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王朝宗在心里大骂,差点没忍住要将唐元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遍,因为,越想王朝宗就越是觉得,唐元必然察觉到了某些端倪,否则唐元没理由这么嚣张。
只是王朝宗怎么都想不通的是,他都那么低调了,唐元到底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这就离谱。
“王兄,你犹豫了,莫非是怕了我不成?”唐元不无戏谑的说道。
“闭嘴!”
王朝宗勃然大怒,他会怕唐元?简直笑话!
唐元的这般行为在他看来纯属找死,若非有所忌惮,他必然不会客气。
“不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唐元一脸的迷糊,转即笑吟吟的说道,“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显然王兄你也是极为渴望与我一战。”
王朝宗无言以对,他能说并没有吗?
“那七具古尸的情况,你了解多少?”王朝宗恼火不已的问道。
“不多。”愣了愣神,唐元飞快说道。
听到唐元给出的答案,不知是信了还是没心,王朝宗转过身,缓步而去,一会就是走出了院子,消失不见。
“这就结束了?”唐元又是愣了愣神。
诚如王朝宗所想的那样,唐元的确是有意逼他现身,原因则很简单,唐元想要知道,他来长岭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唐元知道了。
“那七具古尸,莫非当真与长生之秘有关?”唐元暗自想着,不免迷糊。
唐元就又是想起陈政言来,当日里,天坑陷落,陈政言纵身一跳,不可谓不决绝,似乎那天坑内部,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般。
结合王朝宗前来长岭市的目的,唐元纵使不愿多想,都是很难。
“长生?”唐元一声轻语,心想着当初陈政言那一跳,倒是有了几分身不由己的味道,但真相是什么,唐元自是没办法知情,或许要等到真正意义上进入核心,方才有窥见一丝端倪的机会。
稍微一想,唐元就不再多想,他很快就将前往京城,倘若到时候并不能进入核心,想再多也是无用,若最终顺利,那么很多此前不曾有机会以及有资格接触到的另一面,则将以一种顺理成章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对于这样的情况,唐元一向想的通。
当转过头,见楚鹿月竟一直趴在沙发上玩着游戏,唐元不由就是无语之极,他是想的通没错,楚鹿月则是属于想得开,心太大了。
……
小旅馆的环境与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这里脏乱差,臭气冲天,但凡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是会想方设法搬出去,然而王朝宗不同,他对这种地方情有独钟,无比的适应。
回到旅馆,王朝宗拿出钥匙顺手开门,门刚开一条缝,就是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什么不出手杀了唐元?”
紧接着,咄咄逼人的话语声传来,近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华英旗大步往前,进入了王朝宗的视线。
王朝宗微微侧头看华英旗一眼,眼中闪烁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幽光,他似乎早就知道华英旗会来,因而并不惊讶,旋即淡然一声轻笑,“为什么要出手杀唐元?”
“许幻可是死在唐元的手上,这个理由莫非不够?”华英旗恨声质问道。
“我这趟前来长岭市之时,老祖宗只字未提许师弟。”王朝宗笑着说道。
“什么?”华英旗诧异极了。
“死心了?”王朝宗笑呵呵的问道。
华英旗很想怒吼一句他不信,然而看王朝宗的态度,哪怕不信都不行,何况,王朝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华英旗当时就迷了,王朝宗对报仇这种事情并不积极,华英旗一开始还在想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只是华英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北邙山那边竟是把许幻抛弃的这么彻底。
然后华英旗就也是明白过来,为何许幻死了那么久北邙山方面始终都没有动静,归根结底,北邙山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许幻的死活。
既然王朝宗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唐元,就不存在所谓的借刀杀人,不过是他想太多了罢了。
联想起上次见面之时王朝宗的态度,华英旗就统统都懂了。
莫名华英旗就是焦躁不已,原本在他看来,王朝宗算是一枚不错的筹码,然而并非如此,这便意味着,他的算计尽皆落空。
但若要让他死心,万万不可能!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见状,王朝宗嘴角浮现出一抹浓浓的讥诮之色,“唐元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
“什么意思?”华英旗不解。
“还不够直白吗?”王朝宗冷笑了一声,“唐元不过是借此机会,逼你出手而已。”
闻声,华英旗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就要否认,话到嘴边,却是怎样都没办法说出口来。
华英旗并非没有这方面的怀疑,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但到了这一步,他又不能不承认。
“显而易见,唐元对核心之争势在必得。”王朝宗又是怪笑了一声。
“凭什么?”
华英旗暴怒起来,听王朝宗这话的潜在之意,分明暗指,他将不可避免沦为唐元的垫脚石。
问题是,凭什么?
他华英旗纵使再如何不济,也轮不到唐元骑到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这个问题你别问我,我也很是好奇凭什么。”王朝宗笑吟吟的说道。
京城四璧并不只是一个称号而已,这四人乃是异象调查组内部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也是异象调查组内部最优秀的四个年轻人,凌驾于普通的S级之上,无限接近于明心境。
也就是说,京城四璧中的任一一人,都近乎能够肆意碾杀任一一个S级。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唐元连S级的称号都没拿到,偏偏唐元就是有了与华英旗叫板的底气,且前后几次交锋,华英旗都是铩羽而归。
那少年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一股魔力一般,分明一眼看去寻常无奇,但等到多看上几眼,就是有种怎样都看不懂的感觉。
今日一见,王朝宗的感触,愈发深刻。
王朝宗无意挑拨华英旗与唐元之间的矛盾,心知肚明,华英旗和唐元之间早已势如水火,并不需要他挑拨。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更多的是好奇而已。因而甚为随意,纯属看热闹的心态。
然后王朝宗就愈发心平气和了,今日里和唐元见面,他被挤兑的不可谓不难受,但看在华英旗比他更难受的份上,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
好在华英旗并不知道王朝宗的这些想法,不然的话,分分钟就得翻脸。
华英旗难受的真正原因在于,他竟是被拉低到了和唐元同一个层次,这就怎样都接受不了。
京城四璧,谁人不是天之骄子?
唐元甚至都还没能踏入京城,就是有将他摁在地上摩擦的趋势,简直奇耻大辱。
“唐元,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华英旗在心里默默说道。
从来到长岭市之后,华英旗就一直都是尽量避免与唐元直接交锋,并非他对唐元多么的忌惮,而是打从心里看不上唐元而已。
然而唐元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低着他的层次,时至今日,他已然是无法避免,只能站到唐元的面前。
“该死!”
越想,华英旗就越是恼火。
原本华英旗还有别的话要说,此时却是怎样都没办法说出口来,低低唾骂几句,就此转身,大步离去。
……
远在京城,忽然传出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沈立人大步走向公园的一个角落,脚步略微停顿,就又是迈步,朝着轮椅上的白发老者走去。
“唐元和王朝宗见过面了。”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沈立人轻语道。
“这么看来,唐元是要收网了。”白发老者笑着说道。
“收网?冯老你的意思是?”沈立人没怎么听懂。
“核心之争即将开启,唐元不日就将前来京城。”白发老者脸上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换成是你的话,在动身之前,你会做什么?”
“我?”
沉吟片刻,沈立人方才说道,“拔掉钉子,解除隐患。”
“正是这个道理!”白发老者颔首,对沈立人的答案颇为满意,“唐元现在就是这样做的,那小家伙,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人。”
“可是唐元并没有出手。”沈立人就是说道。
“王朝宗并不重要!”白发老者摆了摆手,“柳家那丫头去了长岭市,王朝宗注定掀不起水花,唐元虽无背景和靠山,但在博弈制衡这一块,却是玩的炉火纯青。”
“冯老你的意思是,唐元要对华英旗出手了?”沈立人不是不惊讶的。
原本沈立人想着,唐元是故意拖着华英旗,却是意外,唐元居然如此的不甘寂寞。
“应该说,唐元是在逼华英旗出手。”白发老者纠正道。
“区别在哪里?”沈立人有些迷糊,在他看来,无论唐元主动出手还是华英旗率先出手,都并无区别。
“区别在于,唐元要给华英旗留一份体面!”白发不无感慨的说道,心想着唐元倒是用心良苦,不曾把事情做绝,不然的话,即将到来的京城之行,势必步履维艰。
“体面?”
沈立人心神震动,听白发老者这话的意思,分明表示,华英旗哪怕不想体面,都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