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良反问,“为什么不能?”
姜轼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在那儿练功呢,你说她都这样了还不服气,留着她,迟早都是个隐患,你就算舍不得杀,至少别留个这么危险的人在身边啊。”
祝观良笑了笑,“有活力是好事,她要是整天蔫儿了吧唧的我才要担心她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姜轼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就不怕她真的把功夫练回来?”
“你见我什么时候怕过她?”
姜轼忍不住抽抽嘴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你在她面前可没少认错,那副狗腿的嘴脸......”
还有一声“啧啧”没叹出来,扭脸瞥见祝观良眼神警告,又悻悻把话给咽了回去。
祝观良把画好的图纸连同一个模型一起交给姜轼,又让他嘱咐织造院的工匠一些注意事项,松松筋骨,走到院子里抬头望一眼明晃晃的艳阳天,这才惊觉似乎已经有两天没离开这儿了。
姜轼跟他比肩而站,幽幽一声叹,“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小心周乐平同时也要小心大皇子,最近碰上他的次数有些频繁,每次他冲我笑,我都觉得瘆得慌,大概是想从我身上下手来对付你,不过你放心,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不会出卖你的。”
祝观良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有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你可要小心了。”
说完公事,两人一道往外走,才出了门口,一个小厮匆匆跑过来,撑着膝盖喘两口气道,“殿下,周......周姑娘......”
祝观良飞快拢起两条眉毛,“周姑娘怎么了?”
“周姑娘练功崴了脚,现在......”
崴了脚才说完,小厮眼前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拂面一阵清风,再去看,面前就只剩下了姜轼一个。
姜轼微微张着嘴,面对小厮不甚疑惑的一张脸,宽慰道,“你们家殿下,习惯就好。”
小厮话只说了一半,周姑娘练功崴了脚,正好遇到来找五皇子的大皇子,然后大皇子助人为乐抱着周姑娘回了房,现下大皇子正在帮周姑娘揉脚。
可祝观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于是就这么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推开门,看到屋内情形,不可避免的心口抽了抽。
单甯笑成了眯眯眼,看一眼祝观良,接着手上的动作,继续未说完的话,“女人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有些事不能勉强,也勉强不来,若是觉得在这儿住的不舒服可以跟我回去,我那边宽敞,也不缺人跟你作伴。”
周乐平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像个娘儿们一样崴了脚跌倒在地,努力了几次都爬不起来,崴脚的时候还听见“咔嚓”一声,那种拼命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的无力感简直糟糕透了!
然后就遇到了乐于助人的单甯,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不由分说送她回来,不由分说给她揉脚。
周乐平觉得这个单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傻气,看起来应该是那种色胆包天但是脑瓜仁儿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人,跟他回去,比在
祝观良眼皮子底下应该更容易能离开。
她对单甯的提议表示很满意,微微一笑,才要开口答应,就见祝观良提着单甯的领子把人拎开,然后拽着她的腿使劲一拉。
她整个人都跟着凳子一起被拉过去,他握住她脚腕轻轻用力,眉头总算开解了些,“没伤到筋骨。”
接着毫不留情的在她脑袋上一敲,“脚不想要了就直说,我拿把刀给你剁了多省事。”
周乐平牙咬的“咔咔”响,张嘴反驳,“伤在我身上关你什么事?我自己都没喊疼叫苦,你管的倒挺宽。”
他掌心暖暖的,在她脚腕轻轻推拿,闻言,掰住她脚趾,又一声“咔嚓”生生给她掰正了位。
周乐平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她自己其实也能掰回来,以前在军中的时候,胳膊脱臼她都自己正回来过,不过疼是真的疼,这厮绝对是在报复!
“你说关我什么事?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是我费尽心思帮你调理你才能重新活蹦乱跳,这一切都是我的心血,我不允许我的心血被人当做一文不值的东西随意践踏。”
单甯抄着手站出来打算说句公道话,“老五啊,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女人是用来呵护的,不是给你吵的,从没见你跟女人红过脸大过声,怎么对周姑娘就这么凶呢?”
转头又开始安慰周乐平,“周姑娘别怕,我是他大哥,说话还是算数的,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去,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
周乐平憋了个哈欠,生生憋出两目热泪,“都是一个爹生的,这人与人之间缘何差距这么大呢?”
祝观良放下她的脚,唇间轻轻蹦出两个字,“出去!”
单甯装作没听懂,笑眯眯的继续看着周乐平。
“出去。”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单甯没法儿无视他了,唉声叹气一番,委屈巴巴的转过身,走到门口,又回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周乐平,再叹一声,愤愤盯住祝观良,最后叹一声,打开门出去了。
周乐平愕然看着门口。
不是大哥吗?不是说话算数吗?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门一开一关屋里就又剩下了他们两个。
周乐平无趣的把腿从他膝上搬回来,仔细套上袜子穿好鞋,活动活动,还真的没事了。
“女人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这你不知道?”
“知道啊。”她无所谓道,“不过看过我脚的人多了去了,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大家经常一块去去河边泡脚,之前那家镇上还有一家足浴堂,他们家的桶里会放小鱼,啧啧,你不晓得泡上一次多舒服。”
“在祁国,女人的脚一旦被一个男人看到了,她就只能嫁给那个男人。”
“哦。”
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们赵国没有这个规矩,只说不能随便给人看,看了怎么样也没说。不过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要嫁的人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