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直闹腾到鸡鸣时分,两人都闹得累极了,不知不觉抱着睡了过去。
直到霁月在外面问梳洗,如云方才惊醒,看柴玮轩赤着上身,头紧紧靠在自己月匈口,四条腿也不知是怎么纠缠的,竟分不开。
“等,等一下。”如云结结巴巴地吩咐,一面用力拍男人的脸,拧他的胳膊。
柴玮轩终于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眼前,使劲回神想着怎么回事。
“来人,伺候洗漱。”被伺候惯的人扬起声吩咐。
“你......”如云连忙扯过外衫。
柴玮轩也明白过来身在何处,只“嘿嘿”一笑,顺手又摸了一把,便起身下榻,泰然自若地赤着上身,由几个婢女服侍。
整个帐里,就如云的脸最红,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从小调教,早见惯不怪,霁月也只是挑眉看了看小姐身上的红痕,便低着头为她擦身更衣。
梳洗完毕,霁月掀起帐帘,如云帮柴玮轩理着衣襟走出来,迎面遇到皇帝正陪沈婷散步经过。两人跪下行礼,看他们满面春风的样子,沈婷依偎在皇帝肩头痴痴地娇笑起来,如云满面羞红。
“陛下,你看这二人,急急做了夫妻,却还如小儿女般羞涩,真是有趣的紧。”
皇帝也展颜悦色道:“云儿,昨夜朕盛怒之下,你受惊了。今日围猎,你便在营地陪伴沈妃,别跟玮轩出去乱跑。有你保护沈妃,朕也放心。”
如云惊喜地抬头望向沈婷,沈婷跪拜道:“陛下,臣妾入宫不足半年,承陛下厚爱,但是在诞下龙子之前,实不敢再受封。”
皇帝怜爱地扶起沈婷:“爱妃身子要紧,不要动不动就跪。朕坐拥天下,要册封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何不可?沈妃又怎样?等爱妃诞下皇子,朕便再进你为贵妃。”
随即皇帝痛快地大笑:“走,玮轩,今日陪父皇猎一头猛虎。”
柴玮轩恭敬地应着,拿眼睛看了如云,暗暗坏笑着随皇帝离开。
看二人远去,如云转身向沈婷又拜:“恭喜沈妃娘娘。”
沈婷笑着扶起如云道:“县主还未用早膳吧,到本宫帐中随便用一些,咱们说说贴心话。”
来到沈婷的行帐,早膳已备好,精致的点心果品,清粥糕饼,时鲜小菜,样样别出心裁,丝毫不比宫中简单。
两人坐下,沈婷亲热地给如云夹菜,君臣自有尊卑,每夹一样,如云便不厌其烦地起身谢恩。
看她如此拘束,沈婷笑着屏退左右,捏了一块极品羊脂流云百福佩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地看向如云,缓缓道:“县主昨夜做的好事,险些害了大哥,现下有心之人可有机会夺大哥的兵权了。”
如云心一慌,忙跪下道:“还未谢娘娘昨夜救臣女于危急之恩,臣女考虑不周,给沈将军惹了麻烦,还望娘娘和将军海涵。”
沈婷端坐不动,沉声道:“山野刺客,陛下根本不在意,陛下在意的是县主和瑞王的忠心。”
如云继续跪着回话:“瑞王是皇子,对陛下定然忠心不二。臣女一族世受皇恩,愿肝脑涂地以供陛下驱策。”
沈婷盯住如云,一双美目透着凌厉,“想必县主昨夜已体会到‘伴君如伴虎’,为君一句话,决定着臣子的生死。太子的手腕比之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子现下对如云你是念着旧情,可他心思深沉,不是专情的瑞王。你若不早作防备,只怕到了翻脸无情的那天,悔之晚矣。”
如云心中细细盘算着,并未接话。沈婷展颜一笑,伸手扶起如云,“县主不必多想,女子三十而色衰,色衰则爱弛,爱弛则由嫉生恨,陛下如今担心的是皇后和太子。瑞王被委以重任手握兵权,陛下要你和瑞王做的,便是防备太子一党,保大周江山稳固。”
“臣愚钝,不懂朝政,只是三岁小儿尚知‘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何况皇子?从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本朝以孝治天下,‘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在天家‘孝’即是‘忠’,娘娘大可不必担心皇子们的孝道与衷心。”
沈婷掩口而笑:“县主好大的学问,你说的这些‘忠’啊,‘孝’的,本宫可听不懂。来人,把百合粥端上来。如云,别坐着不动,快趁热用些点心,凉了可不好吃。”
如云低头拈起一块酥饼,味同嚼蜡,看着沈婷若无其事地安排早膳,仿佛刚才的深谈从未发生,她心中不禁微叹,好好的良家女子,进入这深宫之中,都变得心思莫测,难怪玮轩要自己远离后宫妇人。沈婷于三千佳丽中独享圣宠,除了有绝世的容颜,其心思玲珑无双,恐怕也是皇帝爱重她的缘由。
~~~~~~~~~~~~~~~~
狩猎归来,瑞王不出意外地以猎物最多,得到第一的奖励,第二名的竟然是昨夜刚受责罚的骠骑将军沈骁。
沈骁实是因为昨夜的无妄之灾,心里憋着一口气,着实想证明自己并非酒囊饭袋,因而,今日围猎最是积极勇猛。无奈,不管他再怎样冲锋,终是瑞王更甚一筹。
沈骁并非意气用事之人,今日围猎,对瑞王也是心悦诚服,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恩宠并非靠单嫡皇子的尊贵,而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两人一起回到大营,沈骁在营外勒马,朝瑞王抱拳。此礼极不合体统,却是男人之间不言明的惺惺相惜,柴玮轩也对他一颔首,提缰先进了营门。
龙帐里,气氛微妙,副宰相程孝提出,应该把禁军分为左、右两支,由不同将领统率,两支禁军互不隶属,不定期轮换,相互监督。
皇帝沉吟不语,程孝奏道:“陛下,猎场刺客逃脱一事,说明沈将军事务过于繁忙,顾之不暇。若能有人分担,于沈将军也是好事。此番对峙刺客,上千禁军居然无一能敌,臣不得不对禁军平日的操练担心。禁军若连一个小小刺客都守不好,又怎能委以保卫陛下的重任?”
沈骁闻言,先涨红了脸,面有不平之色。
皇帝望向赵元兴道:“爱卿意下如何?”
赵元兴皱眉道:“划分禁军,令出多门,恐怕不利于防务调配。”
柴玮晔上前道:“禁军护卫父皇安全,责任重大,将领不宜常换,以防‘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但又不可令一人长期专权。分禁军为左右二部,弱化一人之权,集统军大权于父皇一人,最为稳妥。”
柴玮轩看了太子一眼,没有说话。
这话似乎对了皇帝胃口,龙颜微舒,点头道:“统领禁军非同儿戏,必须选择忠诚可靠之人。”
程孝抢先上前道:“现下便有一名合适人选,唐于飞。唐将军执掌禁军多年,老成持重。”
皇帝敛了神情,冷冷道:“兹事体大,容后再议。”
程孝不依不饶,叩首道:“陛下,臣怕再出一次猎场刺客这类差错。陛下不可因为沈妃娘娘喜欢,便以龙体涉险……”
“大胆!后宫之事,岂容朝臣议论。”太子喝住程孝。
沈骁上前叩首有声:“陛下,臣做到骠骑将军,执掌禁军,并非凭娘娘之故,为消朝臣议论,臣恳求陛下同意让臣与唐将军共掌禁军。”
第二日,猎场颁出圣旨,任命唐于飞为骠骑右将,协助沈骁管理禁军。再次任职的唐于飞不仅对皇帝感恩戴德,对比自己小将近二十岁的上司沈骁也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皇帝毕竟对唐家有感情,见唐于飞如此懂事,便放心地将禁军交于二人统管。
------题外话------
欢迎大家关注“七月之南”微信公众号,“七月之南7”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