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师跟我说那个钢琴手不来我们这边了，她去了我们的对手那边。”
越说，方脸男生的脸色越是难看，“我老师跟我透露了，那钢琴手的老师先前就是在观望我们这边指挥的情况，刚才他得到消息，知道我们这边的指挥是……所以才决定选了另外一个乐团。”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顾瓷一眼，脸色越发差劲。
就在这时，又有人接到了电话。
打完之后，他有些歉意的看向了从众人，“抱歉，我恐怕也有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方脸男生脸色一变，“凯文你什么意思？”
凯文吱吱呜呜的，“我……我这也临时有点事情，恐怕时间上……”
方脸男生暴躁的差点没一拳打在男生的脸上，不过忍了忍，他最终还是砸到他旁边的墙壁上。
“你怎么也突然有事情了？这段时间难道我们的时间不都是空出来了，就是为了准备这次的演奏吗？”
凯文吓得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头。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有些心虚的道，“这不是家里面临时出了一点事情非要让我回去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你！”
“好了好了！方澈你先别激动，”一个包子脸的女生连忙出来阻止了那个被叫做方澈的方脸男生的动作。
而后，她非常恳切地看向凯文，抓住了他的袖子，“凯文，你家里是什么事情？大概多久才能回来？如果快的话，我们可以等等你的……你是我们乐团的大提琴首席，我们不能缺了你啊……”
其余的人也全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凯文。
一个交响乐团中，每一个声部都有一名声部主席，他们在乐团中起着比普通乐手更加重要的作用。
望着这些已经相处了两个多月的团员，凯文眼中出现了一抹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甩开了女生抓着他的袖子的手，咬着牙道，“算了，我就直说了吧！”
“是我老师给我打来的电话，他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跟我说了，刚才那个选择了我们对手乐团的钢琴手是琴协中一名C级音乐师新收的徒弟，我们这边却是……所以这次我参加个人演奏能够成功进入琴协的机会，都比在你们这个乐团里大，我这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评级了，如果不通过，就又要再等半年，我实在是耗不起！所以……对不住了！”
说着，凯文就冲着众人鞠了一个躬。
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过后，乐团里面另一个人也还是想要出口挽留，“凯文，说不定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完全可以先试一试再做决定啊，说不定……”
“没有什么说不定！”凯文直接打断了那个人的话，又若有若无的扫了顾瓷一眼。
“我劝你们也赶紧找找出路吧，要么也赶紧去报名个人的，要么就换一个乐团！总之继续待在这里到了真正演奏的时候，那就只有一个结局，你们也努力了那么久，单单是我们上一次的演奏就是成功通过评级了的，你们中也还有不少跟我一样在这之前就已经通过一次了的吧？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又何必非要耗死在这最后一次上面了……”
事实上，除了指挥以外，其他绝大部分的音乐师都可以通过个人演奏进行评级，只不过那对个人的要求更高，因为敢参加个人演奏的，全都是对自己极其有信心，天赋和演奏水平也极高的人。
所以很多水平不那么突出的音乐师们，就会选择另一个方式，也就是乐团评级。
当然，这种团体性的评级风险也是有风险的。
在降低了对个人演奏水平的要求后，它也更多了些来自于整个团队配合以及团员们的不确定性……
而且，金色乐团还是为了进入琴协而临时组建的，其中的不稳定因素也就更多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又是走了一个好不容易跟他们有过一个好的磨合的指挥。
事实上，这一次新来的指挥是谁就是很多音乐师们背后的老师对这个乐团的最后观望。
可是，这一次来的是顾瓷，一个不过十七八岁大小的小姑娘……
听着凯文说的这话，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而凯文再次鞠了一躬，就想要离开。
包子脸的女生心中一阵焦急，上前两步，就准备拉住凯文的手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被顾瓷拉住了。
“让他走。”
“可是……”女生焦急道。
未等他将话说完，方澈便也发了话，“阮阮你让他走。”
名为阮阮的女生有些纠结的在原地踏了两步，最终还是听方澈的话，放开了凯文的手臂。
见此，凯文不屑地看了顾瓷一眼，冷哼一声，便离开了3号音乐厅。
顾瓷冷淡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还有想走的，趁现在。”
方澈这回竟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的站在一旁。
明显，也是默认了顾瓷的话。
看着众人脸上面面相觑的挣扎表情，他又开口，“要走就走吧，现在走，我不会怪你们。”
终于，有两个人忍不住走了出来，咬着牙道，“澈哥，对不住了……”
就说原本他们还有心思给顾瓷一个上午的时间来试试，可是在得知那个去了对手乐团的钢琴手是一名C级音乐师的徒弟之后，他们就全然歇了这个心思。
有了这第一二个离开的人，便又有三三两两的人跟方澈的人告别之后一一离开。
其中，还包含了一个铜管乐的声部首席。
临走之前，他还忍不住劝方澈。
“你这次也是到最后一次评分了，而且你完全有自己去参加个评的能力，何必为了别人……”
方澈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与你无关。”
铜管乐的首席也火了，“那就随你便吧！我看你到时候最后一次没通过会不会后悔！”
说着，他就离开了。
乐团中有好几个人都有些愧疚的看向了方澈。
有人忍不住开口，“澈哥……是我们拖累了你，要不你还是……”
方澈一下子瞪向了那个人，“还当我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
那人连忙闭上了嘴巴，只是眼中依旧掩不住的愧疚。