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看着眼前混着汗渍的两毛钱,雒文文心酸极了,匆忙低着头拿起碗筷巴拉着面条忘嘴里塞:
“姐,不用了,我这都没事了,你也赶紧吃饭了,都凉了”
“好,都吃,一起吃,这难得能吃上混着白面的面条,可香哩”雒彩彩抓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吸溜着苗条,吃的是狼吞虎咽。
雒文文吃着眼前这清水煮过的面条,看着雒彩彩仿佛吃着人间美味的样子,心底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和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姐,我吃不上了,给你点吧”看着雒彩彩三两下吃的干净的碗底,雒文文看着碗中还剩大半的面条,忍不住出声道。
“别瞎说,好好吃饭,你身子虚,得好好补补”雒彩彩想都没想,立马出口反对,一脸不赞成的样子。
“那鸡蛋汤咱俩一人一半吧,我这实在是吃不了这么多”雒文文见此,只好将鸡蛋汤倒给雒彩彩一半。雒彩彩来不及伸手阻止,望着眼前碗中的鸡蛋汤,十分感动。
“可是,这是妈给你补身子喝的”雒彩彩有些犹豫道。自己也好久没有尝过鸡蛋是什么味道了,除了过年,能吃到一两个,平时鸡蛋都是吃不到的美味。雒彩彩望着眼前的鸡蛋汤,用力吞了吞喉咙里的唾液。
靠着一碗鸡蛋汤就能补好身子?雒文文默默看了看自己麻杆似的矮小瘦弱身躯,和眼前同样骨瘦如柴的雒彩彩,深感工程远大,如今这没吃没喝的,何时才能养出个健康一点的身体呢。
“我都饱了,喝不下了,我不告诉咱妈,她一准不知道”雒文文打起精神,安抚着惴惴不安的雒彩彩。
看着眼前的三姐,连喝碗普普通通的鸡蛋汤都可望不可求,雒文文更是深深感受到这年代的贫瘠,以及这上苍对自己充满的深深恶意,怎么就让自己落到这个年代了。
在雒文文的再三劝阻之下,雒彩彩还是喝了那半碗鸡蛋汤。看着雒彩彩小口品尝着鸡蛋汤的样子,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珍稀佳肴一样,雒文文默默低着头,小心喝起自己碗中的鸡蛋汤。这年代粮食何其珍贵,这家境又是如此贫穷,等喝了眼前这碗鸡蛋汤之后,下顿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得好好珍惜这病号的福利啊,雒文文心里感慨道。
等吃完饭之后,雒文文就被雒彩彩打发去炕上躺着,要她再好好歇着,自己则是拿着碗筷去厨房洗刷。
雒文文在炕上都躺了三天了,这会儿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躺着,等雒彩彩一出去,就悄摸个顺着门边溜了出去。
毕竟来了三天了,自己这还没出过院门,这外面是什么的情况,自己也不清楚,得先摸摸情况,自己也好想点法子,提高现在的生活质量不是,雒文文边走边想道,正准备伸手拉开院门。
这一走神儿,就跟推门而进的雒小弟撞了个满怀。
前面忘提了,这雒家老二雒卫国,娶妻刘氏,生了四个女儿,两个儿子,老大到老四都是闺女。这老三雒彩彩,老四雒家幺妹雒文文,说来也巧,这雒文文和原身名字竟然都是一样的,都叫雒文文,似乎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安排自己来改变这一家人的命运。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要说到这原身雒幺妹本身的故事线是这样的。
原书中写道,雒幺妹一家,本就不受雒老头重视,雒卫国本人只知道埋头苦干,下力气干活,做事不知灵活变通,加上这孩子是兄弟中最多的,所以这家境也是最穷的。
在雒卫国娶妻刘玉花之后,一连接三生的都是丫头,这让本就是重男轻女的雒老头和雒母对雒卫国夫妻俩更是没好声了。就连刘玉花生孩子做月子,都没人来搭把手,幸亏,刘玉花娘家妈实在是心疼自家闺女,过来照顾了几天。要不是家里事多,脱不开身,刘家姥娘真心想给自家闺女伺候完月子再回去,可是这家里老老小小都等着自家回去做饭洗衣干活了,能匀出三五天时间,已经给儿媳说了不少好话了。
再说,那个年代,也没有娘家妈给伺候月子的风俗,都是婆家管的。为此,刘玉花是不知掉了几缸的眼泪,这都是在亲妈好说歹说的劝阻之下,不然更是有的哭呢。直到现如今,只要是一想起自家婆母,自家六个孩子,一天月子都没有伺候过,刘玉花想起这事儿,就心酸委屈不已。前头生的是丫头,家里不重视,不给伺候月子,可是后来生了儿子,婆母也是照样撒手不管,一说起这事,刘玉花就气愤。幸亏生儿子的时候,大丫头已经大些了,能帮着烧水做饭,洗尿布。
原书中,这家人命都不怎么好,大丫嫁给几十里山外的柳家村,大丫的命运也是最悲惨的,嫁的丈夫风流成性,和十里八乡的不少女人都关系暧昧,而且脾气暴躁,再加上尖酸刻薄的婆母在一旁的挑拨离间,常年遭受着丈夫的叱骂毒打。有一天在挨过丈夫毒打之后,深感绝望,喝了整整一瓶敌敌畏,正好家里没人,孩子们去上学了,丈夫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没人第一时间发现送到医院,就这样白白送掉了性命。而且死后好几天都没人发现,是大儿子周六放假回来才发现的,为此,家中的孩子,尤其是两个女儿都十分痛恨自己亲生父亲,让他们小小的年级就没有了母亲。
二丫的命也不怎么好,嫁人的地方离大丫倒是不远,只是自己都自顾不暇,大女儿养到十几岁的时候就生了白血病,家里没钱给看病,就那么活生生的拖死了。自那之后,二丫的脑袋就有些不清楚了,时而疯疯癫癫,时而如正常人般。疯起来是谁都打,谁都破口大骂,家人只能用麻绳将她牢牢的捆绑在炕上。
三丫头,也就是雒彩彩,家里给雒小弟换了亲,嫁给了临乡王家的二儿子,王家的小闺女嫁了过来,给雒小弟做了媳妇。这是为什么呢,原因有二,一自然是因为穷,拿不出彩礼钱来,二是因为这雒小弟自身和常人有所不同,一条腿是瘸的。雒小弟小时候调皮贪玩,一条腿摔断过,当时医疗条件有限,家里也没有钱,让赤脚大夫给正的骨,没成想当时没有给正好,后来受伤膝盖就比另一条腿矮一截,走起路上一瘸一拐的。
本来家里的境况就不好,就是雒小弟正常的话,举全家之力,也不一定能给雒小弟说上媳妇,更别提摔断腿之后,瘸了的雒小弟了,对于能娶上媳妇,更是难上加难。这不雒卫国和刘玉花实在是没有了法子,才决定拿家里的三丫头换亲给雒小弟。
话说这换亲的人选为何不是雒小妹,不是其他人,而是三丫雒彩彩呢。
大丫,二丫,跟雒小弟差着岁数有点大,等雒小弟长大,那俩丫头也早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所以合适人选就只能从三丫和幺妹中选了。为啥不是跟雒小弟年龄相差不大的雒幺妹成为换亲人选呢,是因为从小,家里就给雒幺妹订了娃娃亲。
这说来话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此话暂且先按下不论,待后面,一一述来。
这样,没有娃娃亲在身,又跟雒小弟相差岁数不太大的雒三妹,雒彩彩也就成为了换亲的不二人选。雒彩彩本人对于换亲也是赞同不已,因为那个年代,质朴单纯的农家女孩在周边人身传言教的影响下,骨子里都深刻着重男轻女思想。不光是父母家人,就连自己也认为,给家里的兄弟娶媳妇是顶顶重要的大事,不然,兄弟娶不上媳妇,传不了宗,接不了代,爹妈死后都闭不上眼。
只是可惜的是,雒彩彩换了亲后,命也是不怎么好,后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