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别欺人太甚!”张文山怒喝。
叫做钱宁的少女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艳丽的脸庞上满是嘲讽的笑容。她手中握着一柄沁了马尾草汁的灵兽皮鞭,右手一挥就将张文山他们的摊子掀翻:“欺人太甚?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是这样,还是这样?”
掀翻摊子还不罢休,又扬鞭要抽闵静宝,闵静宝吓得倒退一步,却因为四肢笨拙将绊倒。围着他们的少年少女顿时发出一阵大笑:“瞧这丫头笨拙的样子,庆云派的徒弟原来是这样的!”
张文山立马作势要去扶闵静宝,不料钱宁的鞭子“唰”地一下就挥到他跟前,张文山气的立刻抓住鞭子,暗暗运灵力和对方较劲。
有好事之人立刻鼓掌,笑着出主意:“宁宁,我们直接打上庆云派得了,到时候你来做掌门,让这张文山磕头给你做徒弟!”
钱宁听了顿时笑开,手中同样暗自运起灵力,嘴上依旧不饶人:“还要这个小丫头给我做婢女!”
原本跟着她的少男少女听了立刻欢呼起来,见钱宁和张文山借着手中的鞭子施展灵力较劲,因为灵兽皮很好的传导性,鞭子上霎时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光交错。他们骨子里的热血也被这阵电光闪烁激发,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准备加入战局。
“钱宁,我还是如当初所言,再也不会修炼更不会加入什么庆云派。你如果要找我的麻烦随便,但是不要牵连到帮人身上。”张文山不怕和这些人交手,但若伤着了闵静宝他可不好交代。
闵静宝悄悄摸起原本用来垫桌脚的板砖,准备趁人不备就敲谁一下。
眼见局势一触即发,恰巧这个时候街道的上空响起三次钟声,钟声洪亮绵长,是官府用来提醒百姓夜已深早日回家休息的信号。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集市,顿时犹如褪去的潮水般安静下来,商户快速地收拾东西离开,行人井然有序地拿着才购买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只有闵静宝他们这边还在僵持着,做最后巡逻检查的捕快朝这边走来,大声呵斥这群年轻人:“怎么回事,没听到钟声吗?赶紧回家去,再不走全部抓到府衙里去!”
有胆小的在钱宁身后提醒:“宁宁,师傅最近心情不好,若是知道我们在外面惹事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他所说的师傅也就是钱宁的父亲钱祥,经营着钱家庄,也收徒教习法术但不是正规门派。就算不是正规门派,也足够镇上的居民高看钱家一眼,有眼尖的捕快立刻就看到一身红衣的钱宁和她对面的张文山,劝和道:“钱小姐,这毕竟是在集市上,若是你们打起来波及到无辜的凡人可不好办了。”
钱宁可不在乎是不是会波及到凡人,正欲施展其他术法,捕快又赶紧补充道:“我刚刚看见钱老爷的仙架经过玉带河,怕是马上就要到家了吧!”
还是钱祥对钱宁有威慑力,钱宁听了不甘心地将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带着一众少男少女呼啦啦地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对张文山发话:“张文山,别以为有庆云派给你做靠山就万事大吉,我总有一天还会来找你的。”
捕快见钱宁终于走了,才上前宽慰张文山:“钱家庄家大业大,你便忍忍吧,下次不要这样和钱大小姐正面起冲突。”
这位捕快乃是张妈的同乡,算是看着张文山长大的,知道钱宁总是找他麻烦,但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他们普通平头百姓有没有法力傍身自然只有忍者。张文山虽然知道对方也是一片好意,但是却实在无法苟同这种做法,他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闵静宝:“抱歉,她本来是针对我的,却牵连了你和庆云派。”
闵静宝不介意摆摆手,只是八卦他和钱宁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道:“你和这个钱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本留下来帮他们收拾摊子的捕快听了,在一旁多嘴:“小仙童不知道吧,文山原本是钱家庄的弟子。文山天分高,修炼速度也快,原本很得钱老爷的喜欢,钱老爷时常对外夸赞这个弟子有天分又勤奋。钱宁作为钱老爷的女儿,一直被拿来做对比,本来就和他不对付,哪里想到这小子突然有一天说不修炼了,直接从钱家庄搬了出来。从那以后钱小姐见到他就更要刁难一番,我们镇上的人都习惯了。”
“好了,谢谢叔帮我收拾东西,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张文山打断捕快,提起东西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现闵静宝没有跟上,回头发现居然还在原地跟捕快说着什么,他不由感到心里烦躁,喊她:“闵静宝你还走不走,我不等你了哈!”
“欸,来了!”闵静宝微笑着和捕快道别,小跑着追上张文山。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用好奇的眼神瞟一眼他。
张文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最终无奈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闵静宝立刻问出心里的问题:“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修炼的呢?”明明所有人都说他很有天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不是更加应该抓紧时间修炼突破境界吗?
张文山早就猜到她要问这个,这个问题在他从钱家庄回来的时候,他的母亲也问过相同的问题,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娘,这个以修仙为尊的世道是不对的,人生在世,也不是只有修炼这一条道路。为什么有灵根的人就能获得一切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有人对他阿谀奉承,而没有灵根的人却卑贱如尘,什么都没有做但但只是活着都那么艰难,娘,这样是不对的!”
当时娘是怎么回复他呢?一个响亮的巴掌。张妈无法理解,原本可以做人上人的儿子放弃绝佳的机会要去做什么敲醒世人的敲钟人,她宁愿相信张文山是吃不了修炼的苦而逃避也不是与这世道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