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淡淡道:“曾经的神医只是一个虚名,你把权贵看的太过重要,为了地位,你不惜坑杀邓老,你还是人吗?”
“嗯?变菩萨了?当初那老头几次病重,全是你下手给治的,你以为你就干净了?”汪琛讥笑道。
“曾经我所犯下的罪孽,我已经在慢慢偿还,再者,我与你不一样,我并没有受过邓老太多恩惠,而你呢?你几乎是邓老抚养长大,你所拥有的一切,也全是邓老给予你的,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弑父!”
“弑父?他是我爹吗?他要是我爹,我还至于当这么小的官儿?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当上校长,为什么他不这么做?他还不是想把我拘着,让我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给他当一条狗,给他养老?!”
汪琛越说情绪越激动,指着外面吼道:“这么多年了,就是养条狗,也能讨个警犬差事吧?我呢?一个副处,工资连租房都困难,我收了点钱,被他训斥2个小时!我不要面子的?!”
“还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吧。”苏渊淡淡道。
汪琛怒视道:“你他妈少说风凉话,那个老头心机比谁都深,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说是清廉,还不是想明哲保身,把我出了事儿,给他玷了污名?!”
“你似乎搞错一件事。”
苏渊冷笑道:“邓老欠你的吗?没有邓老,你以为凭你的底子,能当的上副处?我告诉你,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向邓老提出将你灭掉,但二老不忍心,他们心软!”
“曾经他们一直拿你当儿子!是你自己不争气,每天想法子借着邓老的名声往上爬!请问,邓老欠了你什么,非要把你扶上你想要的位置?”
听了苏渊的话,汪琛吐口血水,恶毒道:“你说的轻巧,在我这个位置上,你试试看,你能不想往上爬?你有这个资源,难道你不想利用?”
“做错事的人,总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为自己辩解。”
苏渊揉着太阳穴,瞥着汪琛道:“当初我真应该瞒着二老,直接将你处理掉,邓老这辈子做过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拿你当人看待。”
“实话告诉你,这些年邓老尽心尽力培养你,就是希望你能成为人才,他不止一次给你机会,但每一次你都没有把握住。你的心气太过浮躁,太贪功利,你这样的人上去了,只会祸害更多的百姓,也会为你埋下更大的隐患。”
汪琛似乎被踩到尾巴,瞬间跳脚吼道:“你他妈少给我灌蜜糖,你不就是想让我愧疚,然后套出我的话吗?我告诉你,没门!”
苏渊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打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位国字脸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汪琛一看到男人,表情一变。
罗志,他的顶头上司!
也是邓老曾经一位小同事。
“将五年以来,邓老给他写的信,全都给他看看。”
听了苏渊的话,罗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信纸递到汪琛面前。
汪琛一把夺过信纸,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看了起来,表情越发茫然。
“五年以来,邓老给我写过13封信,详述对你未来的规划,以及你个人能力方面的提升策略。本来,只有一封信,但你一次又一次的令邓老失望,邓老不得不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整。”
罗志淡淡道:“一晃5年过去了,邓老写了13封信,给了你13次机会,但凡你能争取到一次机会,你现如今的地位,也不会仅仅只是个副处。”
13封新件!
13次规划!
13次机会!
汪琛恍惚看着信封上的内容,他的表情充满惊愕与不敢置信,呢喃道:“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还用我说?13次,还不够吗?”
罗志冷笑道:“汪琛,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口口声声要让邓老为你付出,那你又为邓老做了什么?!邓老给你13次机会,竭尽心血的培养你成才,可你一次次辜负他的期望。你的失败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汪琛如晴天霹雳,蠕动嘴唇,说不出半个字。
他一直将邓老视为敌人,将自己的不幸全都归结在邓老身上。
可现如今……
邓老为他的付出,全都呈现在白纸黑字上。
回想起五年来的一切,倘若有一次他能够理智一些,真正想着踏踏实实做事,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汪琛面如死灰,从椅子上滑下来。
上午荒地里,邓老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历历在目,他眼神里充满痛苦。
他宁愿相信邓老是对他抱有恶意,也不愿意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
苏渊联系顾绍忠,让他将汪琛带走,问出幕后指使人。
夜已深了。
苏渊让华君彦和余梦潇回去,他一人留在医馆里过夜。
苏渊简单洗漱一下,找个针灸床躺下,发消息给林初墨,阐明事情办妥了,询问邓老的情况。
此时,北北和囡囡刚睡下。
林初墨在旁边铺了个褥子,正准备睡下时,见苏渊发来消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随手撩过耳边发丝,将手机调成静音,屏幕调暗一些,发消息道:“邓爷爷状态蛮好的,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气息一直在衰弱,我担心这么下去,邓爷爷撑不了多久。”
“这事儿我来解决。”
林初墨看着苏渊发来的消息,短短的字里行间,给她带来温暖,可更多的是担心。
叮――
苏渊刚关上手机,见林初墨发来消息:“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很担心你。”
苏渊发了一个求抱抱的表情,惹得林初墨发来白眼表情包。
苏渊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消息:“你给邓老做做思想工作,我自有分寸。”
“嗯,先不聊了,我担心北北和囡囡待会儿要醒,两个孩子还是很认床的,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沉,晚安。”
苏渊回了‘晚安’,放下手机,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眼神渐变冷厉。
回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一切,苏渊清楚意识到一件事,他与天庭之间立下一周时间,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
天庭若是这么好说话,也不会有诸如此类的事端。
所谓的一周,只是争取一些缓冲的时间,庞千南这类人是一定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