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最后的敬重
萧紫妍只看了一眼那个头颅,就忽然疯了一样的用身体去撞击秦柔桑,尖叫着,哭骂着,甚至对着秦柔桑吐口水,那一口口口水都是血水,秦柔桑面无表情,忽然一巴掌打在了萧紫妍的脸上,怒道:“小贱人!你真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情分吗?你在什么疯?我好心好意的给你看你哥哥的头颅,你竟然敢吐我口水?你之前得罪我,我现在报复回来,有什么错?贱人,给我死!”
秦柔桑一掌打在了萧紫妍的胸口,只见萧紫妍一口黑血喷出来,砰地一声倒在了断头台上,生死不知。
“秦柔桑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忘记在萧家人驱赶你的时候,萧紫妍是怎么对你的吗?你忘记萧紫妍对你的好和在乎了吗?你怎么能打死她!”萧家一个族老忍无可忍的质问道。
秦柔桑看啥子一样的看着他问:“她对我好?哈哈哈,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她对我是好吗?不过是利用罢了!我之前六年她怎么不对我好?整天和我作对,后来那是看到我有利用价值了,就开始讨好我,要不是我,之前的萧家早就灭亡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了。老不死的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秦柔桑真可谓是将一个蛮不讲理凶残歹毒的妖女,演绎的淋漓尽致,招人恨指数突破天际。
但就是这样还不够!还不够皇帝能够完全信任她,还不够能让皇上真的将萧家人赦免死罪给她处理。所以她得做的更过分才行。她不停萧家人恶毒至极的怒骂,不看他们悲痛欲绝和憎恨狂怒的面孔,也不听他们卑微至极的哀求,这一刻的秦柔桑,只让人觉得陌生和恐惧。
但这一刻的秦柔桑,却是皇上最熟悉的那个秦柔桑,也是皇上在最爱的那个秦柔桑。
李德海也不禁红了眼眶,在皇帝身边感叹道:“皇上啊,原来小主子这么多年一直是在韬光养晦,就等着这种时候给萧家致命一击呢。皇上,小主子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啊。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皇帝面带微笑,眼底也有微微湿润,心里是高兴的,可帝王最大的通病就是多疑,之前秦柔桑甚至亲口说她爱萧陌,现在想来那也许是当天被逼无奈,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打破,才那样对他说的,可皇上到底是有些耿耿于怀,于是心里那点疑惑就不能打破。
他问李德海:“你说桑儿今天做的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德海眼睛都瞪圆了:“皇上诶,小主子都这样做了,您还不信吗?她这么做可不是与萧家决裂,这是和萧家结下了永生永世的仇恨啊,没办法化解的,只要萧家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小主子就是他们的世仇,小主子不是傻子,不仅不傻还格外聪慧,您看她今天的做法,那就是要彻底玩死萧家人啊。”
皇帝微微蹙眉:“但她刚才为他们求情了,她想让朕放过他们,饶萧家人一命不死。”
李德海不敢多言,但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那也是因为小主子想要自己玩死萧家人吧?毕竟您看小主子现在的做法,哪里有半点是向着萧家人的?再看她说的那些,如果小主子是煞费苦心的救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哪里有人会把自己的名声都染黑了不要了,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皇上,小主子是老奴伺候大的,小主子的性格里只有自己好,可没有为了成全别人坑了自己的。”
皇帝一下子就想到了秦柔桑的性格,说是极其自私吗?也可以那样说。但更多的可以解释成霸道。是的,他的桑儿自私霸道的厉害,绝不可能为了别人伤害自己,不,除了对他以外,桑儿没有对别人无私过。想到这皇帝笑了起来,也微微放下了一点疑心。
直到秦柔桑将头颅拿到了老爷子面前,皇帝脸上的笑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松一口气。皇帝自己清楚,萧家只有萧汉虎这头老虎是最火眼金睛的,也只有他最了解萧陌,只有他确认了,那皇上在不会怀疑这颗人头的真假。
秦柔桑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风霜,面上还不自然的有着红晕的老人家,强忍住酸涩的鼻翼,咬牙道:“爷爷……”
一开口秦柔桑就立刻闭嘴,她竟然没忍住这样喊,她不着痕迹的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爷爷,曾经你是没有伤害过我,但也没有对我特别好,不过我秦柔桑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我刚才也说了,除了你和老太太,萧家人的死活我都不在乎的,我能让你们二老活下来,但前提是你们二老得让所有萧家人给我磕头认错,只有这样,我才愿意给你们二老向皇上求情。”
皇上一听这话,通体舒坦。他就说他的桑儿怎么可能那么大方呢,原来是在这等着。萧家人已经被秦柔桑得罪的没有办法挽回了,秦柔桑却躺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个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让萧家所有人给她磕头认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为了求秦柔桑给二老一条活路呢。他们都活不成了,哪里有人那么品德高尚,在临死之际去磕头求仇人的?这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救二老吧。
皇帝笑出了声:“这个古灵精。”
李德海也跟着笑道:“小主子一直是聪慧过人的。”
萧家人果然气得骂声更热烈,但不论他们怎么咒骂秦柔桑,秦柔桑都跟没事人儿似的,半点不受打击和激怒,只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此刻药效已经过了,真的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等着孙子回来,但哪怕是要死了,老爷子的气度也依然大气的令人折服,秦柔桑这样歹毒的心机,丑陋的嘴脸,被逼的行为下,老爷子依然能心平气和的看着她,甚至是断断续续的道:“是萧家对不起你,爷爷不怪你,死之前能看见我的孙儿,爷爷感谢你。”
秦柔桑的眼泪差点没落下来,还好她背对着皇帝和很多人,还好她低着头只看着老爷子,还好只有老爷子那浑浊的老眼能看见她眼底的泪光。
秦柔桑忽然单膝跪地,跪在老爷子面前,将盒子送到老爷子面前,他躺在那看着很是费尽,但还是努力的往盒子看去,甚至他苍老的枯干的手颤抖的去摸那颗头颅。秦柔桑没有阻止,没有人阻止。
不论是对立面还是同阵营的人,他们谁都没有出声阻止,因为这是他们对老爷子最后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