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走走啊,正能量一点好吗?”妈妈在我耳边不停叨叨,我知道她烦我。
我拖着书包装模装样地出门,顺手拿走爸爸藏在玄关处的私房钱。
晚风吹起我鬓角的头发,妈妈花半小时打造发型它轻轻一吹就没了。
公交站台边站着三两路人,站牌早就没了本身的样子。广告贴满白墙,垃圾袋混杂落叶满大街飘。
我叼着根糖走在这烦人的街上。太阳早就溺死在西边山头,取而代之的是表面洁白无瑕的月亮。
“小小!”
少年骑着自行车停在我面前。
“生病了吗?这几天怎么没去学校?”
阿西吧。
“嗯。”我装作没事。
“感冒了?”他抬手就要摸我额头。
我下意识躲开:“没有。”
“不开心吗?”
他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但是我好烦。
“哈哈哈哈哈我装的你还真信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噗,你真的吓到我了。”他抬手揉了把我的头。“周末要出去玩吗?”
玩你娘个大头鬼。
“可以啊。”我拍开他的猪蹄子。
“那我先走了,周末见。”
最好别。
月光照在他身上,从我这个角度看颇有一种奔向星空的感觉。
我咬碎糖,奶香味在嘴里晕开。
如果我没事,现在会在干嘛?和他一起打闹着回家,然后缠着他要作业答案,闹到很晚再一脚把他踹回他自己家。反正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余温――”我拖着嗓子喊他。
“怎么了?”他回头看我。
天已经黑透了,他离的很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周末见――”
“好――”
我游荡在没多少人的街头,时针滴答滴答走到“十一”面前。不出意外爸妈已经急疯了。但我不急。
我从小和别人不同,大概是因为我有病。我心脏上有点问题。别人求生,我求死。
“看见我们家小小了吗?”
“怎么不接电话。”
“余温!余温你在家吗?”
“怎么了阿姨?”余温踩着拖鞋睡眼朦胧,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
“看见小小了吗?”
“小小怎么了?没回来吗?”余温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转头看着客厅的钟,指针已经过了一点。
“阿姨您别急,我去找。”余温越过小小妈,穿着睡衣就跑出去。拖鞋哒哒哒的踩踏声在楼道里回传。
在Y市,一月的夜晚已经可以到达零下几度了。月亮在空中格外明亮,黑色的树枝与冷色系的月光显得街道都是阴森的。
在一大堆墓碑里,乌鸦站在枝头。我手里带着路边的野花,与地下的亡灵谈论生命的意义。
这里葬着我的挚友。
墓碑上写着:这是一个叫做张星星的姑娘,在青春的约会中走丢在另一个世界。
那是她自己题的词,在遗书中她交代了所有。
“活下去,这是约定。”
她的遗嘱被我埋在樱花树下。
风吹动墓园旁的白桦林,沙啦沙啦的声响盖住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余温坐在我旁边。
“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是你的生日。”他在睡衣上摸了半天,愣了。
“你不冷吗?”我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与薄得像纸的卡通睡衣。
“不好意思我忘拿了...”眉头一皱,小嘴一嘟,他满脸委屈。
“什么?”
“生日礼物...”
“你记这干啥?我妈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再过一天就是她大女儿的祭日。
余温又愣住了。
过了很久,他一把把我摁在怀里。肥皂的味道扑面而来。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脖颈处蹭来蹭去:“张小小,你好讨厌。”
平时很苏的嗓音现在略带哭腔,他哭了。
...一个大老爷们在我怀里哭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别哭?”我试探性说了句话。
“你能不能别这样折腾我。”
阿西吧,谁折腾谁啊。
“怎...怎么了嘛?”我又试探性出口。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从我肩上抬起头。我盯着他的眼睛,该说不说这个男孩长得很好看。棕色的瞳孔里是我的倒影,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玫瑰金镜框,标准的动漫脸。
这张标准动漫脸突然向我靠近,手从我的背慢慢转移到我的腰上。
“我草你干...”剩下的话被他堵在嘴里。他生疏的描摹着我的唇形。
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告诉我他亲了好久。不知道他什么感觉反正我快喘不过气了。
推又推不开,我就报复性的咬了口他的唇。
“嘶...”
“冷静了?”我用袖子擦掉我们俩的口水。
他早就没了刚才哭哭唧唧的小姑娘样儿,舌头在自己嘴边舔了一圈。随即又将我扑倒在地:“我说没有,还能再亲一下吗?”
一米八的个头全部压在我身上:“哥...哥我未成年,三...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还不是因为某人明明知道我宝贝她,还一个劲欺负我心尖尖儿上的人。”他虽然满不在乎的回答,但还是从我身上起来。翻个身躺在我旁边。
“余温。”
“嗯?”
“你知不知道这是墓园,不是你家床。”
“知道啊。这个角度看星星真的很别致啊。”
“我说,你能别犯二吗?”
“那你能别大半夜来墓园吗?”他反问。
“这有关系吗?”
“如果你没在这儿,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