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钺就是再傻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无缘无故遇上两个那么好看的人,其中一个还主动邀请他一起喝酒,他酒量很好,很少喝醉,醒来后也奇怪,怎么就被个小白脸给灌倒了呢?
再一想掌柜的看见他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有回来时王城门口守卫的脸上同样震惊的神情,就连门口那个小兵也说一个时辰前就见过他,几下里串起来一联想,难道是有人冒充他?
难怪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亵衣。
可是他长什么样这帮蠢货不知道吗?就算身量上可以冒充他,那脸呢?
他忽然想起来密室里的王城地图,那个人如此针对自己,为的恐怕就是那卷地图,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目的肯定不简单。
他忙拉住花瓶里的绳子,机关启动密室打开,他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急着先进去查看地图还在不在。
周乐平跟祝观良各自藏在两边拐角的石壁后,姬钺一点点走近,周乐平手里拿着桌上放的那只青石砚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可姬钺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周乐平不自觉放缓呼吸一动不动,祝观良靠在石壁上,更像一尊雕像。
姬钺不比当初的姬禛好对付,光是块头儿他就比姬禛大了一圈,周乐平不是很有把握能够数招制敌,且不闹大动静,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姬钺直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有什么奇怪动静,于是重新迈步向前走,拐弯的时候,余光瞄到墙角的周乐平,飞快横起手掌朝着她劈过去。
周乐平双手交叉在胸前挡住他一下,退后几步拉开架势。
与此同时姬钺也发现了身后藏着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祝观良。
他咬咬牙,啐了口,“老子就觉得不对劲儿,好端端的非要请我喝酒,原来是安着这个心思,还两个人,装作我的样子,你们是进来偷地图的吧?”
“不过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
“哈哈,想算计我,就凭你们两个不知哪儿来的卒子?正好老子今儿心情不好,那就拿你们两个的血让我高兴高兴。”
周乐平用鲜虞话挑衅他,“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很快就颤斗在一起,但因为密室中甬道狭窄,姬钺块头又大,所以几乎没什么能躲闪的余地。
周乐平视线被姬钺堵的严严实实,祝观良的银针都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取出一根,其实只要对着姬钺轻轻一弹就能射中他,但现在不是表现得时候,目的达到就行了。
他来到姬钺背后,趁他不备,银针刺入他后颈。
姬钺感觉到后颈一阵刺痛,于是反手一锤,祝观良佯装不敌人,重重砸向身后的石壁。
姬钺嗤道,“不会功夫还敢来这种地方,还敢偷袭我,我看你是......”
活腻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祝观良的药一向见效快,周乐平甚至还没来得及再出手,眼前视野忽然开阔,姬钺倒下,她看到捂着胸口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的祝观良。
“没事吧?”她跑过去扶着他,“还能走吗?”
“我又不是泥捏的。”
刚刚刻意卸下所有防守,一点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挨了姬钺一下,虽然没伤着,但疼还是怪疼的。
“我们走吧,先离开这儿。”
祝观良松开她自己站起来,走到密室门口,拿起姬钺凶神恶煞那股劲儿,按下墙上的机关走出去。
正巧士兵再一次来催,他恶声恶语的骂了句,说就去,让他先去回鲜虞王,待门外人走了,听不见动静了,才打开门离开。
周乐平方才看过地图,哪里守卫少哪里能蒙混出去,哪里走最近她最清楚,因此自然是她来带路。
但是祝观良现在这身打扮太显眼,于是找了个夹道停下,他撕下面具,换下了姬钺那身衣服,两个人继续悄悄摸摸前进。
王城进出的门一共有四个,南门守卫最少,平时走的人也最少,周乐平计划再打一个人,扒了他的衣裳给祝观良穿,两人装作士兵出去应该就没那么显眼了。
这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姬钺迟迟没有去鲜虞王那儿听吩咐,几个见过姬钺回来两次的人一合计,想车不是有细作闯了进来,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鲜虞王。
再然后在密室中晕倒的姬钺被发现,于是事情水落石出,王城戒严,全力搜捕刚刚冒充姬钺进来的两个刺客。
姬钺醒来后在密室桌子的暗格里发现了地图,地图还在,这至少说明那些人没有得逞,他放心了,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而周乐平跟祝观良两个此刻被前狼后虎的追兵逼的走投无路,无奈之下两人一起闪进了一处夹角中,用灌木做遮挡。
夹角不愧是夹角,果然......很狭窄。
两人面对面紧贴着站在一起,周乐平甚至不敢大喘气,一吸一呼间胸口跟着起伏,两人的距离便一时紧一时松。
周乐平别的不担心,她就发愁一会儿该怎么出去,卡的太紧要出不去了,那不还是个死。
追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刀剑,呼呼喝喝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在夜够黑,灌木遮挡的够严实,不刻意搜查谁也不会发现这边藏着两个人。
一队追兵跑过去,周乐平松口气,半是玩笑半认真道,“我看你也不用验证了,我觉得你身体好的很,不会断子绝孙的。”
祝观良低头看了眼自己,闷哼一声,“那可未必。”
“我还是头一回见盼着自己断子绝孙的。”她扒着两边墙壁挣扎着从墙缝里钻出来。
一个三角的夹角,再往里躲躲恐怕真出不来了。
周乐平蹲在草丛里观察着外面,“现在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们,光明正大从门口走恐怕是不行了,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祝观良拍拍身上的灰紧随其后,“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