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更进一步时,苏渊的眼里却闪现出挣扎。
浑身都在发抖!
“别怕。”
林初墨轻柔细语在苏渊耳边响起,他颤抖的身体渐渐静下来。
呼吸渐变的平稳。
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下来。
耳边如轻声呢喃,包裹着他那颗千疮百孔,又无坚不摧的内心。
“我是你的妻子。”
“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走了。”
“不论前方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渊眼神呆滞,鼻子发酸,无数的压力与痛苦,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不知何时起,他已然泪流满面。
“明天,我要杀人。”苏渊道。
帝都当前状况,必须要杀人。
杀‘对的人’,才有可能打破僵局。
说罢,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你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坚定的支持你。”
林初墨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男人。
如湖水般的眼眸,荡漾着柔情与坚定。
……
翌日清晨。
一辆越野军车停在门口。
司机是赵汉书。
也只有赵汉书一人。
“聂丞民一脉已被定性为叛贼,任何参与人员,都将会被清算,当成叛贼论处。我们要留个清白人在,所以只有我来,我倒了,万国再补上。”一见面,赵汉书对苏渊和叶轻寒道。
叶轻寒轻轻点头。
赵汉书曾经猛烈追求过姐姐叶馨,叶轻寒对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苏渊平静不语。
今天他的状态,比昨天好一些。
最少,他可以选择平静。
叶轻寒轻吐芬芳:“不管怎么说,聂丞民一脉谁都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否则北境将士们将做实叛贼之名,牺牲三十七万将士,将永远背负着污点……”
……
京郊一处监狱。
聂丞民及部分聂家人双手戴上手铐,被压出各自牢房。
他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直至吃完一顿异常豪华的早餐后,属于他们的判决书才当着他们的面进行宣读。
没有任何过多语言修饰。
大致意思是,因为他们暗中叛敌窃国,使得北境遭受敌外大举入侵,五大集团军几乎覆灭,三十七万将士命丧戈壁荒漠。
罪大恶极!
甚至连上诉的权利都被剥夺,预定上午10点,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聂丞民他们面色平静。
甚至在北境失守消息传来时,他们便已经预想到这个下场。
“聂丞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聂英华在一行人簇拥下走进牢房大厅,望着聂丞民一行人落魄的模样,他兴奋的想要仰天大笑。
他赢了!
最后还是他赢了!
而且,他赢的很彻底。
老爷子废了。
聂丞民这一脉断绝,他将彻底掌控聂家!
成为聂家说一不二的家主!
聂丞民缓缓抬头,眼睛布满血丝,语气却极为平静问:“我女儿呢?”
“她坐另一半车,不过你们很快会见面的。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例常来说,刑场死刑犯只能有一人,大多是分开执行。”
“不过,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特意申请上方破例一会,将你们同时处死,这样一来你们在黄泉路上就不会太孤单。”
聂英华此刻的笑容,显得无比的阴毒与狡诈。
聂丞民仰头闭上眼道:“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我们聂家百年了,从不做任何人的走狗,正因为如此,聂家才拥有四十万大军,拥有如此高的声誉与实力!”
“现在你将它打破了,这样的聂家,你得到又有什么意思?算了,算了……”
聂英华愤怒的笑了:“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们的罪行有多恶劣!”
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似乎来了很多人。
隐隐能听到刺耳的怒骂,骂的也十分难听。
“家主,外面来了许多人,您要不出去看看?”聂建安走了过来,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一起出去吧,说不定是给他们送行的。”聂英华诡异一笑,挥手让士兵将聂丞民一行人押出去。
穿过一条长长、密封的石砖走廊。
聂丞民一行人脚上锒铛铁链‘桄榔’作响。
走廊的尽头,原本停了一辆执行押送车。
但此刻车附近围满了人。
“聂丞民,你给我滚出来!”
“你们这个刽子手,你不得好死!”
“别以为你死了等于赎罪,等你下了地狱,路上的小鬼也不会放过你!”
聂丞民停下脚步,稳稳站在这些人的面前。
他们一下子安静了。
聂丞民不像聂英华那么有戾气,他很内敛。
有时候,你甚至不觉得他出身在军人世家,而是一个有学问的老师。
可此刻,他的目光异样的沉稳与平静。
如同一座宏伟泰山,脸上不喜不怒,凝聚着一股漠冷,令众人不寒而栗。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聂英华极为不满。
一群怂包!
“你们来这儿,是有什么冤屈要申诉的吗?要申诉尽快,不能耽误行刑的时间。”聂英华暗示道。
终于,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大吼道:“聂丞民,你他娘的不是人!我兄弟八年前参军,加入北境第三集团军,八年,他一次都没回过家,本打算明年退伍回家,就因为你!你害死了我弟弟!”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籍贯哪里?队伍编号是什么?”聂丞民淡淡道。
中年男人顿时哑语。
他不禁看向聂英华。
聂英华立即撇开目光,心里怒骂白痴!
“我我怎么知道!我弟弟说,这是军事秘密,他从来都不向我们透露!你这个刽子手!别想转移话题!”中年男人再次吼道。
“我们已经够心痛了,难道你还要在我们伤口上撒盐吗?!”
“你这个恶魔!你居心何在?!”
“害死这么多人,你还敢狡辩,你也太胆大妄为了!”
他们群情激奋,甚至要冲上来殴打聂丞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