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把人收拾了,转头又对周铮媳妇儿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周铮媳妇儿被吓的不轻,不过她那个丫头但是胆大,张口就管她叫叔叔。
周乐平险些被自己一口气给呛死。
周铮媳妇儿见状忙捂住自家姑娘的嘴,“小宛,不得无礼!”
小宛撇撇嘴,周乐平大度的说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平日也遇上过这种事?”
周铮媳妇儿神情黯下去,摇摇头,“如此无礼的还是第一次。”
街坊邻居都知道她男人在军中,还是个参将,虽然生的貌美惹人惦记,但大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今天这种状况的确是头一回。
“回头我派两个人来保护你,你一个女人家自个儿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
“不用麻烦了将军,今天将军出手相助我已经很感谢了,再麻烦将军,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麻烦,应该的,你没听那人走的时候说什么,为防他寻衅报复,还是听我的吧。”
周铮媳妇儿现在回想起来也后怕,也就不再推脱。
周乐平把周铮媳妇儿送到家门口,周铮媳妇儿正打算开门请周乐平进去坐坐,门还没打开,一个人影忽然从她家院儿里的围墙上跳了出来,在周乐平眼前一闪,很快消失了。
周乐平略怔了下,立马追过去。
天漆黑,今晚也没有月亮,那人又穿了一身夜行衣,且对此处地形十分熟悉,七拐八绕,没走两圈儿就跟丢了。
周乐平懊恼极了,反应过来一想,别是什么调虎离山吧,于是又赶紧回去,见周铮媳妇儿跟孩子都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家里没缺东西,应该不是贼。”
轻功那么好,飞檐走壁的,当然不是贼。
“没有就好。”她松口气,但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对,你到处找找,看家里多出什么东西没有。”
“多?”
周乐平已经动起手来,两人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最后在个花瓶里头倒出来一张字条。
围谷一战歉然失手,代向将军问好。
果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林靖心思歹毒,她才打了胜仗这就要诬陷她跟鲜虞人有勾结了。
今天若不是正好被她撞上,明天在朝堂上可真要费上一番力气解释了。
周铮媳妇儿不识字儿,问她上面写了什么,她笑笑说没什么,顺手将字条撕碎了,叮嘱两句后阔步离开。
回去后,她让齐思去遣两个人保护周铮媳妇儿,又叫来齐邈,画了张画像给他,让他去查唐兆寅的开路。
齐邈仔细看了眼画像,不大明白,“将军查这个人做什么?”
“看着挺嚣张的,好奇,想知道是什么背景。”
“将军。”
“你说你跟齐思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就不能像齐思似的该缺心眼儿的时候缺心眼儿一点儿么,让你去就去,非得刨根问底干什么?”
齐邈沉默看着她。
周乐平最受不了他这一点,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你,直盯的你毛骨悚然受不了了把真相告诉他才作罢。
“好吧,我两次都碰上他调戏良家,今天正好碰上他调戏周铮媳妇儿,教训他,他不服,反而更嚣张了,我就卸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然后就好奇他背后到底是谁。”
“明天给将军答案。”
他转身,一阵风似的离开。
只要唐兆寅不是背靠着皇帝,不管是靠着谁她都不带怕的,不过他也不可能靠的上皇帝,如果不是什么大人物,收拾收拾扔大牢里去,关个十年八载的,不信他不长记性,可要是那人来头大的话,回来朋友没交上几个,就先攒了一堆敌人了。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树敌太多,总有一天会翻船。
林靖派去的人回来把事情跟林靖一说,林靖勃然大怒,拍桌子直骂饭桶。
明天本来还打算拿这个说项呢,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不管周乐平有没有发现,人她是遇着了,他明儿要是在朝堂上提搜家的事,不就坐实了人是他派去的。
所以只能作罢。
他正在气头上,下人本来不想提,可人都残废了,就不得不提,于是战战兢兢上前道,“大人,唐公子被人送回来了,不过......胳膊腿都断了,据说是......是被周乐平掰断的。”
林靖一口血闷在腔子里差点儿吐出来,“又是周乐平,好端端的怎么会遇上她?”
下人把来龙去脉跟他一说,林靖捂着胸口直往后倒,“这个蠢货!我警告他那些话他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去告诉他,大考之前,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生死随他,别指望我能救他!”
下人领命,躬身退两步就要离开,林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可提了我的名字?”
“大人放心,唐公子有分寸,并没有提起您的名字。”
“下去吧。”
周乐平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噩梦缠身,醒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亵衣都湿透了。
她梦见那张字条被林靖发现交给赵时谦,然后赵时谦质问她为什么跟鲜虞人狼狈为奸,还问她是不是觊觎皇位,她有口难言,拼命想要解释,可嘴巴不知道被什么黏住了,就是张不开嘴,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上断头台,铡刀落下来的时候她猛的睁开眼,摸摸自己的脖子,庆幸只是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到底还是怕。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为人臣子的,帝王的信任是最重要的,一旦失去了信任,也就离死不远了。
曲昙端水进来给她洗漱,看她满头大汗,大惊小怪,“将军,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汗?”
“没事。”
“那怎么出这么多汗?”
“热的。”
“可现在一点也不热啊。”
“你管我,把水放下就出去吧。”
曲昙讪讪摸了下鼻子,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又拐回来,“刚刚瑞王府来人了,说是铺子都建的差不多了,让您抽时间过去看看呢。”
她洗把脸,惊道,“这么快?赵鄧做事儿果然靠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