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朝齐思横去一眼,“不会说话就滚出去!皇上也是你随意调侃的?”
齐思讪讪自抽了下嘴巴,委屈道,“本来就是的,那公主长得是挺好看,可......可她明摆着有问题,将军冒死闯鲜虞王城,就是为了调查清楚公主底细,皇上怎么能如此轻信别人!”
齐邈眉头愈难开解,“难道是朝堂上有人向皇上进谗言?”
周乐平心中烦躁,在帐内踱来踱去,“我怎么知道?我们跟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谁说了什么咱们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哪能听见看见?”
片刻后冷静下来,又对齐邈道,“一路上多注意着点这个公主,发现有什么问题先别忙着揭穿,等见到皇上再说,另外......”
祝观良忽然插话道,“我劝将军还是什么都别再跟皇上说得好。”
周乐平看他一眼,“为什么?”
“自古以来,谏臣没有一个好下场,皇上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将军若一味直谏,恐怕会适得其反。”
“那也不能什么都知道但又不提醒。”她坚定的拍拍齐邈的肩,“好歹提醒皇上多加留神。”
齐邈一一记下了,回去准备明日启程回京的各项事宜。
皇帝对她的不满都拿到桌面儿上不遮不掩的表达出来了,结果她还觉得皇帝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祝观良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叹气都懒得了。
得知即将启程入京的消息,蕙月又紧张又激动,终于能见到赵国的皇帝了,看来这几日在军营里,周乐平并没有发现她什么破绽,只要这一路上再谨慎点儿,见到赵时谦后就一切好办了。
临走前蕙月来跟周乐平道别,感谢她这两天的照顾。
周乐平笑道,“皇上的吩咐,我身为臣子的定当照做,公主是为了服侍皇上进宫,照顾好了公主也就等于向皇上尽忠了。”
蕙月看着她,笑道,“没想到将军这么......大方。”
大方这两个字别有深意,不过周乐平没去计较,晚上又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她一顿,第日一早,把人送上马车,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她一颗心也跟着越挂越高。
齐思老大不情愿的目送公主离开,又老大不情愿的噘着嘴道,“分明是仇人的闺女,结果倒要我们派兵护送,这辈子没干过这么窝囊的事。”
“这不就干了一次吗?”
周乐平负手而立,又望了一会儿,吃了一嘴沙子,这才转身往回走。
秦素端来早饭,破天荒的帮祝观良也盛了一碗。
“将军,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齐思丧眉耷眼,又不乐意了,“怎么这次祝观良都有,就是不给我盛?”
“小将军自己不是有手吗?”
这女人记仇,自己这两天都没跟她说过话,之前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她,居然到现在还记着。
果然,女人都是麻烦精!
齐思自个儿盛了一碗粥,叹口气问周乐平,“将军,那我们今后是不是就不用跟鲜虞人打了?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总不能就一辈子守在这儿吧?”
“那倒不会,最近练兵的事就先交给你负责,就算无仗可打也不能松懈下来,功夫不能落下,另外再找人盯着红河方向,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刀枪剑戟下讨命活的日子过惯了,忽然平静下来,总让人放心不下,一时难以适应这种平静的日子,闲几天还好,但若是闲的日子久了,迟早要出问题的。
祝观良幽幽插了句嘴道,“接下来应该就是祁国了,皇上不是一直有攻打祁国的打算吗?跟鲜虞和亲之后,鲜虞骑兵可用作先锋,到时候也更容易。”
赵时谦的确有这个打算,和亲不过是两国之间结为同盟,但鲜虞的生死存亡对赵时谦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所以待公主送到,冲锋陷阵去送死的事就交给鲜虞去做了。
与其腹背受敌,不如联合其中一方共同对抗另一方,在这一方面,赵时谦自认是胜过周乐平的。
臣终归只是臣,想的还是不够长远。
公主和亲的事周乐安也是持反对态度,后宫里来新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皇上这次主意坚定,她说不上什么话,心里即便不满,也只能忍着。
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公主,怎么看都透着股阴谋的不对劲,她倒要看看,究竟美成什么样,又有多少手段来跟她抢人。
周乐平最近几日都很闲,不过她照旧每天出去巡逻,努力想给自己找点什么事做做,但她是将军,打仗就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无仗可大,闲起来就有点一无是处。
最近实在坐不住了,就打算去附近的镇上逛逛。
随便往镇上的哪个茶楼里一坐,都能听见有人谈论此次和亲的事,这些人中,一部分觉得,周乐平有本事把仗打赢,完全没必要答应和亲。
另有一部分人认为,和亲也好,省的打仗了,这每次打仗,苦的还不是他们老百姓。
周乐平只默默喝茶,听他们各执一词开始争论,直到最后越说越离谱。
不过总算有个明白人,站出来道,“你们以为跟鲜虞和亲就太平了吗?旁边还有个祁国呢,祁国可不去如鲜虞那么好对付,人家会机关术,武器可比我们的好太多了,也不知道上将军对祁国,能有几分胜算。”
众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机关术?”
“对啊,祁国最拿手的就是机关术了,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能在这乱世当中独善其身?那是因为没人敢打他们啊。”
周乐平听的来劲,端着杯子坐过去凑热闹。
中间那个长袍先生说的眉飞色舞,“不过我最近听说,祁国的五皇子好像离家出走了。”
说着说着忽然转了话题,众人判刑的喝了声倒彩。
长袍先生道,“别着急走啊,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个五皇子是干什么的吧?”
众人摇头,“不知道。”
长袍先生捋把胡须道,“这位五皇子乃旷世奇才,祁国的机关术现在在用的这些,都是他设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