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齐邈两个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受不了,转头出去了。
周乐平挺尴尬的杵在那儿,手脚无处安放,连眼神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姜轼却像丝毫没有察觉道,“我都疼死了,你是大夫,你想想办法,你肯定有什么法子给我止疼的!”
祝观良目光沉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有。”然后卷起袖子又对周乐平道,“可否请将军先回避一下?”
“啊,行行行,你帮他看,我先出去。”
周乐平虽不晓得他这副架势是要干什么,但她也有些受不住姜轼憋长了声调撒娇的样子,看的她惊悚不已,反正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能治他的恐怕也只有祝观良了。
她走到门口替他们关上门,才一转身,听得里面一声惨叫,是姜轼的,然后是祝观良淡而又淡,淡到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现在头可疼了?”
姜轼像是哭了,大声喊道,“胳膊比头疼!”
喊完了,偷偷瞄一眼门口,见那人影走远了,松口气,揉揉胳膊,龇牙咧嘴的抱怨,“你还真拧啊!”
祝观良就近拉开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抱臂看着他,“你们怎么遇上的?”
“也是偶然。”他认真道,“我就是去喝个酒,谁知道会碰上周乐平,我听他们在那儿讨论机弩的事,这是要跟祁国开战了?”
“是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他一脸若无其事,像是压根儿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姜轼比他先急,一步迈到他面前,但总算还记着克制,压着声儿道,“你说什么打算,你出来这么久了,走的时候谁也没跟谁说,到这份儿上了,总要给家里个交代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候?你都已经在将军府这么久了,别人就算了,可你不该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祝观良看着他,“你现在倒管起我来了,是又给家里说什么了?”
姜轼被问的心虚,支支吾吾岔开话题,“我是说......你......你何必三番四次的救她,我都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
“没事了吧?”祝观良站起身拉开门,“没事就早点儿回去。”
姜轼欲言又止,大门敞着,他又不能说什么,走的时候很不甘心,脸上表情有种难言的怪异。
也不知道关上门的两人都做了什么,周乐平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明着问,临走前上前关切问道,“脑袋上的包还疼吗?”
姜轼脸一绿,摇摇头,“不疼了不疼了,我......我铺子里还有事,先告辞了,将军留步。”
走的匆匆忙忙,看来祝观良在里头对他没干好事儿。
祝观良靠在门口,目送着姜轼离开,等到看不见了,又将目光转向周乐平,“将军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那么怕你?”
“周贵人没事了?”
他话锋转的太快,周乐平怔愣片刻,而后摇
摇头,“没事了,本来也不干她的事,是林夏芙干的,没想到亲姐妹之间也能干的出这种事,她动一下歪主意,搭上的可是全家人的性命。”
“是挺蠢的。”
“我也觉得挺蠢的,那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谋害皇嗣,这不是摆明了活腻歪了吗?”
祝观良笑了下,再没接她的话,转身回去了。
他们俩说的压根儿不是一个人,周乐平说的是林夏芙,而他说的是她。
周乐平等他进去了,自己又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一下反应过来了,他刚刚说的挺蠢,说的难道是她?
可她哪儿蠢了?
堂堂上将军,下了战场,脑子就总不够数,一句话她都得想上半天,说她蠢确实不为过。
林靖因为皇后小产的事打击还是挺大的,这些日子以来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闭门不出,也概不见客。
以前就觉着祝观良是个普通的,有点儿小本事的大夫,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止大夫那么简单。
刑部尚书说小宛是他找到并且带进宫的,之前看守小宛的人的尸体送回来后他也亲自查看了,都是一刀毙命,伤口在脖子上,形状整齐一致且深浅相同,很明显是被同一人用同一武器杀死。
后来据说是雇佣打手所为,这种程度的致命伤,别说是打手,就是他府上的杀手也未必做得到。
这么短的时间里,仅凭他一人之力,去哪儿找的武功这么高的杀手?
还是......
还是干脆就是他自己下的手?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祝观良若是会功夫,秋狩周乐平遇险的时候他为何不出手相助?
越想疑点越多,越想就越觉得祝观良这个人有问题。
上回他借着去探望周乐平的由头,让人去偷偷打探过,祝观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夫,晒药磨药,动作熟练且游刃有余,根本不像是装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之前皇帝调查过他的身份,他也派人去查过,没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滴水不漏,还是确实如此。
“大人......”他正冥思苦想之际,外面管事的叫他,“今年科举考试的试题送来了,请您过目。”
他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让送进来,翻看几眼,又问,“唐兆寅的腿可养好了?”
“好多了,不过还没全好,走路还是有些跛。”
一个干儿子,一个亲儿子,一个瘸子一个跛子,都是拜周乐平所赐。
“让他先准备着吧,这次要再给我丢脸,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
在周乐平手上栽了这么多回,也该轮着他翻回身了,总不能回回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经过这几次他也想明白了,关键不在周乐平,还在她身边的祝观良上,这回只要把祝观良把控住,想来她也没什么招数能使了。
唐兆寅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下床后腿就跛了,虽然大夫说好好养着将来一定能康复,可他心里对的恨却是实打实的,已经酝酿了一肚子的计划要找周乐平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