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车夫被拽下来,掀开车帘下来十二位姑娘,且看她们全都唯唯诺诺站着的那样儿,祝观良的心就已经凉了一半儿了。
等到姑娘们把脸上的面巾摘下来,他那颗心剩下的一半儿也凉透了。
十二位姑娘,没有一个是周乐平。
这时西边的侍卫也来匆匆来报说没有找到周乐平。
侍卫头跪下请罪,“殿下,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起来!”
其余侍卫也奇怪,“我们一直跟着,只见多出来的,没见少出去的,这高端额的,人怎么......怎么会不见了呢?”
“中计了。”
祝观良冷静的得出结论,“从一开始我们就中计了。”
“可属下是亲眼看着云聿上的马车,周姑娘不在就算了,怎么连他也不在车上?”
“去往邕朝的路,让沿途各州郡设置路卡,把云聿的画像分下去,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到!”
这个计划他从一开始来祁国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好了,不然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准备的这么充分,必须赶在他离开祁国之前找到他,否则让他把人带回邕朝,再想救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祝观良也没闲着,虽然不够了解云聿,但几次交谈下来也大概摸清了他的脾性,想必他对自己也是一样,偷偷摸摸不是他做事的风格,而且他必定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所以现在就是赶时间了,看看是州郡城先收到消息,还是他先通过关卡。
一天很快过去,晚上他们歇在蜀郡的一家客栈,云聿十分警醒,怕半夜徒生事端,硬要跟周乐平歇在一间屋子。
周乐平当然是拒绝的,且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有多难听,半夜被他盯着自己能不能睡得着还是个问题。
云聿看了她一眼,主动让出床给她睡,“我对别人的女人没兴趣,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所以晚上大可放心。”
“那谁知道,万一你兽性大发,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聿懒得搭理她,自躺在一旁的睡椅上准备简单凑合一晚。
她不睡,云聿也不闭眼,总不能眼对眼这么看一晚上,既然他把床让给她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这地方名叫蜀郡,他们一天之内紧赶慢赶赶到这儿,脚程已经很快了,照着这个速度下去,后天大约就能到邕朝了。
周乐平闭着眼睛,但就是怎么也睡不着,夜半三更,她侧头看了眼云聿,没有动静,应该睡着了吧?
她试着翻个身,云聿躺着没有动静,再晃晃腿,仍旧一动不动。
他这费心费力的,一天下来应该很累了,说不定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周乐平坐起来,穿好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再回头,云聿依旧是那个姿势躺在那儿,呼吸不急不缓的。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正准备抽出门闩,身后一记掌风劈来,她侧脸一躲,云聿扑了个空。
“大半夜的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周乐平后退两步,“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出去方便了。”
“房内有恭桶。”
她啧啧两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雅,这房间里也没个遮挡,你让我当着你的面儿方便,我脸还要不要了?”
“非常时期,这些俗约旧礼可以暂时抛却,况且屋内没有点灯,我亦不会偷看。”
周乐平再挪到门口,“可我信不过你,云公子,人有三急,麻烦你行个方便。”
云聿再出招去抓她的手,周乐平再闪开,两人一招一式对打起来,房间内空间有限,少不得要有一些不必要却又不得已的碰触。
依周乐平这几日对他的观察,他这个人虽然端的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其实十分高傲,之前还看不上自己呢,但偏偏又是个读圣贤书的老古板,所以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有几招没接下,又唯恐被他擒了去,便故意道,“云公子,姑娘的手好摸吗?”
果不其然,他立马松开她,然后她就趁势再攻,这方法虽然有些卑鄙,但比起云聿的所作所为,用这种办法对付他却是正好。
云聿知道自己上当,下手便更加不留情面。
云聿的功夫算不上非常好,与现在只能尽耍些招式,没有内力,且因为旧伤不能使出全力的周乐平对上其实算半斤八两。
但男人天生力气就比女人的大,周乐平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未几,周乐平看出他破绽,钻了空子给了云聿一脚,云聿只顾进攻忘了防守,冷不丁吃她一脚被踹的向后倒去,周乐平就趁这个机会打开门准备逃跑。
可是不凑巧,门口有人把守,见出来的是她,横臂一拦,把她挡了回去。
云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脸色很难看,“没想到现在的你武功还是不俗,让你跟我睡一间房还真是睡对了。”
周乐平丧气的回头看他,“云公子计划周祥实在佩服。”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可再不服气也给我憋着,老老实实的,这一路上咱们俩都少受点儿罪。”
门口的两壮汉把门关上,云聿点着灯,擦擦嘴看着她,“放在以前,可能十个我都未必是你的对手,你这样的姑娘,天下间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这么不放心我干脆给我套上铁链子多好,那样更放心。”
他摇摇头,“失礼的事已经做过一次了,对待姑娘,同样的事不能做第二次。”
“云公子不愧是读圣贤书的,不知道你在邕朝是个什么职位?丞相?太傅?还是太师学士?”
他这样只有可能是个文官,周乐平把能猜的都猜了一遍,没有一个是对的,云聿只好主动为她解惑,“我是邕朝瀚王殿下,云轻是我大哥,已故先太子的儿子,皇圣孙。”
周乐平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你说云轻是什么?圣孙?皇帝的孙子?”
云聿笑道,“我以为你会先猜到看来还是我太高估你了,你没听错,云轻就是我那爹瞩意的皇位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