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席慕沉一直在努力,想让她安心。
心里一甜,程甜干咳一声:“我想调查一桩五年前的绑架案,关于席家小少爷席靳言的那桩案子。”
“这个啊。”对方回地很快,仿佛熟记于心,“这案子席总一直在查,最近还尤其上心,投入了不少钱。不过档案都是机密,只有我们老板知道,这事儿是她亲自接手的,不过她现在不在。”
程甜着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她聊?钱的问题都好说。”
“席总的朋友,我们自然不能收高价,随便给个入会费吧,我们老板跟席总关系很好的。”对方让她稍等,亲自去打电话请求同意,没过多久就回来,“请问,您是程小姐吗?”
程甜挑眉:“我是席慕沉的未婚妻,程甜。”
“未婚妻!?!”对方的震惊有点出乎意料,很快调整过来,“这个,我们老板而要求查到结果之后,亲自和程小姐见面聊。”
“好。”程甜虽然奇怪,但还是接受了。心里对这个神秘又冷酷的老板,更加感兴趣了。
程甜收拾好,酒店楼下已经派了人和车来接她去郑家庄园。
B市临海而建,地理条件优越,风光大好,商业贸易向来发达,而郑家是B市最大的海运船商,旗下还经营着庞大的海产生意,地位不菲。
对方欢迎的阵仗弄得很大,倒不像是迎接一个心理医生,而像是迎接国家元首似的,庄园两边站满了佣人和安保,“欢迎程医生。”
程甜有点尴尬,这浓厚的土豪作风,跟郑家丰厚殷实的家底真是不相符合啊。
但抬眸还是笑着走向迎面而来的中年男人,伸手:“郑先生,久等了。”
“程医生,可终于把您给盼来了。久闻大名,没想到程医生比传说中的还要惊为天人。”郑开江年过五十,看着精神抖擞,身材也没有发福,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帅气和意气风发,只是黑眼圈极重,走路还有几分虚浮,在阳光下多站了一会,笑容就多了几分勉强,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
“程医生,我们书房慢慢聊。”郑开江打量程甜一眼,笑着将人迎上楼,把所有人都赶走,可程甜注意到,走廊里和房间各处角落都安装了严密的监控,想必监控室时刻都有人看着,一旦有什么意外,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安保力量。
郑开江,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一般的商人的确很惜命,身边有很多保镖,但郑开江一路走来不到五分钟,东张西望走神无数次,一只猫路过,都能让他心惊胆战。
程甜将所有病症记录在心底,开门见山,“郑先生,我是您的心理医生,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为您一个人服务。电话里您也没有详说自己的病情,现在,我必须要全方位了解您的心结。”
郑开江叹息:“不是我电话里不肯说,实在是难以启齿,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他神经兮兮地拉开了窗帘,让所有的阳光都暴露进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艳阳高照才能安心一点,“程医生,我前几日回乡祭祖,遇到鬼了。差一点……”
他开始哆嗦,“我差一点就死在那里回不来了。一定是那些人回来找我报仇了,他们变成鬼找我报仇了。我看见了。”
“……”程甜也见过商人信玄学,信鬼神,但是神神叨叨成郑开江这样子,明显不正常了,接近精神病人的范畴了。
“郑先生,没关系的,您说什么我都会站在您的角度去分析,就连科学家也没有百分百确定,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玄学。”程甜试着安抚他的情绪,和他建立信任感,“但不管是人是鬼,总不会无辜惹上您。”
郑开江似乎意外她这么快就相信了自己,听着她轻柔的安抚,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五年前,我的公司要开发一处制造工厂,选中了山溪村,那本来也是我的老家,地处偏远,有些穷困。我本意也是为了带领家乡发家致富。但是……”
“村子里的人迂腐啊,很多不肯拆迁,不管我给了多少钱都不愿意,但前期项目的钱都投进去了,政府文件也批下来了,我只能请律师团和公司员工一直斡旋,同时请工人现在可开发区开工,但是没想到。”
他闭了闭眼睛:“有几户人家太冲动了,和施工队产生冲突,最后意外身亡。”
程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神态和小动作,发现他的恐惧几乎渗透到每一寸肌肤,提起那几个人意外身亡时,眼睛狠狠闭上,还在不可控制的发抖。
大约,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
“您的本意是好的,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种事,不是吗?”程甜反问一句,却间郑开江突然睁开雪亮的眼睛,炙热务必,“没错,我不想村里人出意外的,他们也都是我父母那一辈的亲朋好友啊。就算我们后来发达了,离开了,但每年也都会回去祭祖,还有捐款。”
“他们为什么还要缠着我!”说到最后,他又激动起来,神色有些狰狞。
程甜给了他做了一个安抚心神的简单治疗,先让郑开江的情绪稳定下来,脑海中飞快酝酿着几套治疗方案,最后决定速战速决:“心病还须心药医,郑先生,我想,咱们可以一起去一趟山溪村。见见那些‘妖魔鬼怪’才能治本。”
郑开江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你有办法对付他们?你再厉害,也只是人。”
“就算是鬼,他们也曾经生而为人。仇恨来自于生前恩怨,死后总不至于不讲道理吧?”程甜表现得自信又沉稳,“只要他还有思想,就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见郑开江还是犹豫,程甜不再劝说,只是简单陈述了自己的方案,先给他的心理焦虑压一压,最后才说,“三年前,我在国外治疗过一个差点被吸血鬼咬死的病人。”
郑开江精神一震:“吸血鬼?真的存在?”
“在啊。我们相信他在,他就在。”程甜正在一步步和他建立起共情,“但最后,那个吸血鬼被我们一起杀死了,确切的说,是被我的病人亲手弄死的。”
郑开江恍惚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