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身子终究是紧绷的,只到一半便有些难以继续,他抬眸朝她看去,却见她的脸上透着难受与疼痛的神色,即使再想继续,他终是不敢伤了她。
她的初次在他的愤怒伤得体无完肤,每每想起他的心口难免作痛。他自小都善于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一夜他却失控了。
粗粝的手掌在她的背脊游移,沁凉的薄唇自她的朱唇一路向下,吻过她的玉颈,吻过她的锁骨,直到她小巧却挺立的双峰。微微启唇轻舔慢舐,指腹来到他们交合之处耐心地轻抚柔压。
若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流动,身子的绵软仿若与周身的水一般,原本紧绷的弦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下瞬间瓦解,而她也在这一刻主动地迎合直到将他吞没。
一瞬间莫逸风的肌肉骤然绷紧,双手紧紧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紧贴,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腼。
两人的气息越发粗重,浴桶中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倾泻而出,可是他们谁也顾不得这些,皆沉浸在彼此的温柔与火热之中。
子时,夜深人静
莫逸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着外面的风声,睡意却久久未上身揍。
上次她腹痛真是因为胃疾?他始终有些怀疑,但是问过那大夫和太医,他们却言语一致,不由得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不过好在她现在已无大碍,他虽是满腹疑云但也松了一口气。
再过几个月便是她来到三王府一年之期,而他当初却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化得如此之快,原以为只是找到了一个慰藉,谁知这个慰藉却似乎成了主角。
“莫逸风,你到底怎么了?”
莫逸风闻言身子一僵,转眸望去,却见若影仍是蜷缩在他的身侧轻阖着双眸,浓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即使睡着了也好看至极。
原来她是在梦呓。
他侧过身提起被子将她裹住拥于身前,微微俯首将唇落在她的额头。
其实她心里一直想要知道,只是她清楚他不愿意说,所以就没有再问下去。她也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好,所以即使自己不适应也在努力地迎合着他。
她很好,真的很好。尽管他从来都不说,但是他心里明白,她是真的全心全意在待他,只是他从一开始便亏待着她。
可是,他又如何能告诉她,他这几日都在查她所说的柳毓璃会武功一事?查了几日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哪怕他派人去试探,可每一次柳毓璃发现刺客都吓得立刻大叫,没有一丝会武功的迹象,可是他却发现他还是相信若影所说的话。
究竟从何时起他信她更胜于信柳毓璃了?
他开始害怕,开始彷徨,开始不知所措。
信守承诺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是他立下威望的关键所在,可是他又怕自己将来的决定会伤到她,所以变得越发心烦气躁起来。然而每一次回到府中看到她的身影,他原本浮躁的心情便会渐渐平稳。
轻叹一声阖上双眸靠着她,在她的淡淡清香中他也渐渐入梦。
卯时
若影缓缓睁开了眼眸,感觉自己昨夜睡得极其安稳,半夜都未曾醒来过。转头看向一旁,莫逸风还在睡着,再看看时辰,离他上朝的时辰还有些距离。原本想要再阖眸睡去,却在合上双眸之际突然又睁开了眼。
转头再看向莫逸风,见他仍在沉睡着,她悄悄地坐起身,而后从床头爬到床尾。伸手从被褥下取出了昨日缝制好的一双足衣,一边看向莫逸风的反应,一边偷偷地掀起了他脚边的被褥。
当她将足衣套在他脚上之际,她感觉难掩心头的紧张与期待,只希望这足衣能与他的脚相配。
“穿上了!”若影惊喜地低呼,却又立刻捂住了口。
可是为时已晚,当她正要将第二只足衣套在他脚上之时,莫逸风开始渐渐醒了过来。昨夜睡得太晚,今早竟是在她有动静之时都他都没有醒来。
若影见状急忙将被褥盖在他脚上,一只手伸进去试图想要脱掉套在他脚上的足衣。
方才看了一下,她的绣工还真是见不得人,便想着让紫秋改良之后再送给他。
“在做什么?”莫逸风坐起身后伸手握住了她乱动的手。
“没、没什么,你怎么醒了?还是再睡一会儿吧。”她笑着支吾道。
莫逸风见她神色怪异,不由地动了动脚,发现脚上似乎套了东西,就在若影再要伸手之际,莫逸风突然掀开了被子。
“这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为之一怔,方才他还以为她在胡闹,谁知道她竟是在帮他穿足衣,而且这足衣分明并非是他平日所穿,莫非……
若影见他愣忡,抬手挠了挠后脑讪讪一笑:“这个……我随便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脚,就想帮你穿上去试试,没想到正合适,只是……好像不太好看。”
说到此处,若影难免失望,到底是没有做过针线活的,当真是比不得府中的那些丫头,与紫秋相比更是相差甚远。
莫逸风闻言错愕地看向她,未料她会给他缝制足衣,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知道他竟是傻傻地愣忡了半晌,直到若影伸手想要将其脱去,他这才按住了足衣开了口。
“一会儿穿一会儿脱,也不怕我受风寒。”他带着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听不出喜怒,却让若影有些茫然,而他却已经将穿了一半的足衣又套了上去,打量了一下两侧的水鸭子道,“丑是丑了点,但有胜于无。”
直到他穿戴整齐,她还在愣忡之中,所有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游移,却终是分不清他方才的那句话究竟是褒还是贬。
待莫逸风吩咐下人取来盥洗用品之时,转眸却见若影还坐在床上隔着鞋子看着他的脚,他不由暗暗一笑,转身坐到床边取来衣衫披在她身上。
“天气越发凉了,自己怎么也不注意着点,还跟个孩子似的。”他裹了裹她身上的衣衫道。
若影慢慢回过神来望向他道:“我可以跟你一起进宫吗?”
莫逸风一愣,问她:“进宫做什么?”
若影抿唇不语,脑海中全是他这几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即使在她面前带着浅笑,却终究未达眼底。可是她若是对他说她想要找玄帝,想必他是不会答应的,所幸想到了另一个人:“你从小便是桐妃娘娘带着,虽不是亲生却与亲生无异,你我成亲以来却从未去拜见过她,似乎于礼不合。”
莫逸风看着她有些惊讶,而后便是笑言:“你倒是想得周到。”语罢,他转头对紫秋吩咐道,“伺候侧王妃更衣。”
若影倒是没想到莫逸风会这般容易地答应了她,于是兴冲冲地起身更衣梳洗。可是当她走出门之际,一股寒风直灌入她的脖子,她冷得浑身一颤,竟是生出一股转身回房的***,然而下一刻双肩微微一重,转眸望去,莫逸风已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看起来今日还是会下雨,不如等天气晴好了再去也不迟。”莫逸风帮她裹了裹披风后言道。
若影却是扬眉一笑:“那你又是否能刮风下雨便不上朝呢?”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莫逸风轻斥一句,可是见她铁了心要今日入宫,便也没有阻止,让紫秋打包了些点心后一路上都是拉着她的手直到上了马车。
一进宫门,只听马蹄声越靠越近,直到马车边才放慢了速度,若影好奇地打开帘子朝外看去,见到来人顿时一惊。而对方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也显然一愣,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二哥!好巧。”若影趴在窗子口朝他喊了一声。
原本在正在假寐中的莫逸风听到若影的一声叫唤后缓缓睁开了眼眸,透过若影打开的帘子,果然看见了莫逸谨的朝服和他的坐骑。
莫逸谨闻言眼眸一笑:“果然是有缘,难得与三弟并行上朝,却不料你也在,莫不是连上朝三弟都要你陪着才安心?这般如胶似漆,可真是让二哥羡慕了。”
若影敛住笑容扯了扯唇,早知道他在宫中都没个正经,她便权当没看见他了。
而在这时,另一匹骏马也赶了上来与莫逸谨并驾齐驱。
“二哥三哥好早,我若是不快些赶过来,怕是又要被父皇训斥了。”说话的正是莫逸萧,虽然这般说着,可是他的神色却是得意至极。的确他也有得意的资本,玄帝一向重视莫逸萧,所以若是他晚些上朝必定会遭到玄帝的训斥,而那训斥之中却带着浓浓的父爱,这是旁人都羡慕不得的。
“四弟文武兼备且深受父皇器重,我与三弟自是比不得的,故而只能将勤补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莫逸谨笑言。
而莫逸谨的一番话除了引来了莫逸萧的得意之气更甚了几分之外也引来了若影的惊愕之色,想不到平日里桀骜不驯的莫逸谨在关键时刻说话竟是这般玲珑,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若影一看到莫逸萧的脸,便心生厌恶起来,冷哼一声甩下了帘子不再搭话。
景仁宫
桐妃看到若影前来有些错愕,急忙命人多备了暖炉招待她坐在暖炉前烤火。
“朝阳国在秋末之时天气便会骤凉,你这孩子也不多穿一些,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桐妃接过宫女递来的热茶先递给了若影。
若影脱了披风后急忙接过手,而后却是有些难为情:“原本是要来给母妃请安的,却不曾想给您添麻烦了。”
桐妃弯眸一笑:“本宫正愁近日没人作陪,也不知道柔儿那丫头都在忙些什么,自从老三与你成亲之后她便没有再出现过,今日你能来本宫高兴都来不及,说什么添麻烦。”
“柔儿?”若影不由自主地拧了拧眉问,总感觉有些她不想要发生的事情却会在她始料未及之时发生着。
桐妃闻言饮茶的动作骤然一顿,抬眸看向若影之时眸中带着闪烁,方才一时失言,当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圆回话来。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她尴尬地将茶杯放在手中后问道,“你肚子饿不饿?上朝时辰早怕是你还没用过早膳吧?”
若影摇了摇头:“三爷让人打包了点心,我在车上已经吃过了。”
桐妃一怔,而后笑着感叹:“老三那孩子,何时对女儿家这般细心了?看来成了亲的人到底学会了体贴人啊!”
若影听得出桐妃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可是她心头的疑问若是不解开,怕是回去也寝食难安了。思虑半晌,终是咬牙问出了口:“母妃指的是文硕郡主吧?”
桐妃笑容一敛,抬眸试探地看向她,却听她又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文硕郡主时常陪伴着将三爷从小带到大的母妃吧?”
“你……”桐妃原是错愕不已,可是而后一想,便低眸沉沉一笑,“果然是老三的人,这智慧也过于常人。”
若影弯唇轻笑:“我不过是猜测罢了哪里来的智慧,倒是愚钝极了。只是听母妃叫她‘柔儿’,而后又不愿与我说出她是何人,似乎怕我知道后会不高兴,而作为女人来说能让自己不高兴的无非是喜欢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或者丈夫喜欢的其他女人,所以名字里又有个柔字的除了文硕郡主阚静柔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了。”
桐妃愣忡顷刻之后终是再次低笑而起:“你这丫头,还说自己愚钝,分明就是一个鬼灵精。”伸手将茶杯递给一旁的宫女,又接过宫女递来的暖手袋,继而又道,“柔儿那丫头之前倒是常来,毕竟她已无双亲孤身一人,自从被封了郡主之后便常来我宫中走动,也算是与我作伴。”
“那文硕郡主是阚将军的遗孤,皇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封她为郡主的?”若影接过暖手袋后像是闲话家常地与桐妃聊了起来,可是说话间却时不时注意着桐妃的表情变化。
事实上阚静柔早已告诉她,她之所以被封了郡主并非是因为阚将军,而是因为莫逸风,今日再问桐妃,无非是想要看看她对她是否会说实话,若是她没有说实话,那么后面的一些疑问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桐妃似乎又在沉思着究竟要不要实言相告,然而在看见若影盈盈的眸光之际,她终是轻叹一声道出了真相:“事实并非如此,柔儿之所以被封为郡主皆是因为风儿。”
若影眸光微微一闪,而后却道:“哦?为何是因为三爷?”
桐妃再次静默,望着眼前的暖炉良久,方轻叹一声继续言道:“说起来柔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从阚将军为国捐躯之后柔儿便孤身一人在府中,虽然皇上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可以说是此生衣食无忧,可终究还是少了亲人在一旁嘘寒问暖。一日柔儿带着丫头出门,不料遇到了居心叵测之人将其迷晕了欲带入青楼之中,却被下朝后的风儿撞见了,便将其救了下来,待柔儿醒来之后见房中正与大夫交谈着的竟是久仰大名的三王爷,而且得知是他将她救了下来,她便芳心暗许。”
若影听着心里难免吃味,没想到莫逸风竟是这般爱做英雄救美之事。
而桐妃的话还在继续:“一日风儿领命出征,正巧经过阚府,柔儿为了能有机会与风儿相见,便提前买通了一个士兵加入了出征队伍之中。风儿自是没有发现柔儿在行军队伍之中,也不知道柔儿一直在旁保护着他,而有一次柔儿出现在风儿的帐外之时终是被风儿识穿了身份,得知柔儿是为了与他能日日相见才女扮男装来到军营之中,风儿立即遣她回去,也下令军中将士全盘搜查,以防再有人鱼目混珠。”
“难不成到最后文硕郡主根本没有回去?还是三爷准许她留下了?”若影心底越发酸了起来。
桐妃却是摇了摇头:“不,风儿一向公私分明,容不得半丝违反军纪,只是柔儿也是倔强性子,要求陪他打完下一场仗便离开,否则她会当场自尽。”
若影听闻此言不由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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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在感情的世界爱得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