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你是最心狠的女人
梦中,他的身影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母亲带着她另组了家庭,生下了妹妹,于是她就变成了多余。
当那边一家三口在为妹妹庆祝生日的时候,她就像个局外人似的。
她小小的身子在梦中蜷缩成了一团,不断地哽咽哭泣,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残破的洋娃娃,这个洋娃娃,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就像是她的“宝宝”,她的家人。
那时候的她,在想什么呢?
对了,是在想着,如果将来,她可以有自己的宝宝,那么她一定会对这个宝宝很好很好,会好好的保护这个宝宝的,不会让宝宝受欺负被冷落的!
可是现在,她却反而要成为刽子手,去剥夺这个孩子活下来的可能!
突然,小女孩的身影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那个小小的,看上去软软嫩嫩的小婴儿,在不停地嚎啕大哭着,就像是在控诉着什么似的!
“啊!”温心悦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一抹脸颊,尽是泪水。
刚才,果然是做梦,而梦中的小婴儿……会是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吗?
只是随即,她暗斥着自己想多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根本就还没成形呢!
那只是梦而已!
只是,梦中的自己和纪泽行,却是那么的鲜明!
鲜明得就像是烙印在了她的灵魂中似的。
真的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吗?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也许她这一生,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也许纪泽行将来,还会有很多的孩子,可是她不会了吧……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她不以为自己将来还可以再结婚生子!
那么……这个孩子,以后也会是她唯一的亲人吧。
如果就这样把这个孩子打掉的话,将来她可会后悔?
梦中所听到的婴儿的啼哭声,此刻仿佛一直环绕在她的耳边,那么地声嘶力竭!
明明,曾经她发过誓,若是将来有孩子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爱这个孩子,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她的宝贝的啊!
可是现在,她又在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温心悦猛地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薄被,走下了床,匆匆朝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她想要去找医生,想要去说,她不做这个手术了,她……她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纵然生下这个孩子,亦代表着会和纪泽行更加牵扯不清,但是她还是舍弃不了这个孩子!
正当她快要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时,突然有“叮咚”的声音响起,走廊一侧的电梯门蓦地打开,而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赫然是纪泽行。
温心悦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纪泽行!
此刻,纪泽行的脸上,尽是一片冷凝,看着她的眸色,深沉得可怕,让她升起着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直觉在告诉着她,此刻的纪泽行是危险的,是不能靠近的!
他一步步地朝着她走过来,而她,想要往后退,想要逃开,但是双腿却有些发软,脚更像是被他的目光所定住了似的,无法挪动分毫。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跟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她浑身寒毛骤然竖起。
“温心悦,原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心狠啊,这个孩子,你就这样容不下吗?”
冰冷的声音,刺痛着她的耳膜,心脏如擂鼓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胸而出。
她瞪大眼睛,满眼震惊地看着他。
孩子……他知道了孩子的事了吗?
“怎么,你觉得这种事情,你可以瞒我多久?还是说,当明天你做了流产手术后,这件事就像从来都不曾发生过?而这个孩子,也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他的手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颚,厉声质问道。
他恨,恨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绝情!
她有了身孕,却选择瞒着他决定要流产!
她可知道,她又一次地让他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当元海把查来的信息告知他的时候,当他听到他怀孕的事后,那一瞬间,他是喜悦的,虽然到底在喜悦着什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可是他是真的高兴!
但是下一刻,元海又说,她来医院,是要进行流产手术,而且手术就定在明天早上的8点!
他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冰凉彻骨!
只是那么短短的时间,却让他像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而这一切,却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打算要把她从他的心中彻底的剔除了,但是为什么,他的心绪还是会因为她,而起伏如此之大呢?
她只觉得下巴处传来一阵疼痛,就像是整个下颚骨都要被他给掐碎了似的,“痛,纪泽行……你、你放手……”
他冷冷的盯着她,“像你这种女人,就该更痛一些。”
她的身子颤了颤,原来,有时候言语,比锋利的剑,更会让人觉得疼痛。
就在这时,电梯又一次“叮咚”响起,电梯的门再度打开,有人从电梯里出来,在看到纪泽行和温心悦后,奇怪地朝着他们望来。
而纪泽行原本捏着温心悦的手,也随之一松。
温心悦正想要松一口气,下一刻,她整个人却被纪泽行给直接带进了电梯中。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手。
但是他的手指,却如同钢筋似的,怎么都挣不开。
“元海,你去找她的主治医生,把她预约的手术取消了!然后办理好出院手续。”纪泽行吩咐着还站在电梯外的属下。
“是。”元海应着。
电梯的门,缓缓地关上。
温心悦不敢置信地看着纪泽行,“你……你这是干嘛?”
他冷冷地睨看着她,“这个孩子,我也有份,所以不是你想要打掉,就能够打掉的。”
“那么你是不想要我打掉这个孩子?”温心悦问道。
纪泽行薄唇紧抿,一时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手腕的五指,更紧了几分。
温心悦吃痛,死死咬着唇瓣,才没让痛呼声从她的口中出来。
现在,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吧,她原本是想要取消明天的手术,想要逃离莞城,去一个没有纪泽行所在的城市,隐姓埋名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是现在,纪泽行却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