎人他们一般不执行杀人、夺宝这样的任务,但宝藏猎人就是专门承接盗墓、杀人夺宝夺宝、夺镖等等这些活儿的人。
这个符咒师就是宝藏猎人,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夺取陈瑞秋之前委托六子去拿的宝贝的。
一般情况下,那些没什么名头的宝贝是不至于惊动这帮人的,哪怕是拍卖价飞上天的元青花瓷瓶都不够上份量,除了一些重宝、国宝级的东西才有可能惊动这帮人。
“我……”陈瑞秋皱起眉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陈先生。”谷涛把证件掏出来放在陈瑞秋的面前:“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八卦,而是在以正式身份对你进行质询,如果调查结果发现是国宝的话,你下半辈子的饭就有人包了。但因为咱们是朋友嘛,对吧,所以我现在提前打听清楚,也好提前想办法。”
陈瑞秋见谷涛说的这么严重,脸色立刻就变得惨白,他哪里不知道贩卖、走私国宝是什么概念,但……
“实不相瞒。”陈瑞秋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是知道这东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我父亲过世之前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去取回来。”
“哦?”
“嗯,是这样的。”陈瑞秋点头道:“当年我们是个大家族,我高祖爷爷那一辈有两个兄弟,我高祖爷爷留在了这里,他弟弟下了南洋,那会儿都是清朝的事了。后来为了以后不至于不能相认,所以我天祖爷爷就把我们家的两个宝贝分成了两份,而我这就是当时那一份,本来这个东西是我叔父保管的,但我叔父一生无儿无女,他去了之后,我父亲就继承了他的遗产,只是这个宝贝存在一个地方到今年才能解封,本来是我父亲去取的,但他去年因为脑溢血走了,所以这件事就轮到我了。”
“最晚期限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月底。”陈瑞秋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月底还没人去取的话,就会进入拍卖环节。”
“我大概明白了点什么。”谷涛笑了起来:“你明白了么?”
陈瑞秋沉默一阵,突然抬起头:“你是说……保管这个东西的地方请的人?”
“八成吧。”谷涛在六子的桌子上按了一下,一台终端机伸展开来:“那个负责保管你这东西的组织叫什么。”
“圣保罗信托。”
谷涛快速输入了这个名称,发现这个保管行是成立于1882年的一家老字号保管行,总部在英国,注册地点却是在希腊。
“萨塔尼亚,把所有相关新闻都调出来。”
很快,页面上显示出很多新闻,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屁话,最早的还可以追述到英殖民时期,但很快谷涛就找到了几条包含他所需要信息的新闻,一共有三份,一份是1919年的消息,一个英国爵士想要从圣保罗信托里取出传家宝的前一天意外在家中死亡,而之后他的宝物在苏富比拍卖,拍出了当年最高价并被一伙神秘人购卖。
这东西的名字让谷涛会心一笑――查理一世的头骨。
那个戴着皇冠被砍下头颅的皇帝的头骨,成为了当年最昂贵的拍品。
而第二条新闻则是发生在1965年,圣保罗信托某保险裤发生大火,其中焚毁了三百余件藏品,其中包括某埃及商人寄存在那里的黄金圣甲虫,为此圣保罗信托共赔偿了十二亿三千万英镑,这在当年来说,以购买力计算的话,应该相当超过了现在的五百亿英镑了。
最后一条离现在比较近,发生时间是在1999年,也是香港圣保罗。他们的运货车在经过弥敦道的时候被人抢劫,但保险公司拒绝赔偿,双方为此扯皮扯了五年之久,最后还是以双方共同承担损失收尾。
那次劫案失窃的藏品为舍利子,东渡日本的大和尚鉴真的舍利子。
“这帮人。”谷涛把屏幕转向陈瑞秋:“不是好东西啊。”
“那我怎么办……谷先生,我没想到会这样。”
只要不傻都知道这些宝物到底是怎么消失的,这真的是巧合?陈瑞秋是不信的,又是舍利子又是圣甲虫的,这都是国宝级的东西呢,那么容易就没了?
“所以。”谷涛露出了笑容:“你这趟镖,我可能要亲自压一下了。”
“那……”陈瑞秋看向六子。
六子摊开手:“他是大老板,他的决定我没法反驳。”
果然……果然这个谷涛才是幕后大老板啊,自己还嘲笑人家,该死!
“这十天的时间,六子安排人保护他一下。”谷涛坐在椅子上浏览着关于圣保罗的新闻:“记得按1.5倍价格收费。”
“为什么……”陈瑞秋愣了一下。
“三倍。”谷涛比划出一个手指:“因为你的命值钱啊。”
六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