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闻言瞪大了眼眸,他竟然以为是她逃婚,可是她明明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个林子里了不是吗?而且她有试图寻找回去的路,但是她根本找不到出路,为何他认定了她是逃婚?
她想要跟她解释,可是无奈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就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无法发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心口的冰蚊针有关,又或者她之前动了真气,所以才会倒是失声了。
银白的月光下,他高大的身躯笼罩下一团阴暗,就仿若他此时给她的感觉,让她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去,却被他的手臂紧紧固定了身子,丝毫动弹不得,想要开口跟他说明真相,可是无奈除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想过要逃婚之外,她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望着莫逸风狠戾中带着受伤的眸光,她的呼吸仿若渐渐消逝,而她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影儿,就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了?”他轻轻覆上她的唇,缓缓辗转温柔之至,只有她心里知道,此时的他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撕碎了,因为他那只揽住她身子的手臂在不停地收紧,如同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腼。
她试图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不给她任何逃离的余地。
他拥着她颤抖的身子将她轻轻抵在她身后的竹子上,他的鼻尖与她相触着,明明是情意绵绵的动作,可是此时的他却让人从骨子里透着寒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夜是什么日子。”他淡淡勾唇轻阖着双眸问她揍。
再次与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一怔。
她当然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在柳毓璃见她之前,她还参杂着激动、喜悦、期盼和紧张的情愫,可是从他允许柳毓璃进来的那一刻,她的所有情愫都被打乱了。更何况,他为何那般肯定是她逃婚了,而不是柳毓璃设计代替了她的位置?难道直到现在他还只相信柳毓璃一人吗?
为了不让他误会,她抬手想要跟他比划说个清楚明白,可是他却不给她任何动弹的机会,见她要抬手,他以为她又想将他推开,便更用力地固定住了她的身子。
“好,你不说也没关系。”他带着危险的笑容缓声开口,“你不说我来说,今夜是我们的***一刻,既然你不喜欢我们的新房,我们就……就地圆房吧!”
若影闻言瞪大了双眸,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莫逸风,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从来都没有要逃婚,嫁给他是她求之不得之事,他又怎能这般对她?
就地圆房?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竟然准备在这里要了她!
再也顾不得其他,就在他要伸手解开她的衣带之时,她突然伸手给了他胸口一掌,可是他似乎早有防备,伸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也在她出手袭击他的那一刻,连他嘴角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还没放弃要逃走吗?”他微眯了双眸散发着浓浓的警告。
她不想伤他,可是此时的他被冲动笼罩住了理智,她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就在他质问她的那一刻,她灵活地将手腕从他手中脱离,而后一个回旋腿飞身朝另一侧走去。
哪怕是在另一处迷路,也好过在他不理智的时候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哪怕他们已经拜堂成亲是夫妻,她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情。
可是,她越是逃走就越是激怒已经被冲动的情愫所充斥的莫逸风,只是在若影从他手中逃离的那一刻,莫逸风也心头一怔,他见过她对当初的那些黑衣人动武,可是没想到她的身手竟是那般矫捷。
不过再矫捷又如何?她今夜不可能再从他手中逃脱。
两人几招过后,她终是败下阵来,她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知道她身后再次撞向竹竿退无可退,他才凑到她耳边道:“时间不多了,想必一会儿找你的人都来了,若是你想要让人现场观战,我倒也没什么意见。”
若影背脊一凉,抬眸朝他看去,她仿若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他的言语,他的神色,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像是她平日里认识的莫逸风。
一阵风吹过,周围的落叶被随风吹起,如霜的月色下,他那血红色的喜服格外耀眼,发顶的红绸带也被风带起,仿若谪仙,又仿若来自地狱。
看着他轻轻的解开她腰间的衣带,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伸手拼命地反抗,可他的力道之大根本是她无力所抗的。
直到他的唇在她的身子每一处留下印记,直到他的指尖在她身下流连,直到她没有出息地对他做出了反应,他的喘息也越发粗重起来。她身上的锦衣已经在她身上近乎半裸,而她的亵裤早已被他褪下,可是他自己却依旧衣衫整齐,只有某一处在被他轻轻扯下。
她恐慌地看着他,脚步想要朝后退去,可是背后就是主子,除了背脊被竹子印了更深的痕迹之外,她根本无路可退,而他的炙热也抵在她的身下,蓄势待发……
“影儿……”他轻吻着她的耳垂,低声呢喃。她以为他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是谁料下一刻他便贯穿了她的身子,痛得她几近窒息。
她被迫攀在他的肩头,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双肩,他在感觉到她的痛苦之时顿住了动作,可是下一刻他便托住她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让她靠在两根竹竿上双腿缠绕在他的腰间,而后便是永无止境的律动。
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撕裂了,他却是带着惩罚性地不停要着她,可是为何她在他的眼中竟是看到了伤痛?
不,痛的是她,一直都是她,从她心甘情愿要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痛的开始。只是她单纯地以为只要她努力,他就能将她牢牢记在心里,就能像千年后的他那样将她捧在手心。
她感觉自己好痛,好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到最后,他们又是谁会先放手?
翌日,天边渐白。
若影感觉整个人都像散了架,身子在不停地摇晃着,隐约觉得自己是在马车上,可是她已经无力睁开双眼,掀了掀眼帘后又沉沉睡去。
莫逸风静静地坐在她身侧,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沉睡的侧颜,他伸手轻轻捋着她的发丝,可是他的眉却始终紧蹙着,眼中寒芒未退。可是他的动作又是那般温柔,生怕自己吵醒了正沉睡中的若影。
眸光落向她的发簪,昨夜若不是看见这个发簪发出的夜光,他可能还不会想到她会在密林,更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她,若不是这个发簪,或许她已经逃出了帝都,又或者直接会死在那个密林。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额头便暴起了青筋。她当真是为了离开他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那时看见她拿着包袱用石头不停地在竹子上做记号,又因为无法逃离而灰心丧气,他就恨不得想要将她掐死。
他从何时起这般容易冲动了?这根本就不像他,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至极。可是她就是能触动他的每一根神经,只要想到她总是在想方设法离开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柳毓璃说强扭的瓜不甜,难道她当真这么讨厌留在他身边吗?
即使这样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人,是他的!
马车外,秦铭听不到马车内的动静,便只是静静地驾着马车。
从昨夜开始,整个三王府的人护卫和隐卫都去寻找若影的踪影,到后来连莫逸风都没了踪迹,最后没想到会在密林外看见了莫逸风的坐骑。而当他发现莫逸风和若影之时,竟然看见若影躺在莫逸风的怀中沉睡着,而莫逸风却是静静地徒手在给她绾发。
他和手下的护卫看着这样的情景都难以置信,而莫逸风分明知道了他们站在他身后,可是他还是帮若影继续细细地绾着发髻,就好像是一种宣誓,一种证明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的宣誓。
回过神后,秦铭立即让手下去安排马车,而后他也转身离开了密林,知道莫逸风抱着若影从密林中出来,又抱着她坐进了马车,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话。
到了三王府,若影依旧未醒,莫逸风抱着她顺着回廊朝月影阁而去,可眸光却始终涣散着。
三王府的下人们因为昨夜的事情今日都议论纷纷,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离奇失踪,而柳毓璃却被李代桃僵出现在洞房之中,究竟是若影不愿做侧王妃而逃离,还是她半夜被采花贼掳走了?若是牵着也就罢了,若是后者……这身为夫君的三王爷以后该如何自处?那样的侧王妃他还会要吗?
可是,当原本还在怀疑昨夜若影可能失贞于他人的下人们在看见莫逸风亲自抱着已绾了发髻的若影回来时顿时噤了声。
若是她昨夜失贞,身为三王爷的莫逸风怎么可能还会亲自抱她回来?而从若影的发髻看来,昨夜他们虽然没有在三王府圆房,可是事实证明他们已经在别处圆了房,虽然不合礼法,可是总好过洞房花烛之夜新娘子依旧是清白之身的好。若是那样,恐怕身为侧王妃的若影会在三王府难有立足之地了,别说三王府,就是在众王妃前也难以抬头做人了。
“爷,老天保佑,终于找到侧王妃了。”紫秋看见莫逸风带着若影一起回来时,差点就要对上天三跪九叩了,昨夜她还在自责,若是她不怕死地掀开那个红盖头证明自己的疑问,恐怕若影也不会被带走了。
莫逸风没有理会,只是径直抱着若影回到房中,而后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身上属于柳毓璃的衣服,他沉声吩咐道:“给侧王妃把身上的这套衣服换下送回柳府,等她醒了之后给她换上进宫的衣服。”
紫秋怔怔地张了张嘴,回过神后急忙转身走向衣橱。
“一会儿去吧马车内侧王妃的包袱取过来。”莫逸风一瞬不瞬地看着若影对紫秋道。
紫秋闻言立即照办,却见莫逸风极显疲惫,而他身上还是一身的喜服,便上前劝道:“爷还是回房休息一下吧。”
她话音刚落,莫逸风的一道寒芒便直直射去,她尚未知自己说错了何话,莫逸风便微眯了双眸反问:“回房?”
紫秋心头一颤,脑海中迅速翻转,这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把这衣服送回柳府去,爷在此好好休息。”
“滚!”莫逸风一声低斥,吓得紫秋连忙站起身瑟瑟发抖地退了出去。
她真是糊涂了,这是他和侧王妃的新房,她刚才竟然让他“回房”休息。而刚才他说让她把马车内侧王妃的包袱拿回来,分明就是承认了若影是趁着昨夜逃出了三王府,而并非是被歹徒掳走了。而她刚才的“回房”二字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也难怪他会如此气恼。
不过好在昨夜他们还是成了有名有实的夫妻,这样的话无论是三王府的人还是别的王室妻妾,都不会怀疑她的贞洁了。只是莫逸风的话便难免会落下一个笑柄,自己的侧王妃在新婚夜逃婚,恐怕此时也已经传到了玄帝的耳中。
思及此,紫秋还是难免担心稍后他们进宫面圣时玄帝会对他们一番苛责,又或者直接对若影动刑。看着手中属于柳毓璃的衣服,紫秋只觉得扎手又刺眼,将手中的衣服裹了裹,匆匆地朝柳府而去。
柳毓璃拿着紫秋送回来的衣服,心狠狠地被揪起。
物归原主?
她不知道莫逸风只是单纯地想要将衣服还给她,还是他已经在怀疑些什么,可是看见眼前的这件被若影穿过的衣服,她就会想到昨夜他竟然中了她的迷香还能在黑夜中分辨出她并非是若影的情景。他对若影的熟悉度远远超过了她心底所想,而他在失去若影时的反应也远远超乎了她所想,可是,她不甘心,十多年的相处,她怎会输给一个才与他相识不到一年的人?
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衣服便狠狠地剪了下去。
“毓璃,你在做什么?”柳蔚原本要找她询问昨夜之事,走到门口便看见她这幅模样,立刻紧走几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剪刀。
柳毓璃紧紧地攒着手中支离破碎的衣服眸光涣散:“他真的变心了,爹,我为什么会这么失败呢?”
柳蔚将剪刀递给一旁失魂落魄的春兰,长叹一声坐到她面前:“毓璃,你为什么这般死心眼呢?他真的是你想嫁的吗?”
“爹,十多年来,我和他是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以前对我那么好,只要是我想要的,他哪怕低声下气也会去向别人讨要来,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来了就一切都变了呢?”柳毓璃泪眼婆娑地望着柳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柳蔚拧了拧眉简直恨铁不成钢,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怎忍心她受了委屈?
“毓璃啊,那个莫逸风有什么好?四爷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若是你嫁给四爷的话,即使做了侧王妃又如何,四爷一定会对你全心全意的啊,更何况皇上对四爷是那般器重,将来必定是储君人选。”说到后面,柳蔚压低了声音,仿佛事情已成定局。
柳毓璃却是摇了摇头:“不会,三爷才是人中龙凤。”
“可是四爷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啊。爹希望你嫁给四爷的目的并非只是因为皇上器重四爷,更因为爹看得出来,四爷是真心对你好,你若嫁给他,将来一定不会吃亏的。”柳蔚苦口婆心好言相劝,只希望柳毓璃不要再执迷不悟。
柳毓璃却是蓦地起身走到门口,望着院内的那颗大树,想到了他们的幽情谷,那是属于他们的定情之处,在那里,有他们最美的誓言。
“爹,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是不会输的,我也会让所有想从我手里掠夺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柳蔚望着自己的独女,看着她眸中流露出来的狠戾,心却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