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他以前的性格,哪怕有一丁点能够结识像帝都叶家这样的顶级权贵的机会,他绝对会去尝试。
可他的确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跟这位叶公子有过任何交集。
南宫家与叶家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也很难会有交集。
叶景龙收敛起笑容,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我们叶家被人构陷......整个叶家都被查封。”
“我跟母亲逃亡到楚州,身无分文,正好那些天连续下了半个月大雪。”
“就在我以为我会跟母亲一样被冻死在路边的时候,你们南宫家的车从旁边经过...”
“您女儿给了我一件羽绒服,还有几百块钱..”
“这份救命之恩,景龙没齿难忘。”
“只是当时并没有问你们的来历,多方查探,直到最近才得知当时救下我一命正是您的女儿,南宫雪....”
南宫海听完他的讲述,脸色复杂到了极点。
而当年的情形,也很快浮出脑海。
时间太久远了,记忆有点模糊。
不过中海乃至整个楚州的冬天很少会下雪,那一年却断断续续的下了大半个月,所以还有点印象。
当时他去楚州具体做什么已经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是从楚州赶回中海市途中一段比较偏僻的路段。
那段路平时治安就很差。
经常有当地的村民路霸讹诈,勒索等。
加上大雪封路,所以经过的车子本身就很少。
即便看到有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站在雪地里茫然无助,哭的撕心裂肺,偶尔经过的那么一两辆基本上也不会停车,甚至会躲的远远的。
天晓得,是不是碰到了讹诈的了。
南宫雪从小就是善良的姑娘。
明明车子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距离,她依旧央求着南宫海让他停下车回去看一下。
当时的南宫海对她还是处于百般疼爱的阶段,不忍心看着女儿伤心,于是就命令司机调转车头回去。
处于安全考量,南宫海没有让南宫雪下车,自己当然也没有下车。
南宫雪最后将自己新买的羽绒服递给了那个小男孩,还问南宫海要了几百块钱给他。
现在想起来当时南宫雪那可爱的模样,南宫海不禁一阵唏嘘。
要说他对南宫雪没有父女之情那绝对是假的。
毕竟养了疼爱了二十多年,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哪怕是养一条小狗,陪伴了自己那么久也会有很深的感情了吧。
可楚州王府他得罪不起。
要不然南宫家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如果你早点出现就好了。”
南宫海神色复杂,神使鬼差的脱口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在楚州王府出现前,帝都叶家提前出现,那南宫家会不会是另一番境况呢?
毕竟,叶家相较于楚州王府似乎更加显赫几分。
单凭南宫雪救过夜景龙一命,叶家就足够能够成为南宫家的依仗。
那样南宫家兴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跟南宫雪不会反目成仇,自己的一对儿女也不会英年惨死。
“是啊,我要是早点找到你们就好了。”
叶景龙不无遗憾的感叹道。
二十年前匆匆一瞥,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
即便是南宫雪已经成为中海市第一才女,第一美女,也很难一下子就能将当时那件事跟她联系起来。
现在南宫雪出现在叶景龙面前,他也未必一下子就能认出她就是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小姑娘。
毕竟女大十八变嘛。
他对南宫家内部的那些纠葛不甚了解。
更无从知晓南宫海跟南宫雪反目的事情。
不过明面的上讯息他此时已经知道。
曾经的第一才女双腿瘫痪后,嫁给了一个本地二流家族的一个废物,后来她的着废物丈夫入狱,让她守了五年活寡。
“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就好了。”
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南宫海此刻的心情极是复杂,有追悔莫及,有忐忑不安。
这些大人物的心思很难琢磨。
截至目前他仍没不清楚这位叶公子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清楚叶景龙是否知道他现在跟南宫雪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也不清楚叶景龙是否知道他曾经对南宫雪做过的事情。
如果叶景龙不知道这些,那他知道会南宫家面临的即将是什么?
故此,南宫海心神不宁的坐在一旁,显得格外局促。
“南宫叔叔不必紧张,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来看看您,顺便看一看你们生活的地方。”
“您跟您的女儿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叶景龙自然有所察觉,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说道。
“实不相瞒,小雪现在已经与我们南宫家决裂了。”
南宫海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说道。
“哦?”
“怎么回事?”
叶景龙愣了一下,好奇问道。
南宫海从叶景龙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确并不清楚南宫雪与南宫家反目的内幕。
尽管此时的南宫海已经心如死灰,可叶景龙的出现让他心中似乎又燃起了一丝丝希冀。
他是叶景龙的救命恩人,这层关系上,叶家绝对比楚州王府要牢靠的多一双子女惨死,换做是谁,都不太可能真的甘心吧。
“小雪已经嫁人了,叶公子想必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南宫海问道。
“这个我知道。”叶景龙点头道。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眼拙,看错了人。”
“小雪当时生了恶疾,双腿瘫了,找遍了全国最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好,实在没办法。”
“我看我们本地秦家的后生,人挺老实,家境也不错,倒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所以就把小雪许配给了他。”
“没想到,这个畜生不禁是个窝囊废,还是个白眼狼。”
“我把家里的矿场交给他打理,他玩忽职守,偷工减料,闹出了十几条人命,十几条人命啊,这事肯定瞒不住。”
“后来,他就去自首了。”
“蹲了五年大牢,小雪是个好孩子,就是心地太善良,硬是守了五年活寡等他出狱。”
“本想着他这次得了教训,出来后总该好好做人了吧?”
“没想到,他居然搬弄是非,挑拨小雪跟我们家的关系。”
“搞到现在,小雪几乎已经不跟家里的来往了。”
“您说,这叫什么事?”
“小雪自小就是我最疼爱的丫头啊,这....”
南宫海苦着脸,痛心疾首的感叹道。
说完愁眉不展,重重叹了口气。
大不了就是一死,绝地反击也好,垂死挣扎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