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直射到方菲的脸上,她才慢慢的苏醒过来。她觉得自己的头很痛,确切地说是右脑门,她睁开双眼,心中期盼着看到祁岩,但又害怕见他。
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昨天那个古板又严肃的“圆周长”,这一次他没戴口罩,整个面容都暴漏在方菲的视线中,高高的鼻梁,浓黑的眉毛,白的发光的皮肤,微厚的嘴唇,再加上那双眼睛,还真是有些帅,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有一对大大的耳垂,除了有些冷之外,其他地方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不对,怎么能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方菲立刻回过神来,想到昨天他的所作所为,于是嘴咬下唇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周尝发现方菲的举动,便询问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方菲见病房里只有他俩,而他还没事儿人一样和自己说话,便阴阳怪气的说:“你说痛不痛?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能在这?你说你怎么这么古板啊?为什么非得拆穿我?”
“嗯,看来你的头问题不大了,一会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周尝完全不理会方菲的质问。
方菲不友好的说道,“我说“圆周长”,你说你身为医生怎么这么不善良呢?”
“你的意思是和你一样,欺骗别人是善良?还是像你一样随便给救了自己的人起绰号是善良?”周尝注视着方菲不痛不痒轻蔑地说着。
方菲不屑的说“切,善意的谎言你懂么?我看你也是不懂。像你这种人起外号是看得起你。”
周尝看着病历本,“我把你救了,出于礼貌你也得感谢我吧?”
“感谢你?还不如感谢那个垃圾桶呢。”
……
方菲嫌一句还不够讽刺,继续说道“再说了,谁知道有没有认真给我医治,我的头现在还疼呢。”
周尝笑了,“嗯,看来我的药起作用了……”
“圆周长,你故意的?”方菲发现不对头的说着。
这个圆周长不会真给我乱打什么药吧?看他都已经是主任了,肯定对药的拿捏准确无误,杀人都不带出血的……
周尝看完病例,在上面签字,“这个确实,所以你从此刻开始好好珍惜以后这得来不易的每一天吧,别整天的恋爱脑,吵吵架就想着寻死,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活下去更需要勇气。”
方菲气急败坏“你你你…给我闭嘴,什么?恋爱脑?你懂什么?我是为了救人,再说我哪有爱可恋啊!”
“嗯?昨天的男生不是你男朋友?”周尝奇怪的问。
方菲反驳道“昨天以前是,哎不对,我干嘛和你说这些啊?哎呀,我的头,痛死了……”
“哦,这样啊!”周尝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小窃喜,前男友啊。
“哪样啊?”
方菲话音刚落就看到祁岩提着早餐和水果进来了,方菲立刻停止了叫嚣,躺在床上不动,变成了一个乖乖女。
祁岩看到周尝便问:“医生,她怎么样?”
“伤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其他的就…呵呵,没事了,等下伤口换完药,就可以出院回去休养了,”周尝说完似笑非笑的走出了病房。
“菲菲你还好?先吃点东西吧!”祁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并将手里的饭递给方菲。
方菲接过饭略显尴尬的说:“我挺好的,还有昨天……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怎么会想要去寻死,呵呵……”
祁岩也有些尴尬“嗯,我明白,乔莎莎昨天都和我说了,没事就好。”
“乔莎莎?是,那个蛋白女?”方菲有些疑惑的问。
祁岩听了方菲对乔莎莎的称呼也诧异了,“啊…就是昨天和我一起送你的那个女孩,你叫她蛋白女啊?”
“哦,没什么,挺好的,她长得美啊,呵呵。”
我怎么冒失成这个样子,估计头被撞坏了。
祁岩听了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菲菲,你还是很会给别人起外号。”
方菲不好意思的傻笑着“嘿嘿……”
祁岩转移话题道,“唉菲菲,这是纽菲斯,你要工作的医院。”
方菲接着祁岩的话,“啊,啊对,是哈,嘿嘿…”
病房内的空气突然凝滞了,方菲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速,脑中反复不停的出现一个问题,“他,还爱我么?方菲几次想要张口,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自尊和爱情本来并不冲突的,但是有时候人们就是会用自尊来换取爱情,所以到最后也没能理解爱情是什么,又何谈自尊呢?
方菲此时的内心极其复杂,在开口与不开口之间循环往复,可是再不说以后还有机会么?人在快要失去什么之前都会将自己认为的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哪怕抓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祁岩”方菲迷惑了,刚才自己有出声么,算了不管了,既然如此就硬着头皮说吧:“祁岩,我们,我们还有机会么?”方菲说完有些后悔,却又很矛盾并激动的在等待,在观察着。
祁岩有些诧异,也许在他的认知里方菲不会低头,但是爱情就是这样,让人360度大转变,说是熔炉重造也不为过。
话已出口,破镜难重圆,这点祁岩很清楚。
“菲菲,我们还是好朋友,只要你需要,我会尽我所能。”
祁岩的话说的很体面。
“对,没错,我们还是朋友。”方菲强装微笑,可眼泪却在眼睛里不断的淤积。
她明白了,她的初恋没了,一切曾经的美好都化成了人鱼的泡沫,在海上飘啊飘啊,慢慢散去,最后归于?大海,消失不见了。同时方菲也是被祁岩割掉的连体婴,随后便送入了茫茫人海。
方菲和祁岩都有些尴尬,于是便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护士进来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该换药了。”
“你是蛋白女?啊啊啊,不是,乔莎莎?你竟然是这里的护士?”方菲诧异地问着,好像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奇,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缓解尴尬。
“是啊,方菲,我也刚到这个医院工作不久,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都怪我。”乔莎莎很不好意思的说。
“啊,没事儿,叫我菲菲就行,你没事就好,我们…也算同病相怜啦。”方菲说完看了一眼祁岩。
“那菲菲我先给你换药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在伤害到你了。”乔莎莎不想再说有关于自己的事。
“好,莎莎,你好温柔啊,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是吧祁岩?”方菲说完感觉自己问错了人,可话已出口,收回是不太可能了,习惯使然。
祁岩听完方菲的话有些闪躲,之后简短的回答了一个嗯字。
在医院的门口,方菲与祁岩正式的告别了,祁岩本来要送方菲的,但是方菲拒绝了,此刻她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祁岩离去的背影,有些后悔刚刚的拒绝,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人应该向前看,因为回头就代表自己的现在不如意,而方菲虽然难过,但她拎得清,因为活到现在,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孤独才是自己和这个社会的常态。
“菲菲,你自己可以么?”一旁的乔莎莎关切的问。
“我没事,下次见。”方菲没有告诉乔莎莎自己即将到纽菲斯医院工作的事,因为此刻的她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哪怕呆到天荒地老,也比面对这世间擅变的人要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