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被当作小犯人
眼看着慌了神的几个女孩,秦柔桑目光往看不见尽头的流徙大军看去:“不用着急,这么多人在这,丢不了他。”
秦柔桑的车队走了一天的路,虽然有马车,但大家还是很疲乏,这里已经进入了荒凉的官道,道路还算好走,但明天开始,就会进入不好走的土路,如果赶上下雨或冬季下雪,那就成了泥路和冰路,就更加煎熬难走。
秦柔桑这次带着的人就是她在萧家买下来的那些人,除了护卫和奴仆家眷孩子,还有厨子和丫鬟仆人,乐乐母女也跟来了。车队马车拉着丫鬟奴仆的和行礼厨具的就十几车,还不算拉着粮食和水缸的。任谁看了这样的队伍都会觉得他们是在举家搬迁。
流徙大军休息,秦柔桑也让车队休息,原地生火做饭,四五个火堆燃起了火,架上铁锅,煮饭炒菜,瞬间他们这小队伍就热火朝天起来。女孩子们无拘无束的欢声笑语,小伙子们红着脸偷看顺便干活,中年汉子见了柴火就去抬水,妇人们做饭。还有孩子们追逐着打闹。
流徙大军前面的太远看不到后面,但末尾的官兵和犯人却看得见,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干瘪冷硬的馒头,和冰冷的水囊,再看那边的篝火和冒着蒸汽带着香味的饭锅,众人不禁口水横流,目露贪婪。
但也仅是目露贪婪罢了,别说是犯人,就是官兵都不敢轻易去招惹那群人,长官的吩咐还在耳边。
秦柔桑躺在车厢里,闭目想事情,萧紫琳坐立难安的在她身边,秦柔桑忽然道:“你坐不住了?想去前边。”
她是肯定句,萧紫琳红着脸犹豫的道:“长嫂,我、我们在这边吃热乎乎的,祖父祖母却……我、我实在于心不忍。”
“我也于心不忍,但却必须要忍。”秦柔桑忽地睁开眼道:“现在还没有完全出了京城的掌控,这个位置,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我一个人没有把握能做到将那一千多人全部带着冲出重围。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片刻的忍耐,换来大局稳定,结果喜人,那我们就必须要忍住。”
萧紫琳明白秦柔桑的话,但古人愚孝,如萧树那般阴狠狡诈的连父母都能伤害的,实在不多。就是七十岁的老人,若上有九旬父母,那也绝不会自己吃独食,饿着老父母。那是不孝,他们不用遭天谴,自己就已经良心难安了。
萧紫琳一想到祖父祖母遭遇的患难,就控制不住的着急:“长嫂,真希望能够不休息,让他们快点赶路,这样我们就能快一点到皇帝一时片刻够不到的地方了,就可以好好的对祖父祖母了。”
秦柔桑何尝不想立刻将二老安顿好,但情况环境不允许,她闭上眼道:“现在情况已经很好了,就算多吃几顿硬馒头冷水,只要在坚持一下就好。他们休息我们就休息,不能表现的有半点着急和迫切。你要知道,不论皇帝现在怎么样了,但我们跟着流徙大军的事情,只要他不死,就一定已经知道了,他随时可能有动作,我们必须时刻防备,只要我冷漠对待萧家人,皇上就能安心。”
萧紫琳捂着脸哭道:“对不起长嫂,我明知道您已经很难很难了,却还是因为自己管不好情绪来让你烦恼,我真是该死。”
秦柔桑没有安慰她,这个姑娘遭遇了不幸的婚姻和惨烈的生死抉择,能活下来都不容易了,脆弱敏感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哪里会责怪她。但她也不会在过分安慰她,因为接下来的路会越险峻,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能一帆风顺,那么每一个依靠她的人,就应该尽快的学会坚强起来。
“主子!乐乐不见了。”马车外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秦柔桑睁开眼,挑开车帘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乐乐娘本来不想来麻烦主子的,但她找遍了周围都没有看见女儿,便红着眼慌张的来找秦柔桑:“就刚才大家忙着停下来休息做饭的时候,刚才比较混乱奴婢一个没看住,再回头就找不见人了。”
秦柔桑闭目想了下,道:“别担心,丢不了。”她又喊了自己的护卫队长来,吩咐道:“你带着几个人顺着流徙大军去找小公子和乐乐,应该是能找到,最好快一点,他们应该在流徙大军最前面。”
护卫队长立刻带人去找小公子。
而另一头,官兵和里面被看押的犯人,早就看到两个穿的干净富贵孩子手拉着手往前跑,一路越过他们,官兵没有一个管的,而犯人也知道,这两个孩子绝不是他们队伍中的小犯人。这队伍里的人家非富即贵,但皇帝心狠手辣,一个也不放过,就连孩子也被流放,所以这一千多人里面,得有将近二百多个孩子,还有婴儿。
有孩子的犯人看着那两个可以自由奔跑的孩子,不由得抱着自己虚弱恐惧的孩子痛哭流涕,而小孩子们看着那两个孩子,也是哭闹不已,他们曾经也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啊,现在却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温暖的床睡,一时间萧非鱼所过之处,尽是孩子们的哭声。
乐乐有点害怕的拽萧非鱼的手:“小少爷,我们回去吧,我怕。”
萧非鱼其实也怕,不然也不会拉着个乐乐来壮胆,但他绝对不会说自己害怕的,他虎着小脸道:“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快和我走,我奶奶就在前面啦,我听九叔说过,我家人在这个队伍的最前面。”
两个孩子一路跑的气喘吁吁,四五千人的队伍,行走起来蜿蜒崎岖的看不到头,就是原地休息那也是长长的一条,两个不大的孩子跑的腿都要灌铅了似的,才跑到了队伍前面。
可是他们一露头,就被最前方的官兵呵斥道:“站住!谁准你们私自跑出来的?赶紧给我进队伍里去。”
前面的官兵可不知道后面的时候,骤然看见两个孩子,只以为是小犯人,立刻走上前,在孩子们还来不及说话的时候,拎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扔到了犯人中间,并且恶狠狠的警告道:“看好你们的兔崽子,再敢放出来,大爷直接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