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本以为祝观良说的跟妤夫人说说要对她负责的事,几天过去杳无音信应该是忘了,忘了最好,你忘我爷忘,多好的结果。
但事实证明,不管是真的还是别有目的,在“负责”这件事上,祝观良真的是认真的。
周乐平也是,远不如自己嘴上说的那般洒脱,她始终是个女人,失去的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贞洁,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只不过故作洒脱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至于报复,人在屋檐下,怎么报复?再说了,酒后事,想不起来,是非难断,这口哑巴亏她只能咽进肚子里。
不想才消停了没两天妤夫人就派人来五皇府传话,说要见她。
没想到祝观良还真的去找妤夫人说这件事了,巧的是他今天又不在府中,看来是怕她找帮手,故意挑好的时间叫她过去算账的。
云轻躺在树杈上晒太阳,传话的人走后,他懒洋洋睁开眼从树上跳下来,跟在她身后。
周乐平回头看他一眼,“你干什么?”
“祝观良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
她气,“你别忘了你是赵国人,祝观良又不是你主子,你犯不着听他的。”
云轻打个哈欠,一脸没睡醒却不得不奉陪的表情,“可他手里有我的解药。”
周乐平哑然片刻,拍拍手,掐腰叹气,“也行,你跟我去,到时候他们要动手你就跟他们打,人多打不过咱们就跑。”
云轻道,“你不是一心求死吗?妤夫人要杀你应该正合你意才是。”
“那不一样,她要因为这件事杀了我那我多亏啊,再说了,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死那么窝囊,被一个女人乱棍打死,太丢人了。”
云轻那句“你不就是女人”生生憋住了没说出来。
妤夫人还挺贴心,门口备了马车等待,先前进来传话的宫女看了眼云轻,欲言又止,但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马车缓缓驶林皇宫,要进内宫的时候,云轻被人拦下,“后宫内院岂是你一个男人可以随便出入的,交上佩剑,再次等候!”
前面带路的宫女道,“妤夫人的命令,允他一同进入。”
侍卫抱拳道是,又指着云轻的剑道,“进入是可以进去,但武器必须留下。”
宫女不开口了,周乐平冲云轻点点头,“给他吧。”
然后故意落下一步对云轻低声道,“一会儿机灵点儿,若是他们要动手,随便抢个什么武器,擒贼先擒王,先拿妤夫人做人质。”
云轻点头道是,很重的一声“是”,引得那宫女回头奇怪打量。
周乐平故作镇定,轻咳两声,回头瞪他一眼,“小点儿声能死?”
妤夫人才歇了一觉起来,面容有些倦怠,半卧在贵妃榻上,两个宫女一个捶腿一个捏肩好不享受。见到周乐平,挥挥手让人都退下。
周乐平也让云轻退到殿外等候。
妤夫人坐起来,目
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开门见山说的十分直白,“听说你跟我们家老五酒后睡一块儿了?”
听说,原来不是祝观良说的吗?
她脸皮一红,很不客气的拉张凳子坐下,“酒后的事我记不清了,不过醒来的时候祝观良确实在我床上。”
妤夫人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惊愕哑然,没有勃然大怒,平静的仿佛在说的不是她的儿子一般。
周乐平开始怀疑面前这个妤夫人是不是祝观良拿人皮面具找人假扮的,真正的妤夫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拿剑架在她脖子上了才对。
“那就是睡过了。”
不怒不恼就罢了,周乐平看她怎么还......唇角上扬,似乎有些欣慰呢?
“你是我儿的第一个女人,这是你的荣幸。”
周乐平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嗯,去他娘的荣幸!
“这两天本宫一直在等他过来找本宫,可听说他这两日一直在外寻宝,想来是为了讨本宫欢心好让本宫答应他将你收入房中,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
妤夫人再拿出欣赏的眼神看她,“外头那个是赵国派来杀你的刺客吧?本宫听说你一心求死,上回百花节的时候也是,本宫仔细考虑过了,既然我儿中意你,你对我儿也没甚太大威胁,他想收你做妾也无不可。”
这话才像是从一个当娘的人说的,话说的好像挑不出什么大错,不过妤夫人字字句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周乐平被忽视的彻彻底底,这就未免让人觉得窝心了。
“祝观良这个人吧......做人夫君来说的确不错,你们祁国地大物博,想来美人绝色也不少,不缺排着队给他娶的女人,让我做妾?夫人是不是尚在梦中啊?”
妤夫人脸色骤变,“你这话是何意思?”
她自顾自倒了杯茶润喉,“我头天醒来的时候就说过了,用不着他负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如今没有嫁人的打算,更不考虑给人做小,以后就算嫁人也不考虑嫁给你们祁国人,当然,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再两说,这件事你同意了没用,我不愿意。”
妤夫人拍桌站起来,“你还拿上乔了,这件事便宜你了你还不愿意,你想干什么?你还想上天不成?”
周乐平劝她稍安勿躁,“五殿下是谁啊,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我是谁啊,纵然背负叛国的罪名,可到底还是祁国人,大小曾经也是个将军吧,他娶我,夫人就不怕他被人诟病?娶个敌国的将军,如何保证我叛国不会再叛他?”
她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妤夫人仔细再一想,的确对祝观良影响不小,尤其是朝堂上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本来留着周乐平的性命他们就很不满了,若是祝观良再娶了她,那可不得翻了天吗?
于是开始重新考虑,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她说的对,激动的一拍手道,“没想到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但是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不会叛他?”
周乐平无辜的摊摊手,“我也得能跑出去才能叛他啊,如今我无名无分啥也不是,他要娶了我,我可就有名分了,走哪儿去顶着五皇子侧妃的头衔,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