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伸过头,得意洋洋的欣赏着秦桑苍白的表情,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那么,林小姐,或者我应该叫你妹妹,你还要留下来参观我们的第二次婚礼吗?”
“麻烦你,离我远点。”
秦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极其的厌恶,神色冰冷的看着她:“我怕你离得太近,我会忍不住一脚踹掉你的肚子!”
说完她抬起腿,精准的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
秦倾瞬间变了脸色,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恐惧,警惕的不断后退,“秦桑,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秦桑轻描淡写的看着她,“你的身份全是伪造的,就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没有了吧?秦倾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死了,你说如果这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一个无名无姓,甚至一个亲人都没有的孕妇,会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话音刚落,秦倾的脸色就变了。
她紧紧的抱着大肚子,后退,再后退,眼神里是浓浓的警告!
“你……你杀了我,桓会替我报仇的!”
秦桑低低的笑了。
“会吗?”
她嘲讽的反问,果然看见秦倾变了脸色,便不再理会她,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南宫桓的号码。
“小桑?”
电话只是响了一下就被秒接了起来,南宫桓的声音依旧很温柔,还带着点惊喜,“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和我打电话?”
“南宫桓。”
秦桑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冷漠,“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从来不对我说谎的,是吗?”
南宫桓那边沉默了两秒。
“当然,小桑,你是我的底线,我可以对任何人撒谎,但唯独不会对你。”
“那好。”
听到南宫桓的话,秦桑抿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复杂的感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
余光扫了一眼站在角落里,警惕神色满满的瞪着她的秦倾,秦桑平静无波的把秦倾刚刚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然后问,“南宫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秦倾只是为了让她离开,所以有的事情是编造的。
也许南宫哥也还不清楚江佳琪的真实身份,他只是再次被秦倾欺骗了而已……
虽然知道这些基本是不可能的,但她不想对南宫哥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误解,一点点也不行。
“小桑,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南宫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紧张,“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所以,是真的吗。”
秦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微微透出些许的悲哀和嘲讽,淡淡的问。
“小桑,找到你我再和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
南宫桓那边顿了顿,然后飞快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紧张。
“好。”
秦桑大概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但在南宫桓苦苦的请求下,她还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房间的号码,然后告诉了南宫桓。
“你就在原地等我,我立刻去找你。”
电话里,南宫桓那边传来猛地站起身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劝阻的声音。
“少爷,会议还没开完……”
“滚!”
南宫桓冰冷的训斥声传来,是她从未听见过的狠戾和无情!
秦桑的心脏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她苦笑,其实在听到南宫桓的沉默之后她就已经能确定了,秦倾说的都是真的。
她所看到的,一直都是心里以为的那个南宫桓,也是这个男人当着她的面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个“南宫桓”,却从来不是真正的南宫桓。
也是。
他毕竟是南宫家的长子,如果没有自己的心机和手段,又怎么可能接管这么大的公司。
但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却把这些心机和手段也用到了她的身上……
秦桑闭了闭眼睛,疲惫的呼了口气,然后静静地坐在原地,等着南宫桓的到来。
“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秦倾也许是被她刚刚放的狠话吓到了,一直躲在包厢的角落里面,死死的抱着肚子,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你留在南宫哥身边,还能得到什么?我已经怀孕了,桓是不会放弃我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我从监狱里带出来了,识相的话你滚远点,也许我还能留下你一条命!”
“安静点。”
秦桑头痛的坐在包厢里,心脏里翻涌的是愤怒,质问,以及浓浓的后悔。
此刻秦倾还在身边喋喋不休,她终于用光了最后一丝耐心,冷冷的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
秦倾瞬间不说话了,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包厢里极其安静,半个小时后,紧紧关闭着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
“小桑!”
南宫桓穿着的西装有些凌乱和皱褶,头发也被风吹的有些乱,他却不管不顾,而是大步朝着她走来,满脸都是焦急的神色!
“别碰我。”
秦桑疲惫的伸出手,挡住了他。
她缓缓地抬起眼睛,和南宫桓那双温和的眸子对视。
秦桑很清楚的看到了着急,愤怒,以及……被掩饰在深处的不安和悔恨。
“你只要告诉我,她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她平静的问,定定地看着南宫桓那张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小桑。”
南宫桓闻言有些不安的不敢和对她对视,垂下眸子沉默了片刻,“我承认有些手段可能是过激了,但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和欧少擎是不可能有未来的,我只是想帮你尽快离开他……”
也就是说,秦倾说的这一切果然全都是真的。
南宫桓的反应,此刻已经证实了一切。
秦桑默默的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平静如海,嘲讽的笑了起来。
面前的南宫哥还是那么的熟悉,是她从少女时代就爱上的男人,是互相承诺过要走完一生的人,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南宫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