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当呼延轻微带着宇文永宗走进兰草丛生,竹菊交错的药庐时,只见鬼医正打理着药架竹篾里的那众多药草。听着走进药庐的脚步声,鬼医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打着招呼道
“来了”
“鬼医前辈,不知你想怎么做?”
宇文永宗走进药庐篱笆墙边一方小亭坐下问道!
“挪~就是用它了!”鬼医自袖口里掏出几管一端细小,一端稍粗还略带弯曲的竹节递给他道
“这是要做什么?”宇文永宗接过那节小竹管不解的道!
“换血啊!”鬼医道!
“怎么换?”他问道!
“先划开你们的中口脉,稍稍放点血出来,然后,划开另一臂的中口脉和清越的中口脉划口交汇,通过这个竹管把彼此的血液相互交换,懂了吗?”鬼医略加解释道!
“清醒中换血吗?”宇文永宗道!
“不用,可以用麻沸散的!”鬼医道!
“换过之后清越就会没事了吗?”宇文永宗道!
“我不能说完全没事,体质多少会有所损伤!”鬼医道!
“但是比现在要好很多了,是吧!”他道!
“那是当然了,不然岂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吗?”鬼医拍了拍沾满药灰的手爽朗道!
“那,他呢?”一直站在篱笆门前的呼延轻微问道!
“年寿不永,英年早逝!”愣了一秒的鬼医回道!
“你真的愿意换吗?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呼延轻微走到亭中问道!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今天换吧!”宇文永宗抬起头看着他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呢?”呼延轻微道!
“那就不让他知道好了!”往竹舍而去的宇文永宗停顿下脚步道!
“你是打算瞒他一辈子吗?”呼延轻微道!
“是瞒他,也是为了替他还债,毕竟我们欠纳兰家的实在是太多了,能还点儿就还点吧!若这辈子还不完那就留着等下辈再还好了,呼延将军麻烦你把清越抱过来吧!”说完后,宇文永宗便抬起脚往屋内走去!
“唉……那我去把清越抱过来,你开始准备吧!”长叹了一口气的呼延轻微侧过头看着鬼医道!
“好!”说完,鬼医便端着一盘装满防风,当归,姜干,补骨脂等一大堆驱寒药物向房内走去……
“来,清越把这碗药吃了!”看着被呼延轻微连人带被如同婴儿一般抱进药庐的纳兰清越,鬼医端起早已配好的麻沸散递到他的手里道!
“太子殿下你的!”随后,鬼医又递了一碗交在他的手里道!
“哇……这个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酸啊?”放下药碗的纳兰清越皱着眉道!
“止疼的!好了,把清越放在药床上吧!”鬼医侧着头示意着呼延轻微道!
药庐分为三个部分,走进门的右手边有着一架放满各种药材的药橱,药橱前是一面药柜上面放着文房四宝等等一些必备品;药柜对面是一张方桌,以供饮茶待客之用;而被青纱窗幔遮住的第三部分就是最重要的药床。之所以叫药床,顾名思义,就是那床并不是一张普通的床而是一张土炕,靠近墙的位置,留有一眼炉灶,当药草残枝开始燃起来时,药床上那些被浸润的药草就会升腾起氤氲药气,从而达到驱寒的效果。
当纳兰清越褪去棉被只穿一套雪白内衬躺在土炕上时,他忍不住的惊呼道“舅父,好痛啊!”
“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鬼医伸过手把着他的脉道!
一炷香后,药效见起,纳兰清越迷迷糊糊的嘀咕着
“舅父,我好困啊!”
“困了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呼延轻微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道!
“嗯……困……好……困……”纳兰清越在清醒的最后一刻扔在低语!
“清越,清越,清越!!”鬼医连喊了三声都没见纳兰清越有反应便转过身看着同样低迷的宇文永宗道
“开始了……”
“好……”
“老延把清越和宇文的中口脉扎紧,准备放血!”鬼医拿着匕首在火上烧着的鬼医冷静异常的道!
“好了!”一炷香后呼延轻微看着这睡着的两个人道!
“嗯!”
只见鬼医用小巧的匕首轻轻的划开宇文永宗的中口脉,一阵汹涌喷渤的鲜红血液在一瞬间飞蹿而出,鬼医见状急语道
“快,用碗接!快,把东西给我!”
“给!”
“按住了!我现在开始接!”鬼医焦急的道!
“好!快接,血流的太快了!”呼延轻微同样焦急不安的道!
“清越这血流的太慢了!”看着那紫黑色的血液从纳兰清越的中口脉缓慢的流出,鬼医略带不安的道!
“这血怎么这个颜色啊?”呼延轻微看着那黑乎乎的又捎带凝固的毒血不解而心疼的道!
“老延,用内力把清越体内的血液往这个伤口处送,等毒血渡过一半后。再处理输血!”鬼医把那一端窄细一端稍粗的竹管用绷带给宇文永宗固定好以后和他一起催动着体内的内力助纳兰清越尽快的过毒!
半个时辰后,看着纳兰清越那惨白的脸上慢慢冒出一些细细的水珠,而宇文永宗那原来红润的脸色也开始慢慢出现病弱的颜色,鬼医又如同之前的操作一般,打开另外的中口脉,把宇文永宗体内温热的新鲜血液往纳兰清越体内送去,为了避免进入身体的毒血侵染健康血液,鬼医用画地为牢手法,把进入体内的毒血封印在身体的另一边,当宇文永宗体内新鲜血液完全输送进纳兰清越的体内的时候,他的身体已是冷若寒冰了……
而一直坐在药庐门前的纳兰清月看着那青黛酿雪的天空,幽幽的眼眸里隐隐划过一丝无措和不安,亦不知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让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