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加上前几次的折腾,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和精神双重压力下,彻底崩溃。
好在圣彼得医院的医疗水平很高,医生护士们也都尽心,给顾南舒用过药之后,她整个人才渐渐有了生气。
顾南舒睁开眼睛的刹那,傅盛元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瞬间在她面前放大。
顾南舒吓了一跳,“阿元”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费力地咽了回去,语气疏远地喊了一声:“傅先生。”
傅盛元唇边的那一丝丝惊喜,瞬间消失不见。
他站直了身子,取了玻璃杯,弯腰从床头的饮水机里接了大半杯纯净水。
顾南舒睡了一整天,是真得脱水了,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道:“谢谢。”
傅盛元却没有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而是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小口。
顾南舒一怔,脸上的尴尬瞬间就掩饰不住了。
傅盛元又喝了小半杯,这才将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南南,这里没有多余的杯子,你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
顾南舒唇色惨白,而后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傅盛元递过来的水杯,“我不渴,多谢傅先生的好意。”
傅盛元挺直了身子,单手抄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南南,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的话,就洗一下再用。”
顾南舒的嘴角抽了抽,双颊不由得滚烫了起来。
傅盛元忽而倾身,暧昧无比地侧到顾南舒的耳畔,低哑着声音问:“你想成什么了?”
傅盛元说话的时候,灼热的气息拂过顾南舒的耳鬓,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撇开头去。
一个与她分隔了整整八年、疏远了整整八年的人,顾南舒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间离她这么近。
傅盛元跟着她侧过身子,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他身上纯男性的强势气息突然间就灌入了顾南舒的鼻腔,逼得她慌张靠后,动作幅度太大太猛烈,以至于后脑直接撞在了身后的不锈钢横杆之上,狼狈不堪。
“南南,你总是躲着我做什么?”傅盛元笑了。
顾南舒拧紧了眉头,横出手臂来,挡在两人之间,而后低沉着声音道:“傅先生请自重。我们之间没那么熟,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说罢,她就转向另一侧床畔,侧身下了床,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傅盛元的眉头皱了皱,也不说话。
顾南舒转头就十分恭敬地朝着他鞠了个躬:“傅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会记在心上。以后找到机会,一定报答。”
说完,她就赤着脚,朝着病房外头走。
“去哪儿?”
傅盛元成熟沉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买最早的航班,从英国飞回锦城,就为了赶着回陆家被人骂你不孕不育、骂你不要脸?!”
英国?!
她现在在英国?!
她为什么会在英国?!
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南舒还没反应过来,傅盛元已经紧接着质问:“南南,就因为我八年前不辞而别,你就非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