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邈向来都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关于安和跟云轻之间的八卦当然是不清楚的。
齐思实在很不想跟他解释这些,但是架不住他这样问,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齐邈听完由衷感叹一句,“这安和公主也太......人家都不要她她还上赶着去倒贴?”
齐思差点儿没一脚给他踹出去,“不随说话就把嘴闭上,当着安和公主的面儿千万不能这么说。”
“我又不傻。”他很自信的叨咕一句,“不过安和公主这是去抢亲的吗?如果是去抢亲的,带这点儿人也不够啊!”
齐思懒得再搭理他,心想,要是他在安和面前说漏嘴了,他就干脆当没有这个弟弟好了。
安和这一路上被照顾的很好,只是苦了钟蔚然,忙前忙后的简直成了老妈子。
到邕朝这日,云轻设宴款待来贺众臣,安和打扮成小厮跟在钟蔚然身后,全程低着头没有看云轻一眼。
可她不看云轻,云轻却发现了她,但他没有揭穿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仍旧沉默少言,说了几句感谢话后就再没有下文,好像也没有要介绍皇后的意思。
钟蔚然早在来之前就被安和叮嘱过,说一定要问问这位皇后是何许人也,她就是想看看自己哪里比不上这女人。
但他不是很能问出口,一方面是一上来就问这个有失体统,二来也就算是问了也没用,事已成定居,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但安和的目光在背后死死盯着他,他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只能问皇后是谁,然后再夸两句,算是找补回来几分体面。
云轻仍旧慢吞吞的,“皇后......皇后是本朝丞相千金,温柔贤淑,是皇后最合适的人选。”
安和心中冷笑,原来是嫌弃她不够温柔贤惠,可他都没有想要了解过她怎么知道她不够温柔贤惠?
钟蔚然抬头,看见云轻的目光投向这边,顺着视线扭头,见他居然看的是安和。
那眼神意味深长,分明是已经看破了安和的身份,只不过是故意没有戳穿给安和留了几分颜面罢了。
安和还自以为自己这身打扮天下无敌,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身份,殊不知从上往下看,她就像个跳梁小丑。
钟蔚然不再开口,多说多错,沉默才是上策。
宴会结束,云轻回到寝宫,太监过来说魏小姐要见他。
魏小姐就是将要成为他皇后的那个人。
云轻捏捏眉心,让太监请她进来。
魏小姐进来的时候红着眼眶,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哭哭啼啼,请云轻放了她相好。
云轻蹙眉,“我不认识你的相好。”
“皇上认识,臣女的相好就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长方同,两月前因为失职被革职查办,后又因为伤人入狱,现在臣女已经答应嫁给皇上了,还望皇上下旨放了他。”
云轻听的一头雾水,“这又与朕有什么关系?”
魏小姐抬头看着他,“皇上想要我,我愿意入宫服侍皇上,只是方同是无辜的,他没有失职,更加没有伤人,他是被陷害的,还望皇上明查!”
“你这是再说是朕让人故意陷害他让他入狱,然后就是为了得到你是吗?”
魏小姐抿着唇不说话,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云轻拂袖站起来,“朕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朕才见过你算上今天也不过三次,远远够不上喜欢,更加不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就费这么大功夫,你太高估自己了。”
魏小姐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仰起脸看着他,“不是皇上还能有谁?”
“是谁非让你嫁给朕的,与其来质问朕,不如回去问问你那个爹。”
魏小姐脸上觉得难堪,匆匆起身告退了。
太监来问要不要去查查,云轻说不用。
反正他们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他们眼中的合格皇后,这个皇后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要娶了,把她摆在后宫杜绝了那些啰嗦说教就行了,现在来朝的各国使臣都已经到了,更不好反悔,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云轻半夜没事在皇宫里瞎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上次云轻带她去过的地方。
她今天听不少人都夸他们的皇后娘娘漂亮,漂亮?她其实也很漂亮,如果云轻喜欢漂亮的那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自己呢?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漂亮,有没有她皇嫂一半好看。
她蹲在池边,往水里投着石头,忽然间听到好像有人在哭。
这大半夜的,听见女人凄惨的哭声其实还怪瘆人的,但安和搓搓胳膊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穿过一条石子路,池子另一头的桥上站着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穿一身红色衣服,背对着她笑着,颇有种含冤而死恶灵的感觉。
她原地踌躇始终不敢上前。
那女人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我?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你都已经得到这么多了为什么还要逼我?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不止穿着打扮像女鬼,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很像,活像是那种因为怨气深重不能投胎的恶鬼,随时准备拖人下水。
安和彻底不敢过去了。
她后退两步,却又该死的踩到了树枝,“咔嚓”一声响,那“女鬼”回过头来发现了她。
安和捂住嘴不敢尖叫,转身拔腿要跑,可那女鬼忽然开口了,“什么人?”
她浑身一阵颤栗,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女鬼朝她走过来。
明晃晃的月亮地下,安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影子,脚踏实地,并不是个虚幻的影子,这是个人,不是女鬼。
安和放下心来,长长松口气。
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宫里人,看服侍应该是白日里来送贺礼的别国使臣中的其中一个。
魏小姐走近安和,“女人?”
安和双手环抱住胸口,上下打量她,“你是女人,你才是!”
魏小姐把她的手拿开,“你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梳着男人的发髻,但是你没有喉结,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