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庭信步的走上前,声音温雅,“等我?”
曲槐安诚实的点头,“管家睡了,我……就有事找你。”
什么有事,不过是找个借口见自己罢了。
谢庭西走进屋子里,单手扯了下领带,又将外套脱下递给她。
曲槐安没做过,愣了一下才接过来,转身挂在衣架上,然后想起管家的叮嘱,去厨房将保温的参茶端过来递给他。
谢庭西累了一天,此刻在家里就放松下来,坐姿慵懒,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
“谢先生,你的参茶。”
谢庭西抬头看了她一眼才接过参茶,“谢谢。”
“不客气。”曲槐安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递给他,“谢先生,这是你给我垫付的医药费,还有真的很感谢你送我去医院。”
她非常真诚的感谢他,微微鞠躬表达谢意。
谢庭西看到她递过来的钱,倒是没有客气的接过来放口袋里,“医药费我收下了,但是你的谢意,似乎还不够有诚意。”
“嗯?”曲槐安眨眼,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谢礼?”
谢庭西慢悠悠的喝着参茶,菲唇噙着笑意,“你这样说是觉得挟恩图报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曲槐安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谢庭西喝完参茶,将杯子放下,抬头看她,“你真的想感谢我?”
曲槐安心里不想,但还是要点头,“嗯。”
谢庭西拍下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
曲槐安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谢先生,我……”
“坐过来。”他再次开口,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曲槐安紧张的捏了下衣角,还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只是没有靠的很近,还是保持了一拳头的距离。
谢庭西将她的局促不安收尽眼底,眼底的笑意愈浓,温声问:“感冒好一些了?”
曲槐安点头,“好很多了。”
“那就好。”
曲槐安刚想谢谢他的关心,只见男人忽然俯身凑近。
她想都没想抬手就挡住了自己的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萦满惊讶和无辜的盯着他看。
谢庭西倒是没想到她会有防备,没有生气,也没有后撤,而是低头唇瓣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
被他唇瓣碰过的地方,肌肤像是有火在燃烧,泛起了粉色。
“谢、谢先生……”曲槐安又开始结巴了,卷翘的睫毛疯狂的在颤抖。
又或者是在悸动着什么。
谢庭西眼底划过戏谑,曲槐安就感觉手背湿漉漉的触觉,一阵酥麻从掌心一路窜进心底,几乎整个身子都跟着酥麻起来。
她吓得放下手,然而这就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温热的大掌搂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但没有过份的侵略,只是蜻蜓点水一下就松开了。
“这份谢礼我收下了。”他性感的薄唇翕动,嘴角漾着笑意,“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早点休息。要是想见我,明天我会早点回来。”
“我……”曲槐安想说自己没有,忽然有声音打断暧昧的气氛。
“你们在干什么?”
谁也没想到早就睡着的谢予慕会醒过来,更没想到会被他看到这一幕。
曲槐安莫名的心虚,立即从沙发站起来,反观某人面色沉静,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眼底甚至划过一丝看好戏的态度。
被慕慕看到了,倒是想看看她怎么摆平这个小祖宗!
“慕慕,我……”
谢予慕不等她说完,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楼上跑。
曲槐安也来不及看谢庭西是什么表情,跟着谢予慕上楼。
谢予慕将她拉进房间,从床底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就是各种各样的红包,每一个红包都是鼓鼓的。
“曲姐姐,这些都给你,你别跟谢坏蛋在一起,好不好?”
曲槐安看着他抱着的盒子里,里面装的都是他的宝贝,他竟然舍得拿出来送给自己。”
“慕慕,我不要你的红包,你误会了,我和……”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予慕又说,“你别看谢坏蛋长的人模人样,其实他可坏了!坏到姥姥家的那种!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后会伤心的,很伤心很伤心的。”
曲槐安:“……”
好像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蹲下身子,将谢予慕怀里的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摸了摸他的头,缓慢的语气解释,“慕慕,我和谢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感谢他送我去医院,就像外国人喜欢亲脸那样。”
谢予慕盯着她看,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真的,我不喜欢你爸爸。”曲槐安再次开口,“他永远是你爸爸,也是你妈妈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谢予慕桀骜的哼了一声,“我妈妈才不要这个坏蛋!妈妈每次提到他都会伤心,妈妈还说我爸爸早就死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爸爸。”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妈妈为这个人伤心,哪怕到死都不愿意让自己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
她轻叹一口气,“慕慕,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不明白。你妈妈提到他会伤心是因为还爱着他,她说他死了也是气话。”
“是吗?”他满脸的狐疑。
曲槐安点头,“要是不爱了就会把他当成陌生人,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在意,自然也就不会伤心了。”
谢予慕垂眸,咬着唇瓣不说话。
曲槐安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谢予慕侧头看她,“曲姐姐,你真的不会喜欢那个坏蛋?”
曲槐安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只喜欢慕慕,也最喜欢慕慕。”
谢予慕听完放心了很多,拉着她的手说,“曲姐姐,你等着,等我长大保护你。”
“好。”曲槐安露出浅显的笑容,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我陪着你。”
谢予慕到底是小孩子,没过多久困意来袭,很快就睡着了。
曲槐安为他掖了掖被角,微微侧头时看到虚掩的门口似乎有人影闪过。
低垂的长睫下,眸光深沉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