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阎罗是什么?”苏渊转过身问。
大慈法藏微微一怔,皱眉道:“地府有十殿,阎罗是殿主之一,这我所了解的,不过,这些只在书中撰写,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苏渊摇头道:“你所认为的都是错的,阎罗不是一个官职,也不是一个身份,它是集意志和信仰化身的存在。你所了解的酆都大帝、东岳大帝,以及五方鬼帝,甚至地藏王菩萨等等,他们皆以规则及天地常理行事。”
顿了顿,苏渊淡然一笑道:“简而言之,阎罗及地府。”
大慈法藏张了张嘴,眼里布满骇然,苦笑道:“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有了地府支持,那丫头肯定会安全。”
“事无绝对,天有天的天道,地有地的规则,人间有人间的常理,我可以无视,但地府的那些人不行。”苏渊摇摇头道。
“你已经尽力了。”大慈法藏深深道。
眼前这个男人,背负了太多。
父母之仇,姐姐之恨!
更要恢复大公,审判天下大恶。
任何一件事,都能将人压死。
他抗住这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去帮助妻儿。
大慈法藏会心一笑,望着窗外,脑海浮现林初墨将囡囡托付给自己时,问起她这么做,最终后果或许无法承受,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却不在意一笑,坚信而骄傲回答:“我相信他!”
苏渊回到隔壁小房间。
大慈法藏来到屋外,萧湘瘫坐在地上,眼睛已经哭红。
大慈法藏笑问:“什么时候启程?我随你上山。”
萧湘抬头看着大慈法藏,擦掉眼泪,扶着墙边,跌跌撞撞离开。
大慈法藏怔怔出神。
旋即仰头长叹,自嘲笑道:“这一切,我应当甘心忍受,毕竟,都是过去积累的孽障啊……”
天渐明。
风雪轻袭。
等到上午七八点钟,囡囡揉着眼睛醒了。
她看到苏渊坐在床边,微微拉着小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似乎有些害怕胆怯。
昨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囡囡来说,好像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身份的转变,让囡囡有些无法自处。
苏渊有些辛酸。
囡囡的两三年,自己没有参与,突然闯入她的生活,本来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囡囡,一时间肯定不容易接受。
“昨天答应囡囡的,囡囡醒来后,就能见到爷爷哦。”苏渊温柔一笑,让大慈法藏走进来。
“爷爷!”囡囡看到大慈法藏,眼眶通红,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位老爷爷了。
“哎。”大慈法藏连忙应了声,看到囡囡这么关心自己,内心涌出暖流。
他一辈子无儿无女,与囡囡经历生死之别,早已在心底将囡囡当成自己的‘亲孙女儿’。
苏渊悄无声息离开,把地方让给囡囡和大慈法藏。
他知道,想让囡囡彻底打开心结,还是要靠大慈法藏。
来到一楼客厅,恰好遇到收拾行囊,准备离开的萧湘。
“走了?”苏渊问。
萧湘淡淡道:“你给我记住了,大慈法藏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命,是我的,等我下次回来,你休想阻拦!”
苏渊一边烧热水一边道:“对于你大慈法藏之间的恩怨,我并不了解,也不会参与,不过有句话你应该记在心上,需要问天花救的人,你未必救得了,倘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就来找我,作为朋友,义不容辞。”
“谁跟你是朋友!”萧湘转身冷声道。
“你将大慈法藏带来,对我而言极为重要,冲这一点,我便欠你一份人情,于我而言,便是朋友。当然,至于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那是你的问题。”苏渊微笑道。
萧湘能暂时放下仇恨,将大慈法藏送来,便已说明其本性。
何况,帮萧湘,也是在帮大慈法藏。
“你很烦!”萧湘气的摔门而出。
几息后,她又开门进来。
苏渊放下茶杯,笑问:“落下什么东西了?”
“你会在帝都待多久?”萧湘目光灼灼问。
“不清楚,事情办完就走。”苏渊笑了笑:“不过,大概率你再来找我时,我依旧在帝都。”
“你这么自信我会回来找你?”萧湘冷哼问。
“一个猜测,猜错也没什么。”苏渊耸肩道。
“哼!会让你失望的!”萧湘这次是真走了。
苏渊捧着茶杯来到门口,看着外面的雪景,时不时看向小房间,不禁会心一笑。
抬头看着苍茫的天空,眼前浮现林初墨倔强笑颜,神情恍惚,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啊……哎。”
经过一夜的冷静。
苏渊也想明白了。
就算林初墨不跟大慈法藏说,自己也会继续留在帝都。
因为道理很浅显。
敌人此举,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倘若自己一时冲动,带着囡囡去找林初墨和北北,只会有一个下场……
群起而攻之!
敌人会集中所有权势力量,对自己发动攻击。
到时候,不是去救母子二人,而是害了他们!
如今自己留在帝都,大部分的火力和注意力,就会一直停留在帝都。
间接为林初墨分担绝大部分压力。
加上地府力量的支持,母子二人所面临的处境,相对会更安全一些。
虽然林初墨仍会面临风险,但万事没有绝对,这是苏渊当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嗡嗡――
随着跑车发动机声音传来。
一辆红色保时捷碾着雪驶来,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女人,正是叶轻寒和聂怜雪!
一见到苏渊,叶轻寒扑上来,抱住苏渊道。
“小姨,你这是咋了?”苏渊慢慢推开叶轻寒,看着她忍着眼泪的样子,忍不住询问。
“我很后悔,不该这么急着把囡囡的事情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担心死你了,就怕你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